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冉長安再次睜開眼時,她正置身于一片星海,腳下是如同盛滿星星的湖泊一般,每走一步都會蕩起漣漪,無數流星劃過她的身側,指引她前進的方向。
她的身邊一片空寂,仿佛這片空間只有她一個人一般,抬眼望去,滿眼只有無盡的星海。
她一步一步地,順著流星的軌跡向前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面已經碎裂的鏡子,它安靜地懸浮在星海中央,無數或大或小的鏡面碎片圍繞著中央最大的那片鏡子,隨著她的走近,那鏡子中的人影也逐漸清晰。
她在鏡子面前站定,打量著鏡中的人,而鏡中的人也在打量著她。
那是一個女人,很美,不是傳統美人般的細瘦柔弱,她身姿高挑豐盈,纖瘦卻不柔弱,兩頰消瘦,下巴略尖,一雙眼睛略長,眼尾上翹,眼睫長而卷曲,像是自帶眼線一般,眼仁是少見的如白玉似的色調,邊緣泛著些許淺淺的陽光似的橙色,瞳孔的顏色也很淡,泛著淡淡的紅色,她生著一對漆黑的眉,形狀很柔和,但總是微微蹙著,鼻梁高挺,淺色的唇略薄,膚色是如牛奶般的白。她一頭長發束成一條極長的蝎子辮,約莫兩米左右,發尾在即將觸地時向上翹起,在發尾處箍著一個樣式精美的暗金色飾品,一根足有小臂長的長刺固定在那飾品上,就像是蝎子的尾巴。她穿著一身略微破碎的作戰服,神奇的是透過破碎的沾染著血色的衣服,她的皮膚上卻沒有絲毫傷痕,只有平整的奶白色的皮膚,右手腕處有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蝎子紋身,仔細看似乎可以看到金色的光華流轉。
這……是誰?
似乎……是她自己。
她很多年沒有照過鏡子了,對自己的樣貌并不熟悉的她只能分辨出這似乎是她自己,但卻又與她的長相并不一樣。
這似乎是更年輕的自己,那時她還沒有留下這一身的疤痕,皮膚仍然是父母嬌養出來的牛奶似的白,她依稀記得,她那時總是扎著馬尾辮,每天的煩惱也只是擔心自己的成績。
她看著那雙白玉似的眼睛,恍惚間想著,她原本的瞳色是這樣的嗎?
不是,她原本的瞳色只是最普通的棕褐色,和母親的一模一樣,在陽光下會泛出點點金色,是很漂亮也很溫柔的顏色。
她恍惚著伸出一只蝎鉗,伸向那面鏡子,鏡中的人也向她伸出了手,她們一點一點湊近,最終隔著鏡片挨到了一起。
咔嚓。
只見那面鏡子自蝎鉗與纖瘦白皙的手掌觸碰的地方緩緩龜裂,斷裂的痕跡一點點蔓延到了整片空間,最終,伴隨著咔嚓的一聲,鏡子伴隨著整片空間驟然碎裂開來。
她眼前的畫面寸寸碎裂、崩解,她的心中充滿了驚慌,仿佛她也在隨著空間的崩裂而破碎,一片慌忙間,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
待到視線再次恢復時,面前只余一片純白。
原來,她正處于一間純白色的空曠房間之中,她下意識握緊拳頭,便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她低下頭,掌心中正安靜地躺著一片沾著些許殷紅的鏡子碎片,碎片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她柔嫩的掌心,鮮血自傷口中流出,染紅了碎片的邊緣,她看著那片鏡子的碎片,但鏡中映照出的卻不是她如今的樣貌,而是一只瑩黃色的蝎子。
是以色列金蝎,是她曾經有過的面貌。
而她現在,已經變回了人的樣貌,那個在鏡中的她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樣貌。
‘這是你與這個世界的鏈接,是你存在在這個世界中的唯一憑證與錨點。’我的耳邊出現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機械聲音。
“這里是什么地方?”她向四周望去,試圖找到說話的人:“錨點又是什么意思?”
但這個聲音也許只是一段提前設置好的錄音,她并沒有理會我的疑問,而是機械般的繼續說著:‘激活錨點后,在心中默念面板便可以打開個人面板’
她安靜下來,不再追問什么,只是按照那個聲音所說的,在心中默念‘面板’,隨后,一個極具科技感的半透明的面板出現在我的面前,看著像極了一些游戲漫畫里出現的玩家面板,面板分為左右兩個部分,右半邊有著不少似乎可以按的按鍵,只是它們大多都是灰色的,似乎處于不可進入的狀態,僅有少數幾個是深藍色,左半邊的中央有著一個半透明的人體,骨骼器官都清晰可見,依稀能看出這是她自己的人體結構,而左上方懸浮著幾行小字,是她的個人信息,有最基礎的諸如姓名、性別一類的,還有她從未見過的,異能。
異能:自愈
她挑了挑眉,低頭看向此前被劃破的掌心,此時流出的鮮血已經凝固了,她抬手擦去那些凝固的血漬,便見掌心中只有幾道嫩粉色的痕跡,是她此前被割破的傷口,這些細小的傷口竟在不知什么時候悄悄愈合了。
自愈嗎?雖然的確是比正常的傷口愈合速度快上不少,但……只是這樣嗎?
隨后,她看向面板上,她的基本信息下面的兩個數據,積分和功德。
積分:30
功德:0
現在這兩個東西的作用并沒辦法求證,冉長安收回視線,繼續看向面前的面板,視線移向右半邊的面板,看向了最上面的兩個個可按動的按鈕,背包和地圖。
她將視線移向背包,還沒等她動手,右半邊的面板就變成了無數個堆疊在一起的格子,像是游戲中常見的背包樣式,她將背包關閉,又打開了地圖,右半邊面板便變成了地圖,只是地圖的范圍似乎并不是很大,只能看見附近一公里的地圖,剩下的范圍全是白茫茫的霧氣。
看來地圖需要自行探索。
她想著,一揮手,面前的面板便消失了。
面板消失后,她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尊敬的求生者,請謹記以下生存法則。’
‘請求生者盡力求生,禁止一切自殺行為,且無論自殺成功與否都會受到嚴厲懲罰。’
‘生存是有代價的。’
‘本世界允許捕食行為,捕獵者與獵物的位置并不固定。’
‘安全屋絕對安全,請不要給不信任者開門,開門則意味著您允許其進行一切行為,包括且不限于捕食行為。’
‘錨點是您唯一的與本世界的鏈接,請保護好錨點,否則將被驅逐。’
‘每個求生者都會獲得異能,異能沒有強弱之分,且異能存在副作用,請謹慎使用。’
‘身體的異化是正常情況,請不要驚慌。’
‘以上為本世界生存法則,請求生者維持良好的心情,努力求生。’
‘另,歡迎來到動物世界。’
“我可以問些問題嗎?”冉長安再次嘗試與這個聲音交流,但很可惜,她的詢問并沒有得到回應。
她靜立片刻,輕嘆了口氣,抬步剛要開門,隨后,她頓住了腳步,猶豫了下,將自己身上的武器一一卸下藏進了略顯破爛的作戰服下。
其實并沒有很多,只有兩把匕首以及一把型號很老舊的手槍。
她低頭檢查了下,確定除了腰間略顯臃腫了些,并沒有什么破綻,隨后才推門走了出去。
房間外是出乎意料的喧囂。
這似乎是在一棵巨樹的內部,門外是一條盤旋向上的木廊,木廊沒有圍欄,似是從墻壁上直接長出來一般,帶著些沒有人工修飾的簡樸美感,很寬,足以容納六七人并肩行走,或許是因為巨樹內部太過龐大,木廊雖是盤旋向上,但坡度卻出乎意料的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里沒有一絲風,也沒有陽光,所有的光源都是來自于無處不在的發光菌絲,雖沒有陽光撒下的溫暖通透,卻并不顯得昏暗。
巨樹中心有著一棟極高的木質建筑,形狀類似樹干,從外面并不能看到內部的樣子,建筑的外壁與木廊有一段并不算短的距離。
木廊中站著許多人,每個人都穿著華麗,他們或散步,或聚在一起聊天,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明媚的笑容,好似這里是什么幸福的天堂。
冉長安扶著門,打量著門外的一切,她皺了皺眉,一雙白玉似的眸子將一切神色都斂在眸底。
很奇怪,她面前的一幕溫馨而又熱鬧,讓她仿佛回到了曾經的新年的夜晚,但是怎么可能呢?一群早就死去的人,在一個陌生的世界生活得卻像是在曾經世界一般如此幸福快樂?
不,在曾經的世界或許都沒有過什么地方能有如她眼前這般的景象。
看著面前人們臉上格外相似的笑容,她不禁感到脊背發涼。
“姑娘?”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你是剛來的吧。”
冉長安聞聲望去,便見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婦人站在她的不遠處對她呵呵笑著,看著很是慈祥。
“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老婦人笑著道:“咱們這啊,可沒有人穿著像你這樣的衣服,哎呦,看這衣服破的,生前過得不好吧,到了這就不怕了,哪怕你干不了什么事,咱這也能保你吃飽穿暖,你看,我這老太婆干不了什么事情,也能穿上這個好的衣服。”說著,她向著冉長安張開雙手,展示她身上的色彩艷麗的衣裳:“你看,好看吧。”
“婆……大姐。”冉長安猶豫了下,佯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真的嗎?什么都不會也能過上好日子?”
聽見冉長安的稱呼,那老婦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呦,這小嘴真甜,看你年紀不大,叫什么大姐,叫王嬸,來,好孩子,我帶你參觀參觀。”
冉長安依言走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牢牢關上,她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是長輩最喜歡的那種:“那就麻煩王嬸了。”
“王嬸,這里是怎么一回事啊?”冉長安跟在王嬸身后,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問道:“我們怎么會出現在這啊?”
“這……”王嬸腳步一頓:“這我們也不太清楚,之前聽上邊有個小董說,咱們這啊是個叫什么安全區?說是出了這,外邊都挺危險的,我們這些人太弱了,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就只能在這呆著,但是上邊啊有厲害的人,能維持我們的生活,我們這些人就只需要生活在這,然后自發去維護這里就可以了。”
“上邊?”冉長安問道:“是管理層嗎?他們人竟然這么好!”
“可不嘛。”王嬸一臉驕傲:“他們就在上層,好像是100層還是多少層往上就是他們生活的地方,但是那里攔著不讓進,連我們送點慰問品都送不進去。但是我看小姑娘你這條辮子不錯啊,你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種有天賦的人,肯定能上管理層干大事。”
“我嗎?不可能吧,他們會看下層的人嗎?”她裝作一副感興趣的樣子,試探著想要打探更多消息。
“會啊,怎么不會呢?就單咱們這啊,我就知道34層有一個醫生,還有她丈夫,還有25層有個小伙子,就單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個他們正接觸著的好小伙,你比他們差什么,哦哦,看前面,前面就到了。”
冉長安聞言看去,就見前面不遠處的木廊延伸出一段,連接到中間樹干似的建筑中。
“中間的這個建筑我們叫它聚集地。”王嬸向她介紹道:“你可以理解成大城市里的商場,但我們的聚集地沒有像商場里的樓梯什么的可以上下樓,每四層有一條通往聚集地的路,你也不用好奇其他層的聚集地是什么樣子的,我去看過了,都長得一樣,這路還怪遠的,王嬸我可是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走到的。”
說著,兩人順著人流走進了聚集地之中,聚集地中的人比木廊上的人多得多,時不時還有人跟王嬸打招呼。
“哎呦,王嬸啊,咋還帶了個小姑娘?”
“王嬸好久不見啊,呀,又有新人來了。”
……
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個人少的角落歇了歇,冉長安道:“王嬸人緣真好啊。”
“哎呦,這不是那幾個都來了嘛,你別看現在人多,主要是這個點出來的人多,再過一會人就少了。”王嬸扶著墻壁,似乎很累的樣子。
“很累嗎?”冉長安四下看了看,見到不遠處有間餐廳在人潮攢動的聚集地中冷清得格格不入:“要不然去那間餐廳歇一歇?”
“不用,就是人太多了而已,小姑娘你看啊,那邊是服裝店,那邊是雜貨店,那邊還有五金店家具店什么的,哎呀,現在人太多了,都不好逛,原本想帶你賣身衣服的,你現在這身衣服實在太破了,但是人太多了,都擠不過去。”
“不用的。”冉長安連忙回絕:“我這身衣服蠻好的,怎么可以讓您破費呢?”
“哎呀,不破費,在這里掃一下那個……錨點,對,錨點就能免費拿東西了,哪還用什么錢啊。”王嬸毫不在意地說道。
“不用錢?”她追問道:“這里沒有貨幣嗎?上面的人竟然不需要我們付出什么嗎?”
“我說過了,上面的人可都是大好人啊。”
王嬸還在一旁絮絮叨叨上邊的人的各項功績,但冉長安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她笑得有些勉強,對王嬸道:“我這初來乍到,也不多費王嬸你的時間了,現在人太多了,也逛不下去,我就先回去了,等過段時間再自己來逛吧。”
“你說的也是,我也先走了,去找老姐妹們敘一下舊,小姑娘你怎么走還記得吧。”
“自然是記得的,多謝王嬸了。”說罷,冉長安也沒再多停留,轉身便循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了。
另一邊,兩人都沒注意到的角落,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著淑女裙的女孩死死地盯著冉長安的背影,她的臉上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找到了。”
冉長安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她腳步一頓,不過一瞬,她便繼續邁起了腳步,甚至步伐的頻率都沒有任何改變。
很快,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還沒等關上門,便見一只白嫩的小手抵住了門。
“請稍等一下。”
她見此并沒有什么意外的情緒,畢竟她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跟在她身后的女孩,或者說,對方也沒有什么想要隱藏的舉動。
她打開門,看著門外嬌俏的少女,道:“你想說什么?”
門外的少女身量不高,生的貌美,一張巴掌大的娃娃臉上一雙杏眼黑黢黢的,只隱約能看出一點顏色稍淺的蝴蝶形瞳孔,眼角處點綴著一藍一紅兩個蝴蝶型紋路,梳著齊劉海,雙馬尾,頭上戴著色彩鮮艷的蝴蝶發卡,乍一看去似乎只有15、6歲的樣子。
那少女微微一笑:“姐姐是想要在外面談這些事情嗎?”
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不多時,她讓開了身子。
“請坐。”
那少女剛進屋子便聽到這句話,她打量了一眼面前空無一物的房間,就連伶牙俐齒如她也少見地沉默了。
冉長安也沒管那少女的反應,轉身關上門后,便找了個順眼的位置席地而坐,她攤了攤手,示意少女隨意。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并不算長的淑女裙,沉默了半天,還是沒能說服自己直接坐下,她就那么站在冉長安面前,低頭睥睨著她,道:“好久不見,我是南絮。”
冉長安面無表情地仰視著面帶微笑的南絮,最終,她還是站起了身:“我們曾見過嗎?”
“看來姐姐不記得了,但沒關系。”南絮的表情看起來很傷心,但卻莫名令人感覺有些虛假:“我們現在認識了,姐姐。”
“我叫冉長安。”她自我介紹道:“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
“姐姐的名字可真是好聽。”她的面上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但這微笑看在其他人眼中卻十分違和:“姐姐應該差不多感覺出來這個地方的不對勁了吧。”
“你想說什么?”
“姐姐不要那么嚴肅嘛。”南絮面上表情不變,一雙漆黑的眼睛彎得如同一輪新月,但是冉長安并沒有從她的眼中看出半點笑意:“不覺得很眼熟嗎?一群人生活在被劃定的范圍內,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卻能得到及好的待遇,唔,我可并不覺得或有人有這么好心呢。”
“就像養豬是嗎。”冉長安道:“你是想要表達這個觀點嗎?在豬玀還小的時候,或者并不需要的時候給予食物,然后等到有需要的時候,殺死,吃肉。”
南絮歪了歪腦袋,面上的微笑沒有一絲改變:“雖然我并不認為那些人豢養我們是為了吃肉,但是……姐姐說得對。”
“很顯然我只是打個比方。”冉長安看著南絮,沉默了下,她道:“一直這么笑,你不累嗎?”
南絮仍是這一副表情:“并不哦,姐姐不覺得這個笑容看著就像一個好人嗎?”
“是嗎?”冉長安沒多做評價,她想,這個名叫南絮的女孩對于‘好人’這個詞,也許有什么執念。
“明天晚上。”南絮仍在笑著,只是那雙眼睛已經沒那么彎了,她那雙黑漆漆的杏眼直勾勾地盯著冉長安:“明天晚上我帶姐姐去個地方,這樣,姐姐就知道他們吃的是什么了。”
“要去什么地方?”
“現在保密,姐姐。”她說著,走出了房間,抬手合上了門。
在門即將合攏的剎那,她頓了一下,又重新拉開了一條縫,看向冉長安,一雙杏眼黑漆漆的,直勾勾地盯著冉長安,面上仍是那副不似人類的微笑表情。
“明天再見,姐姐,晚安。”
說罷,未等冉長安的回應,便咔嚓一聲,關上了房門。
冉長安站在屋內,愣了片刻,她顯然感覺剛剛南絮道晚安的行為很怪異,她似乎有著自己的行為模式,與正常人并不一樣,但……這些其實與她也沒什么關系。她想著,隨意找了個角落,躺下了。
過了段時間,或許不過是一個小時,在這暗無天日的蟲巢之中,時間并沒什么辦法準確計量。蟲巢第34層,一個醫生的房門被敲響了。
醫生坐在桌前,聽到敲門聲,她愣了一下,又仔細辨認了片刻才站起身,打開了房門。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她問道。
“我找到了。”來人正是南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等到后天,我就把她帶過來。”
“為什么不今天就帶過來。”那醫生雙手抱臂,依靠在門框處,顯然沒有讓她進屋子的打算。
南絮顯然沒有在意醫生的態度,或者說,她很清楚醫生對她的態度是什么樣的“她初來乍到,總是要適應下的。”
“一個新人?你可真是亂來。”
“我并不需要你的質疑,姐姐她,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后天,你就能見到了。姐姐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啊。”南絮的語氣仿佛是崇敬神明般。
但醫生顯然并不相信她,只是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