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緩緩睜開眼睛,意識逐漸回到現實世界。她的眼前是潔白的醫院天花板,強烈的燈光刺得她一陣眩暈。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沉重,仿佛還未完全從之前的虛擬空間中掙脫出來。周圍的環境是如此陌生,卻又在某種程度上讓她感到熟悉。
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然而,現實的溫顏并不像她曾經所熟知的那樣完好無缺。目光掃過病房,窗簾微微飄動,陽光灑進來,卻依然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陸知白……”她低聲呢喃,轉頭望向床邊。病床上的陸知白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四肢僵硬,眼神空洞,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他的呼吸微弱而不規則,那雙曾經充滿智慧和冷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沉寂。
溫顏的心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刺入了她最脆弱的地方。她趕緊伸手去握住陸知白的手,那只曾為她編織過無數次解答的手,此刻冰冷而無力。
“你醒過來了。”她低聲說道,眼中淚光閃動。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陸知白的皮膚,那熟悉的溫度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身邊。但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他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意識沖擊襲來。
她的視線一陣模糊,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拉入了一個嶄新的意識空間。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準備。她沒有控制自己,甚至沒有辦法呼喊,也無法分辨她是否真的還在現實中。眼前的景象迅速改變,仿佛進入了一場夢境般的迷霧。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周圍的環境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一個看似老舊的實驗室。地板上散落著工具和零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金屬的氣息。她轉身,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十二歲的陸知白。他戴著眼鏡,坐在一張小桌旁,正在專心致志地為一個機械義肢刻字。
溫顏頓時愣住了。
“這是……”她愣愣地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她不禁四處張望,心跳加速。這個場景,完全陌生,卻又異常熟悉。她知道,這并非現實,而是進入了陸知白的某段記憶中。
十二歲的陸知白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他低著頭,安靜地為機械義肢刻著什么。他的動作仔細而緩慢,每一刀每一劃都透露出一種早熟的冷靜與認真。溫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手中的義肢上。
那是一個小巧而復雜的裝置,看起來是某種高端的科技產物。陸知白小心翼翼地將工具放下,然后舉起義肢,開始仔細地刻劃著上面的文字。
溫顏靠近了一些,看到義肢的金屬表面上刻著一行細小的字跡——她的心臟驟然一緊。
“找到戴淚痣的星星。”
那行字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心里。她知道,這個字句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與陸知白之間的聯系,意味著她早已在他的生命里扮演著一個無法割舍的角色。
這時,陸知白突然抬起頭,眼神冷靜地看向她,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到來。
“你來了。”他淡淡地說,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卻又透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堅定。
溫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能意識到她的存在。她張開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無聲地注視著他。
突然,陸知白轉身,走到房間的角落。他輕輕地拉開一扇柜子,取出一塊金屬板,遞給溫顏。她接過一看,發現那塊金屬板上,赫然刻著一個坐標。她的心猛地一跳,那個坐標看似無關緊要,卻在她心底掀起了無數波瀾。
“這是……”她低聲問道。
陸知白沉默片刻,目光復雜:“這是下一個副本的坐標。我不知道它代表什么,但我知道,你已經準備好接下這個任務。”
溫顏看著那塊金屬板上的坐標,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壓力撲面而來。她的手緊緊抓住那塊金屬板,內心的疑問和恐懼交織成一團復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溫顏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塊金屬板上的細節。隨著角度的改變,她看清楚了坐標的形狀——那是一個由線條交織而成的圖案,看上去像是一個芭蕾舞者的剪影。她的心跳驟然加速,腦海中不禁涌現出種種聯想。
“這和那個發簪……”溫顏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她猛地回過頭,想要對陸知白說些什么,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整個空間開始崩塌,所有的記憶與現實開始交錯、重疊,最終,溫顏的視線逐漸模糊。
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她已經回到了病房。陸知白依舊躺在那里,依舊是那副冰冷、沉寂的模樣。而她手中的金屬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心里充滿了疑問,但更強烈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那個坐標、那個芭蕾舞者的剪影,意味著什么?下一場考驗,又會是什么樣的變數?
溫顏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沖動。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不管現實如何扭曲,未來的道路也充滿了未知與危險,但她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她必須繼續前行,繼續追尋那個隱藏在無數副本背后的真相。
“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