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要不你先起來?”
“時雨!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一聽到時雨開口,站在劉香草身邊的男人立馬忍不住了,指著她的鼻子就一頓吼,“媽都已經(jīng)跪下求你了,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讓我們怎么做!”
時雨:“???”
不是,她這不是還什么都沒干嗎?
這一個個,怎么都這么著急往她的頭上扣大帽子呢?
劉香草顯然根本沒打算給時雨說話的機會,拉了那個男人一把,緊接著又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時雨,媽媽知道,當(dāng)初我們把讀書的機會給了你哥哥,沒讓你上大學(xué),你心里有怨氣。”
“但是除了這個,爸爸媽媽也自認(rèn)沒有虧待過你啊!”
劉香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時雨看了看,要是她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個年輕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她所謂的哥哥了。
“現(xiàn)在因為你爸爸的病,我們已經(jīng)傾家蕩產(chǎn),好不容易你配型成功,你就救救你爸爸吧!”
“媽求你了,媽求求你了!”
劉香草是真的狠得下心,她是真的磕啊,每一下都擲地有聲,沒一會兒額頭上就見了紅,鮮血淋漓。
時雨在想。
要是她沒有這一身的本事,只是單純的失去了從前的記憶,恐怕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多忘恩負(fù)義的東西呢。
但是多可惜啊,她有本事,本事大著呢。
“你這小姑娘,看著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怎么能這么不孝順啊。”有看不過眼的大媽朝著時雨翻了個白眼,伸手把劉香草給扶了起來。
連自己手上提著的半價水果都放在了地上,“大姐你放心啊,咱們這么多人呢,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咱們得讓人知道啊,這世上不都是無情無義的人!”
時光聽到這話,也從另一邊扶起了劉香草,只是他畢竟功力還不到位,眼神里的得意都快滿出來。
“就是,阿姨您快別跪著了,誰家有藥箱啊,快給這位阿姨處理一下傷吧!”
所有人扎堆一樣的圍著劉香草,頗有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氣感,要不是時雨是被針對的那一個,她都快被這副場景感動了。
“真是不孝,生個這樣的女兒,還不如一生下來就給扔井里溺死算了!”
“就是,哪有這樣的啊,自己的媽媽都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能這么無動于衷,我都沒有見過這么冷血的人。”
“我看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直接報警抓她!不贍養(yǎng)父母,那可是要判刑的!”
“就是,報警,把她抓起來!”
時雨還是一副小模樣,報警什么的,根本不帶怕的,干脆清了清嗓子道:“我覺得你們說得很對!像我這樣的人,就是應(yīng)該報警!快大媽,把你的手機拿出來報警,趕緊給我抓了,免得我禍害社會!”
被點名的大媽臉色很不好看,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時雨這么囂張的人,當(dāng)即就把手機給拿了出來。
誰知道時雨還沒怎么樣呢,一看大媽真的要報警,劉香草第一個坐不住,連忙就把大媽給攔了,動作激動得,幾乎要上手搶手機。
一邊撲騰還一邊尖叫著,“不行!不能報警!”
等劉香草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些剛才還在幫她的人,這會兒都眼神錯愕的看著她。
“不是大妹子,為啥啊!”
大媽第一個不解。
劉香草笑得尷尬,“大姐,再怎么說,她也是我的女兒,她再怎么不好,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進(jìn)局子啊,大姐,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說著說著,劉香草好像把自己都給說感動了,還掉了幾顆眼淚下來。
可那個大媽顯然是個豪爽的,一聽就不樂意了,“大妹子,你這么想可不對,她都這樣對你們老兩口了,你怎么還為她著想啊!”
“這種不孝女,就應(yīng)該讓國家去教育!”
時雨連連點頭,“就是就是,趕快報警,我還等著呢!”
時雨看了看劉香草,又看了看那個所謂的哥哥時光,“我有一肚子的話等著要跟警察聊呢。”
“你這個賤……”
時光一聽這話臉都綠了,沖上去就要打人,身邊的劉香草拉都來不及拉。
時雨本來沒想躲的,卻沒想到本應(yīng)該在家里待著的常拾音,卻突然擋在了她面前,老常滿是怒意的聲音也在她身后響起,“我看誰敢動我常家的人!”
別看老常只是個在天橋擺攤的老頭,但那只是人家的愛好而已,老常是有真本事的。
小區(qū)里的人都知道,這里住著個常半仙,平時誰家有個不對勁的地方,都樂意請他去瞧瞧。
這種跟神神鬼鬼沾點邊的人,就算用不上他,也沒誰敢輕易得罪。
一看老常來了,就連剛才最義憤填膺的大媽,這會兒氣焰也高不起來,“哎喲,這不是常師傅嗎?您老人家怎么來了呀。”
“哼,我再不來,你們一個個都要把我閨女給欺負(fù)死了!”
大媽傻眼了,“您閨女……您,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嗎?”
“干閨女!不行啊!”老常眼睛一瞪,大媽頓時不再說話了。
比起上了年紀(jì)的人,年輕人顯然對那些事就沒有那么敬畏了,還是敢反駁兩句的,只不過還是比較客氣而已。
比如剛才同樣出言相助的一個女孩。
“常師傅,就算這人是你的干閨女,那也不能對自己的父母那么不孝吧?她爸爸都快要病死了她都不救,而且還讓自己的媽媽給她磕頭,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報警抓她嗎?!”
時雨本來想讓事情再發(fā)酵一會兒的。
畢竟鬧得越大,對她來說效果就越好。
可這是她自己的事,時雨并不想牽連常家父子,想了想,還是站了出來,“小姑娘,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在說,我都沒說過兩句話。”
“現(xiàn)在我也有兩句話想說,這不過分吧?”
小姑娘冷哼了一聲,她才不信這人能說出花來,“那當(dāng)然,也沒有不讓人說話的道理。”
“那好,劉香草,我是你的女兒,但不是親生的,我是你家的養(yǎng)女,這件事你承認(rèn)不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