李儒白說:“拍全一點。”
閻薪火臉紅了一下,分外羞恥,便想著死也不發了。
李儒白還在催,看著她已讀不回,耐心告急。
發了十幾條的時候還不回就給她打了視頻。
她拒絕了。
于是李儒白就打電話。
閻薪火臉上火熱,緩了一會才接。
“閻薪火,作為被包養的那一方,我覺得你應該是沒有資格拒絕我的。”
“你是在做什么?”
閻薪火說:“不想拍。”
她反正出差,也不管什么情況了,閻薪火又氣又惱,打算坦誠,她惡狠狠的說:“李儒白,我不想拍。”
李儒白沉默了一會兒,說:“為什么?”
閻薪火想,哪有什么為什么啊。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到底是為什么?
沒有得到回應,李儒白冷笑了一聲,又帶上金主命令的氣勢:“閻薪火,你未免有些抬高自己了。”
于是閻薪火接了視頻。
她看不到他的那一面,是全黑的,她把手機立起來,從鏡頭里看到她穿著絲襪,還有他搭配好的衣服,跪坐在床面上,眼神疑惑。
“李儒白,你在干什么?”
她拿手撥弄著手機,觸了觸屏幕。
李儒白不答反說:“給我笑一個。”
她不笑,面無表情,又想到他給她的照片提出的可恨評價“你不是說難看。”
“張開嘴巴。”
“干什么?”
“看你的牙。”
“看我的牙干什么?”
“……”
拉扯那么久,她還是不張。
李儒白沉默了一會兒,不到一會,那邊有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沒有強制要求她之后,又倏地掛斷了。
*
可能男人都好色,李儒白更喜歡她拍身體。
閻薪火意識到了這個時候,就不再拍照片。
即使李儒白催,她也不發了。
她有些難過。
那些衣服,她不會再穿。
他可能不是喜歡她,可能只是喜歡她的身體,就像一開始,她被少年姣好的容貌迷住。
她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原來她那個時候包養李儒白,她要他做的那些事,他也可能不是那么愿意。
卻還是賣笑賣乖。
晚上回家的時候,李儒白又驅車很久來了,他早就有了出租屋的鑰匙,沒給她發信息,她一進門,他就把她抱起來了,直接把人抱進臥房。
三個月,真是太久了,他的眼神黑沉,對她有濃重的渴望,他摸著她的臉,沉聲命令讓她主動一點。
閻薪火抬眼撞入他眼中深沉的欲海,那種感覺仿佛要將她溺斃。
她蹩腳的親吻他。
有了回應,李儒白大手攬住她的背,低眸閉眼深吻過去。
閻薪火沒閉眼,瞧見他入迷的神色,心里生出些莫名的情愫。
她的心柔軟下來。
然而李儒白一睜開眼,看見小情人就是這幅打量自己的模樣,心中冒火,很是不滿意,命令她:“閉眼。”
哪有她這樣的?
手機卻又響起來,閻薪火聽出是他的,就提醒他。
親吻被打斷,李儒白不爽了一下,看見手機里是許意的來電。
他沉默一會,思考一番,還是接通了。
許意傷心的說:“我求婚被拒絕了。”
求婚?
閻薪火好奇了,爬起來,很對這個話很感興趣,就問:“李儒白……”
她還沒問清楚,李儒白就和許意說:“明天說。”然后掛了電話。
他一看身下的女人,一臉探究的樣子,不爽了,她對別人的事操心什么!
“李儒白……你……”閻薪火看他那樣。
李儒白拽過她的手腕,把她拉過來,撈過她的腰肢。
“你穿的是什么東西?解都解不開……”
“解不開你就別睡啊,蠢貨……”閻薪火背對他,小臉紅紅的,可能是暖空調開的高了。
一聽這話,李儒白直接惱羞成怒了,使力,煩躁的把衣服扯壞了,“你還罵我蠢貨?”
“嗯……你真粗魯。”布帛撕裂的聲音傳進耳朵里,閻薪火笑了幾聲。又聽見他低聲埋怨,“手指甲怎么這么長……你要掐死我嗎?”
那么久,沒開葷。
閻薪火被弄的第二天酸酸脹脹的。醒來時卻看見自己長長的手指甲已經被修整干凈了。
閻薪火以為李儒白睡完就跑回去了,又是一夜驅車。這么好的精力,也真的厲害了。
結果下午醒來打算和閨蜜一起逛街,打扮一下,然后一出門就被回來的李儒白堵門口了。
李儒白買了菜,單手提著,他穿了的是休閑家居服,頭發還是亂著,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看她,聲音溫怒:“你他媽要見誰?”
閻薪火說:“閨蜜啊。”
李儒白呵了一聲,把門一關,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想讓她去。
閻薪火挑了一下眉,試探又開門,他長臂一伸,死按著門把手。
閻薪火無語了,“李儒白,你真是……”
李儒白面無表情,“閻薪火,你要是想要錢,你就得乖乖聽話。”
這什么鬼臺詞,李儒白以前這么愛學習的人也會看瑪麗蘇小說么?
閻薪火答應了閨蜜,不想放她鴿子,于是和他商量,“我九點前回來。你累的話,就睡覺。”
李儒白冷哼,說:“我不累。”
閻薪火看他手中的菜,“那你自己去做飯!”說罷一把把李儒白的手弄下來,自己一把踏出去,又關好門。
她動作之快,等李儒白反應過來,開門想要攔她時,她都已經坐上了電梯。
*
快要入冬了,天氣是真冷下來,閨蜜給她買一個圍巾,是一個聯名,和閨蜜脖子上是同款不同色。
閻薪火戴上,事情已經解決了,閨蜜工作室經營也穩定下來,閻薪火和閨蜜本來就聚少離多,她還打算在住一個月。
閨蜜不知道她為什么又不和她住了,閻薪火也沒說,兩個人從工作又聊到感情。
閨蜜談了兩次戀愛,都不合適分手了,她最近又喜歡姐弟戀,想談一個弟弟。
閨蜜笑說:“那種年輕的綠茶弟弟,還會叫姐姐,多好啊!”
閻薪火說:“確實。”
閨蜜就說:“你知道那個,你之前資助的那個小男孩,考上本地大學了。”
閻薪火遲疑一會兒,叫出那個名字:“姜霖?”
閻薪火之前和閨蜜參加過一個資助活動,資助了三個在讀高中的孩子,那是閨蜜賣的一個慈善老板的人情,也是為了宣發工作室。
姜霖是她記憶比較深刻,當時才15歲,上高一,家里只有一個奶奶,家里還背著債,脾氣硬的很,硬是不要這種憐憫,不過手里實在想不到辦法,要去夜店當男模。被閻薪火攔住了。
閻薪火就和他說:“借你錢,行不行?”
姜霖還穿著薄薄的衣服,稚嫩的臉能窺見以后的風韻,硬邦邦的說:“我都欠那么多債了,還不是一樣。”
閻薪火和他商量,“我不要你的利息。”
姜霖還是覺得她不可信,覺得她會那么好心?
姜霖才十五歲,和她差不多高,骨瘦如柴的,除了皮膚白白的,當男模也沒有什么優勢。
閻薪火一時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很想幫助他,看他還死犟的樣子,閻薪火忍不住道:“你就當我包養你。反正你找富婆,還不一定比我有錢。”
于是姜霖居然點了點頭。還問她:“你要我干什么?”
閻薪火讓他給他看店,她收購了一個貓咖放在那里,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腦子一抽,搞個寵物店,明明自己怕的要死。
姜霖好喜歡貓狗,偶爾給她拍照,閻薪火不怎么看。偶爾回一句。
姜霖有時候脾氣還是硬的,還要和她較勁,閻薪火沒管,自顧自的,他就磨了脾氣。
姜霖說:“你包養過別人嗎?”
閻薪火說:“嗯。”
姜霖說:“那你為什么包養他?”
閻薪火說:“喜歡他。”
姜霖不服氣:“那你也包養我……”
閻薪火打斷他,“不是。”
姜霖說:“那你拿我當替身嗎?”
閻薪火不知道這孩子滿腦子在想什么,給他錢不好好學習,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氣笑了,“把你當替身?你能像人家一樣每次考試都考年級第一嗎?長得也沒人家好看,也沒人家聽話。”
姜霖說:“我會長開的。”
閻薪火不想說話了,又去看看其他的資助的孩子,成績都不錯,她給她們轉了點小紅包,鼓勵一下。
這些都是一些單親缺愛的女孩子,偶爾給她分享一些生活上的困擾,希望能得到鼓勵,往上走,活出自己。
只是后面她離開后,那個賬號就是閨蜜在做,閨蜜回復了,她也有好久沒有在意了。
算算日子,今年還真是那些孩子考大學的時候。
閨蜜說:“兩個女孩,考到外面去了,分還挺高,很不錯的。”
閻薪火想起,那個比較沉默寡言的女孩,和她袒露心扉說是要去看看海。她最喜歡海了。
閻薪火露出一個笑容,為她們高興。
閨蜜說:“現在姜霖在本地大學,你要去看看嗎?現在人真長開了,是校草呢。”
閻薪火也好奇,當年那個瘦瘦的小男孩到底變成什么樣子了。
閨蜜認識本地大學的老師,她打了一個招呼,兩人便進了學校。
姜霖還在上晚自習,他坐在最后面,背挺的很直,她曾經給他糾正過坐姿,他很不愿意,老是偷懶,現在居然也變成了一種習慣。
頭發很乖,都沒什么炸毛的地方,他戴著耳機,書上壓著一個本子,在寫什么東西。
閻薪火站在后門口,想著他在學習就算了,也不好打擾他。
閨蜜小聲的說:“要不要叫他出來?”閨蜜回憶起,笑著說來:“當初那個賬號里,他發了很多消息,那個時候我很忙,沒有回,后面看到了,就回了一兩句。然后這個孩子敏銳的發覺我不是你了。”
閨蜜也真是好笑,其他兩個女孩子沒認出,或者認出來了,只是比較含蓄,沒有揭破。因為無論是誰,都是會關心她們的長輩。
姜霖卻直接指出了,一兩句話,可能是他們說話的方式有所不同,竟讓他立馬認出來了,也可能姜霖對閻薪火更加敏銳,她還想騙一騙,結果他執拗的一遍又一遍說:“你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
姜霖不知道閻薪火的名字,只知道稱她為那個人。
他每次發消息都是問:“那個人回來了嗎?”
閨蜜看著這行字,給他道了實話,“她走了。”
姜霖執著的問:“她什么時候會回來?”
閨蜜說:“不知道,她的事沒人做得了主。”
姜霖沒有停止發消息,閻薪火不準他把手機帶到學校去,他就每次放假才發,一發都是一個內容。
“你回來了嗎?”
他似乎很期盼著她能夠回來。
閨蜜也就沒有回了,她知道這些話不是對她說的,然而閻薪火只是過來給她幫忙,回去了,大家又開始忙碌,她也忘了這些事。
如今再翻出來,也是兩年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