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疼痛讓龔青青變得越來越焦躁。
干脆直接把保鏢都給推到了一邊,“都給我滾!”
“我就不信了,一扇破門還能打不開!”龔青青說著,抬起腳直接朝著房間門踹了過去。
哐當一聲。
房門開了……
龔青青一愣,她的力氣……有那么大嗎?
房間里非常安靜,龔青青下意識感覺不對,但后背的疼痛實在難忍,還是擺手讓保鏢留在門外,自己朝里走了進去。
剛剛進門,房門竟然又砰的一聲被關上,將最后一絲光亮也擋在了外面。
龔青青咽了口唾沫,看向窗戶的位置。
之前她來的時候,窗簾是被拉上的嗎?
雖然房間里格外昏暗,但還是能看到床上有一塊人形隆起,龔青青猶豫了好一會兒,站在原地沒敢上前,“老公,你睡著了嗎?”
“老公?”
龔青青又叫了好幾遍,但床上的‘人’卻沒有回應,只是動作慵懶的翻了個身。
除了房間里黑得怪異之外,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就連龔青青自己都覺得,是不是她太疑神疑鬼了,常拾音沒死,說不定是她算錯了時間?
想到這兒,龔青青的膽子也大了些,上前一把掀開了床上的被子,“老公你快醒醒,別睡……”
沒說完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龔青青的一只手還捏著被她自己掀起來的被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幾個呼吸的功夫,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淌。
手和腳,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床上哪有什么常拾音。
有的,是龔青青從來沒有真正見過,但卻無比熟悉的張文韻!
明顯不合身的校服裙子只堪堪蓋住大腿根,兩條修長的腿上布滿了各種傷痕。
破破爛爛的上衣掩蓋著的,是被水泡過,發爛發脹的傷口,脖頸上一條青紫的勒痕,這是張文韻剛剛被人在水箱里發現時的樣子。
當時雖然有報道,但都是打了碼的。
宋長生捏緊了手機,看著彈幕上飄過的一片臥槽,心臟控制不住的劇烈跳動。
多年來的唯物主義告訴他,眼前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但那些許多只有當初的辦案人員才知道的細節擺在面前。
他也實在無法解釋。
“找到你了。”
鬼魅般的低語。
剛剛還躺在床上的張文韻,下一秒,整個人都落到了龔青青的背上。
只是她才剛貼上去,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燙了一下,整個鬼都被彈到了墻上,胸前那一片還在不停冒煙。
龔青青驚叫了一聲終于回過神來,轉身就要跑。
手還沒碰到門把手,房間的燈被人啪的一聲打開。
時雨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龔青青嘖了一聲,“現在還真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出來裝神弄鬼了。”
“你是什么人!”
龔青青猛的轉頭,明明還是那張臉,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個男人,“我跟你無冤無仇,不要多管閑事!”
【主播的特效牛啊!】
【要是咱們華國恐怖片有這個水平,早都火了!】
【不是各位,這人真是龔青青啊!龔嶼的女兒龔青青,前段時間還上過電視的!】
【我有點相信主播是真的了。】
【遇到鬼和請首富的女兒來陪我演戲這兩件事,在我這里難度不相上下!】
從始至終,時雨都沒有把直播關掉,她想做一個實驗。
如果這個實驗能成功的話,那后續的直播對于她攢功德會很有好處。
“哥們兒。”時雨走到龔青青面前,巴掌不輕不重的拍在她臉上,“你以為還是以前呢?法治社會,你殺人了!”
“人?”
龔青青轉過身,直視著時雨。
雖然龔青青的外表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變化,但不管是她的神態還是動作,都像極了一個男人,渾身上下充斥著危險的氣息,“人,你是說這群虛偽又貪婪的東西?”
“這是他們自愿的獻祭,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了我接受供奉。”
雖然不想承認,但以凡間現在的情況,還真沒辦法拿這個偽神怎么樣。
但她可以啊!
時雨眨了眨眼睛,想著先把直播關了再收拾這玩意兒,結果直播竟然早就因為違規被封了。
“倒是省事。”
把手機妥帖揣回兜里,時雨嘆了口氣,“你要是真身來了,或許還真拿你沒辦法。”
“但你一個偽神。”
突然被戳破了偽裝,偽神有些心虛的轉開視線,甚至有些惱羞成怒,“你憑什么說我是偽神!天地靈氣稀薄,我就是真神。”
“咚。”
是龔青青昏迷倒在地上的聲音。
時雨拍了拍手,看向瑟縮在一旁的張文韻。
張文韻:“姐!你是我的姐!”
“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喲。”
時雨撇了撇嘴,她像是那么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說話拔下了頭上戴著的靈蛇簪子,通體碧綠,一條青蛇盤繞其中,眼睛的位置是兩顆如血般的紅色石頭,比紅寶石更璀璨,卻分辨不出具體是什么材質。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處理你,先到里面待著吧。”
原來不是要揍她啊。
張文韻松了一口氣,重新畫桌一團黑霧,鉆進了簪子里。
離開別墅區,時雨一眼就看到了還等在外頭的常家父子,常拾音已經醒了,只是臉色難看得很。
看到時雨出來,兩人走到面前就要跪下。
“打住!”
時雨眼睛一瞪。
開玩笑,她是能隨便給人跪的嗎?
世間萬物都有因果,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反正沾染過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虧不欠,“今兒這事兒就算結了,你們要是真想謝我,給我看看這直播咋回事。”
“啊?”常拾音一肚子話要說。
但看到時雨被封的直播間,還是默默抽了下嘴角,“大師有沒有考慮一下,咱們直播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尺度呢。”
“畢竟,建國以后不許成精來著。”
時雨反應了一會兒,“那以后,我是不是不能隨隨便便放鬼出來啦?”
“也不是不能。”常拾音愁得頭都大了,回去的路上給時雨解釋了一路。
好不容易到家了,時雨才算是反應過來。
“就是說,不是不能放,就是要加上個純屬虛構的標簽?”時雨不太明白的撓頭,“現在凡間都這么喜歡自欺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