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掏出身后的匕首,指尖用力,寒光一閃,刀刃出鞘。
男人看著俞青舉起的匕首,全身只有十厘米長,袖珍小巧,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就憑這個連檸檬都切不斷的小匕首,威脅我?"
俞青挑了挑眉,念出系統給出的咒語:"伸,伸——伸長!"
這制定咒語的主人口吃嗎?
俞青嘴角微抽,念完這咒語只會讓人想捧腹大笑,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體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股洪荒之力抑制不住地向外涌出。
一道慘絕人寰的尖叫聲突然響起。
男人的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大,仿佛看到了此生最難以理解的事物。
只見俞青手中十厘米袖珍短刀,像輛馳騁的動車,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生長。
如果不是這把會生長的短刀是朝他刺來,他幾乎都要贊嘆一聲世界的奇跡。
男人驚恐得練練后退,發現那把短刀仍在以無窮無盡的趨勢生長后,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徹底消失。
"啊!"
眨眼間,短刀已經逼近眼前,一聲急促的短呼后,男人轉身想跑。
可惜他快,短刀更快。
叮——!
四十米長刀深深釘入走廊墻壁,男人肩胛骨被刺穿,鮮血直流。
于此同時,在收到俞青定位的那一刻,胥凌泉拿起車鑰匙,狂奔出警局,一路飆車趕到學校。
卻在學校門口因為開私家車被保安攔下,掏出警察證反被認定是騙子,最后只能棄車跳下,雙腿跑至教學樓。
剛到教學樓底下,俞青一陣陣凄叫聲從樓上接連不斷地傳來。
胥凌泉的心瞬間揪起,無數戰友在他眼前犧牲的畫面一幀幀閃過。
明明路上將油門踩到底都嫌不夠快,偏偏臨近時,她凄慘的喊叫像是一雙雙從地獄中攀爬出的手,禁錮住了他的腳步。
鮮血,大海,慘不忍睹的尸體……
奇怪的畫面像亂碼一樣閃過,無名的恐懼在他看不見的罅隙中滋生,纏繞。
胥凌泉屏息閉上眼睛,下一瞬間,作為資深刑警的素養讓他的眼睛再次恢復堅定。
他一鼓作氣向上跑去,心中卻在瘋狂地自我譴責。
在危難關頭,恐懼是最忌諱的事,如果因此耽誤了挽救俞青生命的黃金時間,他一輩子都無顏再面對她。
抱著這樣想法的胥凌泉,在上到二樓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軀體時,心臟猛地一停。
"哐當!"
縮小的匕首從俞青的手中掉落在地。
胥凌泉應聲看去,俞青無措地站在他對面,雙手血腥。
他繃緊了雙唇,一言不發地向她走去。
癱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見警察來了,混沌的眼里閃過一絲希翼,他艱難地吐字道。
"太好了……是警察,快……快救我!"
胥凌泉一把將俞青拉入懷里,感受著她跳動的胸腔,尚且還鮮活的生命,劫后余生地說道。
"對不起……我來遲了。"
地上的男人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無聲對視的兩人,雙眼絕望一翻,暈倒前含恨說道。
"他蝶的……該不會是紅綠色盲,看不見我的血吧……"
……
警車上,俞青扭頭看向身后緊跟的救護車,心事重重。
胥凌泉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開口說道:"醫生說他沒有傷到要害,血止住就能醒了……"
他看著車窗旁俞青微微低頭的側臉,細小的絨毛在逆光下輕盈柔軟,象征著主人的青澀稚嫩。
胥凌泉恍惚了一瞬,后知后覺地想起,原來自己的年紀已經能當她叔叔了。
平常古板嚴苛的胥隊,語氣罕見地柔和下來,像是哄小孩般。
"別擔心,你是正當防衛,沒人敢抓你。"
俞青挑了挑眉,從混沌的思緒中抽出神,笑著朝胥凌泉說道。
"有你在,當然沒人敢抓我。"
胥凌泉看著陽光穿過車窗,好像透過少女靈動張揚的神態,反射進他的眼眸。
俞青沉吟了一會,才緩緩說出自己的顧慮。
"我們那天在宿舍抓獲的邪教男……他還在警局嗎?"
胥凌泉收回剛才只有自己知道的愣神,點頭肯定道。
"我查了關押室的監控,他從昨晚到剛才一直都在警局,今天抓獲的……他們確實是兩個人。"
俞青顯然有些詫異,他們竟然真是一對雙胞胎?!
哥哥被抓緊警局,弟弟來繼承他的遺志來了?
可是她做過最壞的事,就是小時候把狗屎塞到街邊暴露狂的鞋里,后來警察靠著狗屎印抓到了藏匿在橋洞下的暴露狂。
到底是為什么,那對雙胞胎非殺她不可?
腦海中交錯復雜的信息,讓俞青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一睜眼就會看見陌生男人舉刀站在自己床前的過去。
她看著窗外平穩駛過的景色,朦朧寂寥的遠山,高矮不一的房屋,沙沙作響的樹葉……
按下車窗開關,緩緩涌入的晚風,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吹散了車內窒息的煩悶。
俞青點開"國家異能局"APP,看著自己職位信息旁的"警局編制",提起的心頭猛然一松,嘴角緩緩勾起。
比起憂慮兩個小時后和八公里之外的事,她更想利用自己的力量,活好當下。
"朱渺渺說她是在許爾杰的兄弟群里發現自己的私密照。
我懷疑許爾杰和那群牛神鬼蛇同流合污,受害者應該不止朱渺渺一位女性。
傳播淫穢物品,侵犯他人隱私……朱渺渺的死也跟他們的利用網絡輿論,語言暴力脫不開關系。
他甚至還網賭欠了一屁股債,試圖倚仗私密照勒索朱渺渺錢財。"
俞青坐在車內,反復掰著手指算,生怕遺漏許爾杰的罪名。
胥凌泉在一旁默默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明明上一秒還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下一秒就開始惡狠狠地數落許爾杰。
當真還是個孩子,煩惱和情緒都像天上云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放心吧,我都記得。我們已經派人抓捕許爾杰,和朱渺渺的死有牽扯的人,還需進一步調查,但許爾杰是肯定逃不掉法律的審判。"
警車停靠在路邊,警局已經近在眼前。
胥凌泉下車,貼心地為俞青拉開車門,手朝她伸去:"來吧,A市連環殺人犯的案子,我們一起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