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陰云下的新愁舊患
手機在褲兜里瘋狂震動時,我正在便利店往泡面里加熱水。
那熱水“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白色的水汽在眼前彌漫,模糊了視線。
杜逸風靠在貨架旁啃火腿腸,塑料包裝紙在他指尖轉得嘩嘩響,那聲音在安靜的便利店里格外清晰。
“又有人昏迷了。”趙警官的西裝沾著雨水,雨水順著衣角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這次是地鐵站保潔阿姨。”
我手一抖,滾燙的開水濺在虎口上,一陣刺痛瞬間傳遍手臂。
杜逸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冰鎮可樂罐貼在我燙紅的皮膚上,那冰冷的觸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手掌比易拉罐還涼。
孫教授的白大褂下擺露出半截格子睡衣,模樣有些滑稽。
“咒文殘片顯示這是‘厄里斯之眼’,中世紀黑巫術。”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微弱的光,“受害者后頸都有針尖大的紅點。”
我們擠在便利店塑料凳上查監控錄像,凳子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杜逸風身上青檸味洗衣粉的味道混著泡面蒸汽,那刺鼻的氣味熏得我眼睛發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第十二遍回放時,他突然按下暫停鍵。
“看這個外賣員。”他指尖點在屏幕上反光處,屏幕發出的藍光映在他的臉上,“每次案發前半小時,他都在附近送餐。”
趙警官調檔案的手頓了頓:“全市穿黃外套的外賣員有三千人。”
雨是傍晚開始下的,窗外的雨幕如珠簾般垂落,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作響。
我攥著傘柄往家走,便利店塑料袋勒得指節發白,那勒痕處隱隱作痛。
剛走到便利店門口,一個可疑的身影一閃而過,只瞥見一個模糊的黑影,瞬間消失在雨幕中,我的心猛地一緊。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總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雨幕中的街道顯得格外陰森,路燈昏黃的光在雨中搖曳。
每走一步,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而身后積水坑的漣漪比我的腳步聲多一道,公交站廣告牌玻璃映出個戴鴨舌帽的影子,那影子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我不禁加快了腳步。
鑰匙插進鎖孔時,樓道的聲控燈突然滅了,黑暗瞬間將我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金屬摩擦聲在黑暗里格外清晰,那聲音尖銳刺耳,我聞見鐵銹味——是血腥味,那股刺鼻的氣味讓我胃里一陣翻騰。
后頸寒毛豎起來的瞬間,樓上傳來踢翻花盆的巨響,那聲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林萌萌!”杜逸風的喊聲撞在消防通道里嗡嗡回蕩,“你家WiFi密碼是不是貼冰箱上了?”塑料凳“哐當”翻倒,那聲響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響亮。
杜逸風撞開安全門沖下來,手里舉著我家冰箱貼。
這時,借著樓道里透過窗戶灑進來的微弱月光,我看清了暗影刺客的模樣。
他身材高大魁梧,全身裹在一襲黑色勁裝之中,那布料在黑暗中隱隱泛著幽光,仿佛吸收了周圍所有的光線。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深邃而冰冷的眼睛,如同寒夜中的幽潭,透著無盡的殺意。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透出一股決絕與狠厲。
臉上還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更增添了幾分神秘和陰森。
起初,刺客的雙眼緊緊鎖定著我,他的眼神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象征著他作為職業殺手的冷酷無情和對任務的絕對專注。
這種眼神意味著他的世界里只有目標,為了完成任務可以不擇手段,沒有絲毫的憐憫和猶豫。
當杜逸風沖出來擋在我身前時,他眼神充滿了輕視。
他覺得杜逸風的阻攔不過是螳臂當車,根本無法阻擋他完成任務。
暗影刺客的刀刃擦過我耳邊,那冰冷的刀刃帶起一陣風,削斷三根頭發,發絲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跑!”杜逸風拽著我手腕往后甩,他的力氣很大,我的手腕被勒得生疼。
他白襯衫被刀尖挑破,血珠濺在樓道小廣告上,那鮮艷的紅色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刺客的匕首釘進防火門,發出“砰砰”的聲響。
杜逸風抄起滅火器砸過去,鋼瓶撞在對方肩胛骨上發出悶響,那聲音沉悶而有力。
此時,刺客的陣腳被打亂。
他習慣了掌控一切,而杜逸風的反擊讓他的節奏明顯變化了。
我摸到包里的防狼噴霧,手指緊緊握住噴霧瓶,手心滿是汗水。
“誰雇的你?”杜逸風喘著氣擋在我前面,他的呼吸聲粗重而急促。
刺客口罩下傳來冷笑,刀鋒突然轉向我脖頸,那冰冷的刀鋒離我的脖子只有幾厘米,我能感覺到一股寒意。
這時他的眼神又恢復了最初的冷漠與殺意,這冷漠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象征著他殺手的本質,不會被外界的干擾所影響,堅定不移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紅色激光點晃過二樓窗戶。趙警官舉槍沖上臺階:“警察!”
刺客旋身踢飛手槍,手槍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踢飛手槍的瞬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得意,這得意如同夜空中閃爍的邪星,象征著他對自己高超身手的炫耀和對局勢的暫時掌控。
杜逸風撲過來護住我,刀刃割開他后背衣料,我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血腥味漫進我鼻腔,那股濃烈的氣味讓我幾近窒息。
孫教授的白大褂從三樓飄下來,如同一只白色的幽靈。
他手里銅鈴鐺“鐺”地炸響,那聲音清脆響亮,刺客動作僵了半秒。
此時,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驚訝和慌亂,這驚訝和慌亂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閃電,象征著他遇到意外情況時的不知所措和對未知危險的恐懼。
杜逸風趁機把他撞向配電箱。
藍光從鈴鐺里迸出來,那藍光耀眼奪目。
刺客抬手擋臉,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紋身——是睜著的眼睛。
這時他變換身姿。
“走!”刺客翻身躍出窗戶,窗外的雨水如注,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作響。
他在躍出窗戶的那一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這不甘如同被囚的困獸,象征著他對任務失敗的懊惱和對失去機會的悔恨。
雨水打濕的窗簾撲到我臉上,那冰冷的雨水讓我打了個寒顫,遠處警笛聲刺破雨幕,那尖銳的警笛聲讓我懸著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杜逸風癱坐在消防栓旁邊,他后背血痕滲進牛仔褲腰線,手里還攥著沾血的WiFi密碼條。
趙警官撿起刺客掉落的刀鞘:“不銹鋼鍍鉻,黑市三十塊一把。”
孫教授盯著鈴鐺裂縫:“最多再撐兩次。”
我摸到防盜門把手上新鮮的刮痕,那刮痕粗糙而尖銳,刺痛了我的手指。
杜逸風突然抓住我發抖的手,他掌心的血蹭到我虎口燙傷處,那溫熱的血液讓我感到一陣惡心。
“充電寶。”他指著碎裂的冰箱貼,“你設的密碼太蠢了。”
警車頂燈在樓下轉著紅藍光圈,那閃爍的燈光在雨幕中格外顯眼。
孫教授的白大褂口袋掉出半張焦黑符紙,雨水正把刺客留下的腳印沖進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