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這么與你說的?”
在吳嫣然把她與慕容音之間聊的內容和盤托出的時候,杜若菲不免狐疑發問。
“是啊,小娘,你說她是不是發現你的籌謀了?”
杜若菲搖搖頭:“若她知曉那人來的真正目的,定然不會當做賊人捆了,還這么輕易放走。”
“那她今日為何去認親?”
“你這孩子,這么慌張干什么?如今認親的水已經被攪渾了,想她也認不成。”
“那萬一她想起來自己的身世呢?”
“瑞親王府豈能聽信她一面之詞,重要的還是這親筆書信。”
“可是書信還在老太太手中呢,我們怎么才能弄過來?”
杜若菲眼珠一轉,嘆了氣說:“還是要讓慕容音消失,她消失了,老太太沒有指望,才能聽我們的。她定不會把那封信捏在手里發爛。”
“一個好好的人,怎么能讓她說消失就消失呢。”
“不著急,讓為娘再想想。只是今日奇怪,她為何要與你說這些呢?”
語句方歇,小翠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大娘子,大娘子怎么在外頭站著?”
母女倆臉色都變了。
杜若菲忙下了榻,抬了門簾,走出房去,只見慕容音端著一盤櫻桃煎笑盈盈地朝她走過來。
“今日在街市上買了些點心果子,送了些給母親,想著也送些給你嘗嘗。”
杜若菲有些慌亂:“怎么好意思勞煩大娘子親自送過來。”
心中不免嘀咕:她在窗外站了多久了?聽了哪些?老太太手中的書信?還是要她消失?
慕容音抿嘴笑說:“隨手的事,嫣兒和全哥兒喜歡吃,讓他們多吃點。”
說完轉身就走,臉上營業的笑容也到點下了班。
見人走遠了,杜若菲隨手便扇了小翠一巴掌,神色狠厲地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門都看守不住!”
~
知道老太太手里還有一封書信,也知道她母女倆還是一心想把她搞死。
慕容音心想:她雖不怕,但這個家是不能長呆。再說,既然活下來了,她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要過自己的生活,首當其沖,要和離。
然后要幫吳嫣然制造機會結識小皇帝。
還要把慕容和的手書拿到手,傍個靠山也是很重要的。
可是,昨兒和吳知舟提了一嘴和離,他還以為她是在欲擒故縱,今天已經派人回家說這段時間要在書塾待著,暫且不回家了。
明顯就是在躲著她。
唉。難辦啊。
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處境多么地艱難!
還有件事也是蹊蹺,便是這具身體總覺得越來越難受虛弱了。傍晚的時候叫玲瓏去外頭請了個大夫來,診完脈后卻說查不出哪里有毛病,想是心下憂思多慮,只開了個安神靜心的方子。
但是她身上的難受,絕對不是憂思多慮的難受。
到底是為什么呢?
慕容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被窩都涼了。
“玲瓏。”
“玲瓏?”
無人應答。
慕容音掏出被窩里冷掉的湯婆子,披了件衣服起身,朝外間走去,脖子上卻突然被一把寒烈的匕首抵住,身后籠罩著大片的陰影。
她的身子被寒鐵冷得一哆嗦。
這人竟然無聲無息就進了她的房間,可見功夫之高。
“好漢需要點什么?”
那人一怔:居然不害怕?
“好漢肯定不是來取我小命,所以我不害怕。”慕容音抬起手捏住刀身,慢慢把匕首從她脖頸處移開,“既然不想傷我,還是把刀收了吧,怪涼的。”
黑衣人不置可否,把匕首收了起來。
“深夜叨擾,只想要拿回一幅畫。”
“叨擾”?居然用這個詞,你還怪有禮貌的嘞。
“畫?什么畫?”
“《蝶戀花》,另有袁松先生題詞。”
“這個,你確定這畫在我這?”
黑衣人身形一頓:“吳知舟先生剛拜堂的大娘子,想必是他想要送畫的心愛之人。”
“哈哈哈哈~”
“為何發笑?”
“你見過哪家剛拜堂的大娘子被官人冷落,獨守空房的,不信你摸摸,我這手都冰成啥樣了。”
眼見一雙小手朝他面布上伸來,蕭翼往后一仰,隨即一招小擒拿抓住對方手腕,沒想到人沒扣住,卻被迎面一踢,險些做了女人!
蕭翼急忙抽回手抵擋,往后退了兩步。
“好下流的招式。”
“哈哈哈!你大半夜闖良家女子的房間,好意思說我下流?”慕容音拿出剛從壁龕上摸到的火折子,“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不要臉的。”
“呼~”火折子的光亮騰起,蕭翼看清光后面的面容,心下驚呼:“是她!”
還沒等慕容音再度出手,那人一個閃身幻影已經站在她身后。
慕容音只感覺一只寬大有力的手掌捏開了她的下巴,嘴里便忽然多出一顆藥丸,順勢被逼吞咽了下去!
蕭翼輕推她一掌:“我不愿與你糾纏。你是不是吳知舟所愛之人我不需要知道,你也只要知道我要拿回那幅畫。你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后拿畫到碧水茶樓,自會有人給你解藥。否則就等著吳家人給你收尸吧。”
說完身形一躍,人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簡直無語!才茍活一天,又要被迫下線?
什么事沒做,又被下毒了?!難道慕容音就沒有存活空間?
不是!憑什么啊?找誰說理去!
今晚這人到底誰啊?原著中根本沒這一段好嗎?
慕容音氣極了,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坐下細想黑衣人留下的話語:
《蝶戀花》,吳知舟,送給心愛之人?
人都沒回來,也不像是要送給杜若菲的呀!難道他在外面還有勾搭別的小三?
自古文人騷客,騷得夠花的。
為了活命,慕容音第二天還是去了松鶴書院。
找了個學生詢問,卻說先生今日還沒來。
沒來?
不是說在書院暫住嗎?這暫住住到哪里去了?果然在外養了小三?不對。小四?
她慕容音是誰啊?當代刑偵警探!只要順著吳知舟這條線,就不信找不著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