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青銅荊棘
沈青禾的青銅化進程達到四成時,脖頸處突然暴起青筋。那些血管狀的青銅紋路如同活物般刺破皮膚,形成密密麻麻的荊棘刺環。她聽見祭壇深處傳來骨鈴般的聲響,三十三具寒冰獄女囚的骸骨從地磚裂縫中升起,她們裸露的脊椎骨上全都刻著與自己相同的生辰八字。
“這是你要的答案。“陸昭殘魂的聲音突然變得渾厚,他撕開胸膛,露出內部由青銅血管構成的心臟。那顆心臟表面布滿細密裂紋,每次跳動都濺出猩紅血珠,在空中凝結成《九宮噬靈陣》的星圖,“三百年間,你母親用九十九具圣女魂核喂養紅顏鼎,只為鑄造這具完美的容器。“
沈青禾的右眼突然迸發金光,她看見母親分娩時的銅鏡碎片懸浮在血泊中,每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世代的自己。最刺痛她的是某塊碎片里的畫面——十七歲的自己被陸昭剜去眼珠時,竟對著虛空比劃割腕手勢,鮮血滴落處綻放的蓮花,此刻正在她掌心跳動。
第二節·血祭回廊
當青銅荊棘刺入心臟時,沈青禾被強行拖入地底祭壇。她看見無數寒冰獄女囚的魂魄在青銅管道中奔涌,那些魂魄的額間都嵌著半片青銅鎖鏈。最前方領頭的老嫗突然轉身,她腐爛的面孔與小夭一模一樣。
“歡迎來到因果回廊。“老嫗的喉嚨里傳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她背后的青銅墻壁突然裂開,露出三百年前寒冰獄的真相——母親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瞬間,陸昭的殘魂正從劍嬰體內逸出。而那把刺入母親腹部的青銅秤,此刻正在沈青禾的靈核中高頻震顫。
陸昭殘魂的虛影突然出現在祭壇中央,他手持的青銅劍鋒上跳動著青藍色業火。當劍鋒劃破虛空時,沈青禾看見自己七世輪回的魂魄在劍氣中具象化:三歲被釘在冰柱上的幼童、十七歲被剜去雙眼的少女、二十三歲燃燒蓮子的修仙者、三十三歲刺穿判官心臟的弒神者。每個魂魄的鎖骨處都插著半截青銅鎖鏈,另一端竟都連接著陸昭胸口的青銅心臟。
沈青禾突然發現自己的血液正在變成青銅色。她試圖呼救,卻從喉嚨里吐出片片碎鏡——那些碎片上的往生咒文突然逆轉,化作無數尖刺扎入她的靈臺。劇痛中,她看見初代判官的虛影從青銅鼎中升起,他手中的判官筆蘸著粘稠的血漿,在虛空畫出無數個“死“字。
“你逃不掉的。“判官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從你母親吞下劍嬰那刻起,你的魂核就刻上了紅顏鼎的命紋。“他揮動判官筆,沈青禾的靈力突然被抽離成金色絲線,那些絲線在空中編織成具象化的因果鎖鏈——鎖鏈的一端拴著她三十三世輪回的尸體,另一端卻連接著初代判官的心臟。
當最后一絲靈力被抽離時,沈青禾的皮膚突然龜裂,露出底下流動的青銅液態金屬。她看見自己的細胞正在分解成青銅粒子,每個原子都攜帶著不同世代的記憶。那些粒子在血色月光中重組,形成具象化的因果圖——圖中顯示,每次陸昭殘魂對她的殘殺,都會在三百年后化作紅顏鼎的燃料,而她母親的轉世,正在某個時空里重復著同樣的獻祭儀式。
沈青禾的青銅化達到六成時,整座祭壇突然陷入黑暗。當她的瞳孔適應黑暗時,發現四周漂浮著無數青銅鏡碎片,每塊碎片都映照出自己不同世代的死亡瞬間。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某塊碎片里的陸昭殘魂正對著她笑,而鏡中倒影的自己,此刻正手持青銅秤刺穿陸昭的心臟。
“這是你的宿命。“陸昭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他撕開胸膛,露出內部精密的青銅齒輪組,“當你殺死我時,就會觸發紅顏鼎的終極形態——“他的手指突然穿透沈青禾的胸膛,取出顆跳動的蓮子,“而這顆蓮子,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弒神之力。“
蓮子突然爆裂,灰蝶群裹挾著記憶碎片撲向沈青禾。她看見自己無數世代的影像在蝴蝶翅膀上閃爍:七歲被釘在冰柱上的幼童、十七歲被剜去雙眼的少女、二十三歲燃燒蓮子的修仙者、三十三歲刺穿判官心臟的弒神者。每個影像都在重復同一動作——用青銅秤刺入自己胸膛。
當沈青禾的青銅化達到八成時,祭壇穹頂突然坍塌。她墜入沸騰的血漿池,看見自己的骨骼正在融化成青銅溶液。陸昭殘魂的巨型身軀懸浮在池中央,他的七顆頭顱分別朝著七個方向撕扯沈青禾的魂魄。
“痛苦吧!“陸昭的某個頭顱開口道,他的手指穿過沈青禾的胸腔,取出顆跳動的蓮子,“每當你多承受一次痛苦,紅顏鼎的因果網就加固一分。“
蓮子突然爆裂,灰蝶群裹挾著記憶碎片撲向沈青禾。她看見自己無數世代的影像在蝴蝶翅膀上閃爍:七歲被釘在冰柱上的幼童、十七歲被剜去雙眼的少女、二十三歲燃燒蓮子的修仙者、三十三歲刺穿判官心臟的弒神者。每個影像都在重復同一動作——用青銅秤刺入自己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