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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香江女警探

第十七章血色救贖

九龍城寨,這片被歲月遺忘的三不管地帶,樓宇如猙獰巨獸相互擠壓,縫隙間只漏下幾縷微光。凌晨三點,暴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驟然切斷,戛然而止。街道上積起深深的水洼,倒映著破碎的霓虹燈光,宛如一幅抽象的印象派畫作。葉漫新身著一襲黑色風衣,身形修長而挺拔,雨水順著她利落的短發滑落,打濕了她堅毅的面龐。她邁著沉穩的步伐,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積水里,濺起水花,倒影里的霓虹殘光隨著水波蕩漾、扭曲。

踏入重案組辦公室,燈光昏黃而黯淡,墻壁上掛滿了各種案件資料和地圖,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紙張與咖啡混合的味道。證物室的門半掩著,透出紫外線燈詭異的幽光。葉漫新走進證物室,目光立刻被展臺上的一只護士表吸引。那只表在紫外線的照射下,泛著冷冽的幽光,表盤內側,用微型刻刀雕著一組經緯度坐標,仔細看去,經度尾數恰是“777”,仿佛是命運刻意留下的神秘標記。

“西貢糧船灣洲。”湯實倫不知何時站在了葉漫新身后,他身材高大魁梧,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英俊的臉上透著沉穩與干練。他伸出手,手指在海圖上緩緩劃出一道弧線,聲音低沉而有力,“1982年臺風溫黛登陸點。”說著,他突然拿起放大鏡,聚焦在海圖上某個暗礁區,“這里的水流漩渦,正好能把漂浮物帶回九龍城寨排水口。”葉漫新微微皺眉,眼睛緊緊盯著海圖,腦海中開始構建起整個拋尸路線的畫面,水流的方向、漩渦的位置、城寨排水口的分布,就像一幅立體的地圖在她腦海中展開。

與此同時,陳光耀將一個巨大的建筑模型推上了會議桌。他中等身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神中透著學者般的睿智。“城寨地下管網有七條暗渠直通維多利亞港,每處交匯點……”他邊說邊轉動模型底座,瞬間,紅色激光束從模型中射出,交織成北斗七星的形狀,“都與拋尸時間點的潮汐吻合。”葉漫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心中暗自思索,兇手對潮汐時間的把握如此精準,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觀察和精心策劃,這背后一定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法醫室里,無影燈散發著慘白的光,照在冰冷的尸檢臺上。馬小艷身著白色工作服,一頭利落的短發,眼神專注而冷靜。她用鑷子輕輕夾起一只蛆蟲標本,放在顯微鏡下仔細觀察。“第三批嗜尸蠅的卵鞘顯示,首具尸體被冷藏過兩周。”她一邊說著,一邊切換顯微鏡圖像,“腸道殘留的蝦青素濃度,指向西貢海鮮批發市場的特定冷庫。”葉漫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顯微鏡下的圖像,腦海中浮現出那座冷庫陰暗潮濕的模樣,兇手為什么要將尸體冷藏兩周?這兩周里又發生了什么?

突然,葉漫新像是被一股電流擊中,她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尸檢臺上的耳垢樣本,剎那間,幻象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生銹的鐵門開啟聲在她耳邊回蕩,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是歲月的哀鳴;海浪拍打混凝土柱的轟鳴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還有那走調的菲律賓民謠《DahilSaIyo》,在這混亂的聲音中若隱若現,像是來自地獄的吟唱。葉漫新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抓起紅筆,在海圖上用力劃了一個圈,大聲說道:“不是冷庫,是廢棄的觀塘貨運碼頭三期!”

清晨的觀塘碼頭,咸腥的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整個碼頭。葉漫新偽裝成漁家女,身著樸素的碎花衣衫,頭發隨意地扎成一個馬尾,臉上還帶著幾分疲憊與憔悴。她穿著塑料拖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踩過滿地的魚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驚起成群的綠頭蒼蠅,在她頭頂嗡嗡亂飛。賣艇仔粥的阿婆,滿臉皺紋,眼神渾濁卻透著幾分警惕,突然扯住她的衣袖,操著一口地道的粵語說道:“后生女,呢度夜晚有白影飄來飄去……”葉漫新心中一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多謝阿婆提醒。”

此時,湯實倫正躲在暗處,用聽診器貼緊七號倉的鐵門。他身著黑色戰術服,身姿矯健而敏捷,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滴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心跳感應器。”他低聲說道,一邊扯開西裝內襯,露出里面黑色的防彈背心,“左側第三個集裝箱,有生命體征。”就在這時,爆破聲驟然響起,震得地面都微微顫抖,湯實倫如獵豹般迅速沖入七號倉。

突入的瞬間,一股冰冷的霧氣撲面而來,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只見七具水晶棺靜靜地擺放在冷藏柜里,散發著幽冷的光。每具棺內都躺著一個戴護士帽的蠟像,面容栩栩如生,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蠟像缺失的無名指位置,插著一支菲律賓雪茄,裊裊青煙升騰而起,為這陰森的場景更添幾分神秘。李宗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他手持軍刀,用力撬開棺蓋,隨著“嘎吱”一聲巨響,棺蓋被緩緩打開,底部暗格滾出成捆的仁愛醫院檔案。在1982年的墮胎記錄里,黃美玲與林美玉的名字并列在第七頁,像是被命運緊緊捆綁在一起。

赤柱看守所,強光燈如烈日般耀眼,刺得人眼睛生疼。林美玉坐在審訊椅上,頭發凌亂,眼神中透著瘋狂與不甘。她的指甲在桌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像是在演奏一曲絕望的樂章。“你們以為贏了?”她盯著單向玻璃,冷笑著說道,“姐姐的魂魄早附在第七個祭品……”就在她停頓的0.3秒里,葉漫新敏銳地捕捉到她右眼瞼的異常顫動,這是犯罪心理學中的記憶閃回征兆。葉漫新心中一動,她知道,關鍵的突破口就在這里。

湯實倫將護士表推過審訊桌,眼神緊緊盯著林美玉,問道:“你每年7月7日調整時區到馬尼拉,為什么?”林美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表盤突然彈開暗格,微型膠片顯示著黃美玲與某船王的親密合影,背景是仁愛醫院頂樓的VIP病房。“那個賤人!”林美玉的咆哮震落了天花板上的灰塵,她突然撕開衣領,露出鎖骨下陳舊的針孔,那些針孔排列成船錨形狀,“這些才是真正的獻祭!”葉漫新看著林美玉瘋狂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同情,但她知道,真相還遠不止如此。

法證實驗室內,高成松身著白色實驗服,眼神專注地將雨衣纖維放入質譜儀。“血紅蛋白降解產物顯示……”他指著波峰圖,聲音中透著興奮,“至少混合了七人份的經血。”馬小艷同步展示紫外成像,補充道:“每處血跡噴濺形態都對應不同月經周期,兇手在記錄生理反應。”葉漫新站在一旁,看著這些實驗結果,腦海中逐漸勾勒出兇手的作案手法。她閉上眼睛,用3D投影在腦海中還原犯罪場景:兇手將受害者按排卵期順序排列,用經血繪制潮汐圖……突然,警報聲響起,監控顯示林美玉正用發夾刺入頸動脈。

仁愛醫院急診室,消毒水味刺鼻,讓人忍不住皺眉。葉漫新站在林美玉的病床前,看著心電監護儀上微弱的波動,心中五味雜陳。她的手不自覺地觸碰林美玉的手腕,剎那間,瀕死幻象如潮水般涌來:1982年的臺風夜,狂風呼嘯,暴雨如注,黃美玲在VIP病房舉起新生兒,窗外閃過船王的側臉,那眼神中透著冷漠與貪婪。“孩子被裝進醫療廢物袋。”林美玉的瞳孔開始擴散,聲音微弱卻充滿了怨恨,“她說要用我的骨血換富貴……”心電監護儀發出長鳴的瞬間,葉漫新迅速扯開她的病號服,發現腹部剖宮產疤痕里,埋著枚微型膠卷。

結案次日的黃昏,葉漫新漫步在深水埗鴨寮街。街道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各種攤位琳瑯滿目。二手收音機里飄出《上海灘》的旋律,那熟悉的旋律在空氣中回蕩,讓人仿佛回到了那個充滿傳奇的時代。葉漫新駐足在賣咖喱魚蛋的推車前,熱辣的香氣撲鼻而來,讓她不禁想起明仔用竹簽擺案情模型的笑臉。“Madam葉,要唔要加辣醬?”攤主阿叔,身材微胖,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用潮州口音問道。葉漫新接過紙碗,不經意間瞥見對方腕間的虎頭魚紋身,與“瑪麗亞號”大副的圖騰驚人相似。

重案組會議室里,投影儀嗡嗡作響。陳光耀再次展示城寨管網模型,詳細地講解道:“兇手利用農歷初七的大潮,將裹尸袋從糧船灣洲漂入排水系統。”李宗克補充道:“我在黑市找到的Bata膠靴買家名單,與仁愛醫院排班表完全對應。”丁馳突然摔出一本泛黃的航海日志,激動地說道:“‘瑪麗亞號’在1982年7月運送過特殊醫療物資……”他指著某頁船員的血型記錄,“O型陰性,與黃美玲的胎兒完全匹配。”葉漫新靜靜地聽著,心中的謎團逐漸解開,但她知道,還有最后一塊拼圖沒有找到。

深夜的新記茶餐廳,煙霧繚繞,關帝像前的三支線香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葉漫新坐在角落里,面前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湯實倫送來的檔案袋靜靜地躺在檀木盒里,她緩緩打開檔案袋,膠卷沖洗出的照片上,船王正抱著嬰兒站在仁愛醫院頂樓,背景里1982年的臺風預警信號燈血紅如新。看著這張照片,葉漫新的心中感慨萬千,這起案件背后隱藏的不僅僅是罪惡與仇恨,更是人性的貪婪與無奈。她深知,在這繁華的香江背后,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等待著她去揭開,而她,將繼續在這充滿挑戰的道路上前行,為了正義,為了那些被遺忘的靈魂。

汐一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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