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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藍天故事

第十三章張相公集訓

靈堂外面停著救援車輛,車輛的后面各自拖著一艘船,紅色的船只在強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

從靈堂出來的隊友們再次列隊,只是這一次是三排,面向著劉宇的父親,整齊地敬禮。劉宇的父親擺擺手,示意著走吧。

李玉寶大吼一聲,上車。隊友們紛紛跳上車,整齊劃一著。平日里出任務也好,去集訓也好,總有人會拖拉散漫。這種拖拉散漫,倒不是有意為之,而是多年的習性養成。畢竟藍天人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到一起,總有一些個性的碰撞,但熱愛公益的心卻是一樣的堅定的。

駛向張相公水庫的路是顛簸的,南月幾次被顛了起來。這座城市看著光鮮亮麗,也只是看著是這樣的。到了鄉下的路,依舊塵土飛揚,甚至顛簸不止。倘若不幸趕在急雨過后,鄉下道路的積水是會掩壞過往的車輛的。所以看一座城市的好壞,要看這座城市的鄉村。

南月的老家在鐵嶺西豐,那里山清水秀,人也格外的真誠善良。西豐是一座不大的小城,卻足夠繁華。只是相比較于城里,南月更喜歡鄉下。童年時期的假期,都是在鄉下度過的。寫好了假期作業,姥姥就會帶著姐姐、南月坐上去往九如的車。城里的煙火漸漸遠去,窗外一片青綠色。到了九如的村頭,會有姥姥的妹妹攜帶著家眷來接。在那個年代,客車是村里的唯一長途交通工具,是唯一可以打破村里寂靜的神奇存在。

到了姥姥的妹妹家,會把帶來的包裹打開,有吃的有用的,都是給這一家人的。村子里一共就那么大,誰家來了親戚,左鄰右舍的人總要來湊個熱鬧的。大人們聚到了一起自然是聊一些家長里短,小孩子們聚到一起就要豐富熱鬧得多了。

夏天的時候,南月幾個小孩子總是纏著姨姥家的小舅舅一起去捉魚。小舅舅有一種特殊的工具,下到水里一抓一個準兒。等到裝魚的筐滿了,小舅舅就開始就地生火,烤魚。小舅舅烤的魚沒有腌制,沒有調料,但吃起來就是特別鮮美,念念不忘。南月幾個小家伙在這個時候總是很乖巧的,生怕一個不聽話,就吃不到這么美味的魚了。

吃魚的時候,大家會圍坐一圈,每個小家伙的手里拿著樹枝插過的烤魚,吃著,聽著。小舅舅總是有很多故事,有些很短,有些很長的總是聽不到結尾,但總是很滿足。

到了冬天就更有趣了。小舅舅會帶著村里的大小朋友們,到屋后的大河上去。說是大河,也只是相對于這座小村莊來說的,但足夠安放童年的玩耍了。

到了冰面上,大朋友們會從附近撿來樹枝、秸稈,小舅舅會負責把這些樹枝秸稈聚攏到冰面中間,然后拿一個火把點燃。這時大小朋友們圍坐在一起,唱歌游戲,十分熱鬧。

童年時的南月從來沒有被束縛,過得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南月家鄉的鄉下,不似這座城市的鄉下這般雜亂無序。南月家鄉的鄉下,到了花開時節,走在鄉間路上,總是十分驚艷。竹籬茅舍也好,磚墻高屋也好,總是整齊著,敞亮著,也綻放著。

南月看著窗外的玉米地,想起不久前跟劉宇一起參加尋人救援,也是這齊腰高的玉米地,劉宇擔心南月害怕,故意走得很近,腳步放得很緩。只是以后的救援,再沒有劉宇了。

到了張相公水庫,隊友們快速地下車、列隊、報數,開始訓練。

往常的水域訓練是從劃船S彎開始的,今天的訓練卻直奔翻覆舟。翻覆舟訓練是模擬船只傾覆場景,訓練人員在落水后迅速將船只復位并繼續作業。

隊友們一聲聲的落水嘶吼,那是在無法將舟翻正時對自己失望的一種悲鳴。冷瑞已經筋疲力竭了,卻始終學不會,真的想要放棄了。這時老蠻卻不依不撓著,連罵帶踹地讓冷瑞重新上船、跳水、覆舟,再翻舟,直到冷瑞學會。

南月抬頭望月,知道劉宇在天上的某個地方正在看著這些隊友們,在為他們鼓掌加油。

李玉寶命令全體參訓人員席地而睡,明天繼續。

隊友們一個接著一個地臥倒。

南月沒有臥倒,而是身體蜷縮在了車后座上,只是還不想睡。南月想跟劉宇碎碎念念一會兒。

你看到車外面的席地而睡的隊友們了么?他們什么時候這樣不管不顧著,甚至不吃不喝著。我知道這是他們在想念你。他們是在用這種自我折磨的方式來抵消對你的深深想念。我也是。

南月哭睡了。睡夢中劉宇回來了,說今秋的第一杯奶茶還會是他給的。南月又從睡夢中哭醒了。望了一眼車外,隊友們在訓練。

李玉寶看到紅腫著眼睛的南月,決定送她去火車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是怕言語里都是劉宇。

送走南月,李玉寶返回張相公水庫,又開始了嚴苛的訓練,直到每一位隊友都能自救也能救別人。集訓結束后,隊友們買來了酒,喝得大醉后,還不忘唱起了劉宇最喜歡聽的周華健的《朋友》。

南月到了車站以后,買票的時候在哭,等車的時候在哭,坐上車以后還在哭。鄰座的南孩看了南月一眼,放下手中的游戲,遞來了一張面巾紙,讓南月擦擦眼淚。對面坐著一對老夫妻,也趕忙放下手中的書,跟南月說起話來。

老爺爺給南月講了一個故事。

老爺爺是名軍人,在老爺爺的那個年代,轉業回來是可以當警察的。從一種制服到另一種制服,是老爺爺歡喜的。穿上警服以后的老爺爺,更加英氣逼人。在相親介紹中,老爺爺遇到了現在的妻子。

婚后的兩人恩愛有加,只是沒有孩子。那個年代還是很傳統的,老爺爺的父親總是催促,老爺爺也很積極努力,醫院檢查過,寺廟拜求過,科學的不科學的方式都試過,就是沒有孩子。

南枝棲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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