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燕山，露珠在茉莉花田里碎成千萬顆小太陽。林小滿踮腳將最后一枚生態膠囊埋進土壤，身后的程巖舉著水壺，故意把水柱澆成彩虹的弧度：“程氏灌溉法，專利編號19970723。”

“幼稚鬼。”林小滿笑著躲開，運動鞋陷進松軟的泥土。忽然整片花田泛起熒光，嫩芽頂開土壤的簌簌聲像春蠶啃食桑葉。林小葉從花叢中探出頭，發梢沾著花瓣：“她們說想看日出。”

順著她指尖望去，二十三個克隆體坐在山坡，晨風掀起她們雪白的裙擺。最小的林小芽正笨拙地編花環，紫茉莉與電線纏繞成奇異的頭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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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樓頂的葡萄架換了新裝，蘇棠踩著滑輪將小彩旗掛滿藤蔓。阿杰把舊主機箱改造成音響，播放器里流淌出林母生前最愛的《茉莉花》。黃毛蹲在角落組裝燒烤架，紋身被防曬袖套遮得嚴嚴實實：“喂書呆子，把這箱生態番茄搬過去！”

陸明遠推了推滑落的眼鏡，懷里的番茄突然開始發光。每個果實表面浮現出DNA鏈圖案，在晨光里像跳動的音符。林小葉湊近輕嗅，番茄自動裂成花瓣形狀：“是姐姐昨晚調的基因序列。”

程巖擦著汗珠走過來，工裝褲上還沾著電焊火花。他變魔術似的從背后掏出個鐵皮盒，掀開時叮咚作響——用報廢的電路板熔鑄成風鈴，每片金屬都刻著伙伴們的名字縮寫。

“慶功宴開始！”蘇棠吹響裁判哨，驚飛了偷吃西瓜籽的麻雀。克隆體們舉著熒光果汁碰杯，林小芽把奶油抹在黃毛鼻尖，少年佯裝發怒卻笑出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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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灘邊的蘆葦蕩換了新顏，市民們用生態膠囊種出水上花園。孩子們踩著荷葉狀的浮板追逐機械魚，退休的老教授在岸邊教克隆體們寫生。程巖和林小滿劃著皮艇穿過拱橋，船頭撞碎的光斑驚醒了睡蓮。

“這里原本是周家的排污口。”林小滿將手伸進沁涼的河水，指尖游過一尾發光的錦鯉。程巖突然指向岸邊：“看那個！”

生銹的輸油管被藤蔓裹成景觀雕塑，周氏集團的標志上開著大簇藍茉莉。公告欄貼著最新報紙：《周慕白自愿捐出全部資產建設生態公園》，配圖是他蹲在苗圃栽種梧桐的背影。

“下周畢業典禮，”程巖從防水袋掏出燙金請柬，“陳教授讓我們代表課題組發言。”請柬夾著兩粒水晶種子，在陽光下折射出微型全息投影——是程父林母年輕時在實驗室跳舞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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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教室飄著蛋糕香，二十三個克隆體圍著操作臺學裱花。林小葉的蛋糕胚長出葉脈紋路，林小芽偷偷把草莓醬抹成愛心。窗外忽然傳來歡呼，無人機群托著巨型條幅掠過藍天：

**賀燕大生態組畢業！——全市市民**

阿杰的黑客程序把整座城市變成互動屏幕，行道樹的投影在樓宇間綻放虛擬煙花。蘇棠踩著滑板沖進廣場舞人群，機械蜂群為她伴舞。黃毛蹲在花壇邊教克隆體們打水漂，石片跳出的漣漪驚動了來喝水的白鷺。

夕陽西下時，程巖在氣象站頂樓按下啟動鍵。全球生態網絡正式接入城市電網，路燈次第亮起的瞬間，每盞燈罩都鉆出夜光茉莉。林小滿的銀鐲自動播放母親最后的錄音：“...要聽見花開的聲音。”

此刻滿城花開的簌簌聲，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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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樓后的秘密基地換了新牌匾，孩子們用歪扭的字跡寫著“未來種子站”。林小葉正在教克隆體們寫日記，窗臺上程巖送的生態風鈴叮咚作響。最新那頁日記畫著穿婚紗的林小滿和西裝革履的程巖，天空飄著茉莉花形狀的云朵。

河畔新立的紀念碑前，市民們自發擺滿鮮花。碑文摘自程父的手稿：“最偉大的發明，是讓科技學會愛。”有露珠順著字跡滑落，在晨光里閃爍如昨夜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