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延日久的雨終于停了,太陽灼熱的炙烤大地,溫度陡然升到了33度,盛夏的大門洞開,猛然被推進那道門里,還不太習慣灼熱的陽光,汗水已經滋生出來。
因為有一票貨非常急,一大早就冒著太陽開始裝車、送貨。閩南大地一旦出了太陽,就躲無可躲,讓人立即懷念起雨天的陰涼舒適。忙忙碌碌的轉了一圈下來,已經接近十一點半。在公司食堂打包了飯菜來到官橋,隔壁的男人過來和我打招呼,并說我買的排骨肯定是母豬的,因為母豬排骨便宜,食堂里是不會采購昂貴的非母豬排骨的。他這樣一說,把我旺盛的食欲擊退大半,我真想一腳把他踢出門去,用膠布封住他的嘴巴。懷著對母豬排骨的崇敬吃完了午飯,我一直有個疑問無法揮去:到哪兒去弄那么多母豬呢?
然后我把影碟機打開,一邊看電視一邊午睡。我有個習慣就是看電影或電視劇時很容易入睡,無論情節多吸引人都可以睡著,所以這是我通常采用的一種催眠方法:賣梨的杜月笙為了去給死去的朋友討下葬費用,跑到黃金榮的賭場任人毒打,換回了三百大洋。他削梨的手法確實純熟,在上海灘能立足也確實不容易,尤其是那個亂世。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好像房東騎著三輪車回來了。幾度睡去,又幾度醒來,杜月笙已經成了大老板,又成了蔣介石的幫兇。這個午睡也該適可而止了。
看完了杜月笙,關了電視,又看了篇散文。這個季節無疑是慘淡的,慘淡的沒有什么業務。房東在我的背后忙碌了一個中午,到現在還在忙碌。我泡了茶,喝完覺得很舒服,尤其這種炎熱天氣,喝熱茶之后覺得渾身通透,連頭痛也慢慢的隨著汗水在滲出。
這種與房東連在一起的生活讓人覺得很不方便。她每天中午回來做飯、午休,下午再出去。讓我想起春節時,我們水頭的房東一家回來時的種種不便:他們一家都在上海做生意,只有春節才回來。房東的小兒子是個癡迷于網絡的人,每天和我們搶寬帶線,說是查資料。每天晚上,他們要入睡了,去衛生間、關門,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個樓房建的隔音效果太差,我們在二樓聽三樓的聲音清晰異常。隔壁的高跟鞋聲并沒有隨著房東的離開而離開,每天都會響起。近幾天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在裝修,那敲墻的聲音在每天清晨準時響起,仿佛就在我們樓上。我被吵醒的時候,經常要努力回想是不是房東回來了。
中午看的《歲月風云之上?;实邸肥窍愀叟牡?,雖然我沒有看完整,但我卻品味出香港人的客觀和尊重事實。讓我們知道杜月笙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真實的想法和感受當生計擺在一個人面前時,他的老婆、孩子、父母需要一碗稀飯果腹時,相信再來談論名節就顯得大不合時宜了。
前年老四來,陪他去鼓浪嶼,因為前一天酒醉,很沒精神。鼓浪嶼的門票是明信片,便想把它們寄給沒來過的老二和老三,結果老三沒有把他的地址發過來,就寄了一張給麗穎。如今老三一直在想轉行,我也一直在替他關注。但有些項目因為差異化的觀念和地域,終是無法實行。就像我最近很看好的石茶盤,認為這絕對是個好的商機,便熱切的給他介紹。實際上我也知道并不一定可行,但我是個全力以赴的人,經常會把還沒譜的事情當做已經拍板的事情來做,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我還同時把這個項目介紹給了天津的陳杰和武漢的張玉蓮大姐。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但每個人都有機遇敲門的均等機會。
官橋店面里的辦公桌下潛伏著幾只蚊子,經常會在我伏案或躺著時偷襲,我擊斃了兩只,看著自己的血流淌出來。但今天還是又被親吻了,我一直沒鬧明白:是潛伏的特務還是偶爾經過的流寇?
下午四點零七分。炎熱的陽光慢慢的在屋子里移動著腳步,越來越靠近我。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會排解掉我對女兒的思念之情。那天打電話回去,給女兒接電話,我在這邊不停的叫著女兒的名字,她聽出了爸爸的聲音,已經開始叫爸爸了。給大姐寄的照片和衣服昨天收到了,大姐說女兒的眼睛不像我,長的還挺好看的。給他們寄去的是去年女兒100天時照的,那家像館在今年我經過的時候,已經不知所蹤了。
偉大的音樂家安德列斯·塞戈維亞的一把吉他出自西班牙最杰出的吉他制作家拉米雷茲之手。有一天晚上賽戈維亞在音樂廳用這把吉他演奏,琴弦突然崩斷?;氐郊依?,他得知,就在那個晚上,拉米雷茲去世了。無獨有偶,俞伯牙遇到鐘子期時也正在彈琴,琴弦崩斷,就知道有知音在旁邊。琴這是個神奇的物質,遇到知音就會斷弦,該作何解釋。心靈感應?心有靈犀?更絕的是伯牙知道子期已逝,便埋琴停彈,終生不再彈奏。這樣的知音,真是千古難覓。那,拉米雷茲的靈魂也不會寂寞了。
剛剛房東夫婦跟我說他們的小孩將在七月三號結婚,邀請我們參加婚禮,我愉快的接受了邀請。結婚,充滿了喜氣,可以多去,粘粘喜氣。(可實際上那天因為很忙,并沒有能去官橋參加婚禮;而房東也將我們的賀禮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