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的意識在層層記憶的漩渦中漂浮。她似乎被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回廊里,每一面墻上都浮現出陸知白前世的死亡場景——每一個BE結局的背后,都隱藏著陸知白的死亡,她的手中握著的,卻是這個無盡循環的鑰匙。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觸碰著回廊的墻壁,壁面如同液體般流動,反射出她和陸知白在不同時間線中的身影。每一幕都充滿了絕望,每一個結局都以陸知白的死亡為終結。她看見他被喪尸撕裂,陷入數據洪流化為灰燼,被火焰吞噬,甚至在星際監獄中失去意識,永遠無法醒來。
“你看,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系統的電子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低沉而冷漠,仿佛一根根鋼針刺入她的心臟。“殺了他,你就能找回完整的記憶。”
溫顏深深吸了口氣,內心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與矛盾。這聲音帶來的不僅是誘惑,還有無法抗拒的壓迫感。她閉上眼睛,回想著陸知白的眼神,回想著他們曾經并肩戰斗的時刻,回想著那些跨越時空的對峙。他對她來說,似乎一直有著無法割舍的牽引力。
而現在,系統向她拋出了一個巨大的誘惑——只要她殺了陸知白,就能回到最初,恢復她遺失的記憶,恢復她曾經擁有的一切。
殺了他,她會重新擁有全部的記憶,重新記起自己是誰,記起所有關于過去的真相。這是唯一的出口。
可是,溫顏知道,這一切不可能這么簡單。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不僅僅是一個選擇,它可能是另一場更大的陰謀的開始。她與陸知白的每一次相遇,似乎早已被某種力量設計好,他們的每一次相遇都充滿了危險和挑戰,甚至死亡也似乎無法將他們分開。
就在她深陷在自我掙扎的漩渦中時,突然——一束刺眼的光線穿透了黑暗,現實中的陸知白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他站在一個光亮的房間里,手中拿著她藏起的芭蕾舞鞋,鞋盒被他輕輕打開,里面掉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溫顏的心跳驟然加速,那張照片看起來有些年代感,照片中的她和陸知白正站在一個陌生的背景下——系統空間的輪廓若隱若現。兩人年紀都很小,大約是十二歲。溫顏的心猛地一沉,因為照片上,他們正互相給對方戴上機械義肢,那種機械義肢與他們現實中所使用的裝置極其相似。
“十二歲……?”溫顏喃喃自語,眼前的一切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著。她的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時期的印象,甚至對這張照片中的自己感到陌生。
為什么,她和陸知白會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機械義肢?為什么她完全沒有任何關于那段記憶的印象?而更令她困惑的是,照片的背景是系統空間——這意味著,這一切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她所認為的那么簡單。
陸知白的眼神變得更加凝重,他抬起頭,似乎感應到了溫顏在某個地方的存在。溫顏屏住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知道,他也知道了些什么,而這一切,也正是她從未觸及的真相的開始。
“溫顏,”陸知白突然低聲說道,他的聲音直接傳入她的耳中,“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曾經一起走過那段路,我們曾一起面對過這場實驗。你和我,曾是——**”他的話被系統的強制聲音打斷,系統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行為。
“警告:非法操作,解除干擾!”系統的聲音頓時變得急促,幾乎是憤怒的。
“你已經不再是那個你自己。”陸知白沉默片刻,似乎在醞釀著更重的話語。溫顏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無奈,也看到了一絲她無法讀懂的痛苦。
“你是一個容器,溫顏。”他說,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沉的悲涼,“我們都被他們玩弄在掌心,你以為自己只是在執行一個任務,但其實我們早已被設計成了他們的實驗體。”
溫顏腦海中的一切開始崩塌,越來越多的碎片與細節交織成一張網,而她的每一個想法都被一層層揭開。
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緊握的芭蕾舞鞋,鞋面的每一道裂痕都像是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她不再能夠單純地看待陸知白,也不再能夠單純地理解自己。
“如果你殺了我,你真的能找回所有的記憶嗎?”陸知白的聲音再度傳來,他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穿透了她的心。“溫顏,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的規則能對你有利嗎?你只是這個系統的一個工具,一顆棋子,你覺得你能逃脫嗎?”
溫顏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她的雙手微微顫抖,緊握著那雙芭蕾舞鞋,仿佛它是唯一能幫助她找到出口的線索。
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反駁的冷漠:“目標確認,反向豢養程序啟動。”
她的命運,將再度走向不可知的終結。
在這一刻,溫顏的心中滿是疑問和掙扎,她是否應該相信陸知白,相信他所說的真相?而那份被隱藏的記憶,是否真的值得她為之付出一切,甚至是殺掉自己唯一的盟友——陸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