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醫院的消毒水味依舊濃烈,冷白色的燈光透過病房的窗簾灑落在溫顏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像是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掙脫。
病床旁,主治醫生和護士圍在一起,交頭接耳,臉上帶著震驚的神色。
“不可思議。”醫生低聲喃喃,“按照她之前的傷勢,不可能這么快蘇醒,甚至應該有不可逆的神經損傷。”
護士驚愕地看著溫顏,聲音透著難以置信:“可她現在不僅醒了,心率、血氧、神經反射……一切都恢復正常。”
“她簡直是個奇跡。”
溫顏的指尖微微收緊,感受著手背上扎著的靜脈輸液管,眼神逐漸清明。她知道,自己的蘇醒絕不是什么奇跡,而是系統任務完成后的必然結果。
她需要時間理清現實和系統世界的聯系。于是,她選擇了最安全的策略——假裝失憶。
“醫生……”她虛弱地開口,嗓音略顯沙啞,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一樣,“我……怎么了?”
醫生推了推金屬框眼鏡,試探性地問道:“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溫顏沉默片刻,微微皺眉,露出一抹茫然的神情:“我……不太記得了。”
醫生的眼神閃過一絲懷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溫和地安撫道:“沒關系,你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事故,失憶也是正常的。”
護士松了口氣,輕聲安慰:“您先休息一下,我們晚點再來。”
溫顏看著護士,眸光微微一閃。就在剛才護士無意間觸碰到她手臂的一瞬間——
一段破碎的記憶猛然闖入她的腦海!
——夜晚,醫院停尸房,冷氣呼嘯,四周靜得可怕。幾個身穿護士服的人推著一張被白布蓋住的尸床,緩慢地朝某個隱秘通道移動。有人壓低聲音:“動作快點,天亮前必須處理掉。”
溫顏的心臟驟然收緊,手指下意識抓緊了病床的床單。
她的護士,昨晚參與了“尸體轉移”!
她沒有表露出任何異常,而是閉上眼睛,假裝身體仍然很虛弱。護士觀察了一會兒,見她毫無異樣,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等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后,溫顏才緩緩睜開眼,眸底一片深沉。
她必須弄清楚這具被轉移的尸體是誰,以及為什么和自己有關。
深夜,停尸房
醫院走廊的燈光昏黃,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氣息。溫顏穿著病服,赤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緩慢地朝停尸房的方向移動。
她避開監控,從醫護通道進入,在無人的更衣室找到一件白色的醫生外套披上,借此掩飾身份。
門口的電子鎖亮著紅燈,她微微皺眉,正要試著破解,身后的通風口卻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她猛地回頭,然而走廊里空無一人。
空氣仿佛變得更加寒冷。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貼在電子鎖的表面。超憶癥的能力讓她讀取到了之前開鎖者的指紋殘留信息——幾秒后,“滴”地一聲,紅燈變綠,門鎖解開。
溫顏輕輕推開門,停尸房的冷氣撲面而來。
鐵質推床一排排排列整齊,白布覆蓋著冰冷的尸體,仿佛沉睡的幽靈。
她緩步向前,尋找昨晚護士們轉移的那具尸體。
很快,她在最角落的一張推床前停下。那具尸體被單獨放置,白布比其他的更厚重,似乎有意隱藏什么。
溫顏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掀開了白布——
——瞬間,一只冰冷的手垂落下來,指尖正好觸碰到她的手背!
她屏住呼吸,強忍住后退的沖動,仔細看向尸體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而精致的女性臉龐,五官猶如雕刻般完美無瑕,即使死去也帶著某種異樣的美感。她的黑發整齊地梳理在一旁,身上穿著破舊的芭蕾舞服。
然而,真正讓溫顏震驚的,是尸體的右手——
她的手指僵硬地握著一張泛黃的病歷卡。
那張病歷卡上,赫然寫著——溫顏的名字!
一股戰栗順著脊椎攀爬上來,溫顏顫抖著伸手,試圖從尸體手中抽出病歷卡。然而,就在她觸碰到病歷卡的一瞬間,指尖傳來一陣微妙的刺痛感。
她低頭一看,發現尸體的指甲縫里,竟然殘留著細小的翡翠碎屑!
溫顏的瞳孔驟縮。
——翡翠?!
她猛地想起,自己在民國劇本結局時,曾經將那對翡翠耳墜拋入火海,而現在,她卻在這具現實世界的尸體上,發現了相同材質的殘留物!
這意味著什么?
是民國劇本和現實世界的真正聯系?還是……她并不是唯一一個經歷“系統”操控的人?
就在她思索間,身后的門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開鎖聲——
有人來了!
溫顏迅速將白布重新蓋回尸體,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躲進了一旁的儲物柜里。
她屏住呼吸,透過柜門的縫隙看去——
一個穿著護士服的身影走進停尸房,手里拎著一只裝滿不明液體的針管,目光冷漠地掃過四周,最后落在了那具芭蕾舞者的尸體上。
她微微俯身,伸手按住尸體的手腕,似乎在檢查什么。
幾秒鐘后,護士站直身體,拿起針管,對準尸體的頸部動脈,輕輕一推——
透明的液體緩緩注入尸體的血管中。
溫顏的心臟猛然收緊。
她們要毀尸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