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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的草原我的家

第二章:共同勞作

破曉時分,晨曦宛如一把利劍,奮力穿透厚重云層,將第一縷光輕柔地灑向阿拉善草原。剎那間,整片草原仿若從沉睡中漸漸蘇醒,卻仍被一層青灰色薄紗籠罩,如夢如幻。

極目遠眺,天際線處,連綿起伏的山脈仿若一條沉睡巨龍蜿蜒蟄伏,又似凝固在時空里的洶涌海浪,隨時可能奔騰而起。那裸露在外的赭紅色巖壁,仿若歷經歲月滄桑的巨人肌膚,昨夜悄然凝結的寒露,在熹微晨光的輕撫下,閃爍著點點暗金色光芒,恰似古老傳說里隱匿的寶藏余暉。

目光移向東南方地平線,一支運送物資的馬車隊仿若一條靈動的土黃色絲帶,緩緩映入眼簾。馬蹄噠噠,車輪滾滾,揚起漫天嗆人黃土,好似一幅豪邁奔放的沙畫現場創作。車轅上懸掛的銅鈴,隨著馬車前行,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聲,這聲響仿若一道凌厲的閃電,瞬間驚起幾只沙雞。它們撲棱棱展翅高飛,劃過尚帶魚肚白的天空,為這靜謐的草原清晨增添一抹靈動生氣。

俯身細看,腳下的草浪仿若綠色潮水,從遙遠地平線一波一波連綿涌來,直至將人溫柔淹沒。新生的綠草尖上,昨夜積攢的晶瑩夜露,在朝陽熱情擁抱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細碎光斑,仿若有人將星辰碾碎,洋洋灑灑地播撒人間,每一片光斑都承載著草原對新一天的美好期許。這片草原,在晨光輕撫下,正慢慢揭開它神秘而迷人的面紗。

知青們蜷縮在悶熱的卡車車廂里,尼龍帆布鞋磨得腳踝生疼。王楓葉盯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狼毒花叢,喉嚨發緊——這些暗紫色花朵總讓他想起紀念館里那些泛黃的歷史照片。關百靈貼著車窗玻璃哈氣,畫出一圈圈白霧,指尖在玻璃上潦草地寫著“加油“,字跡被顛簸的車廂揉成扭曲的符號。后排男生們用草莖卷著莫合煙,火星明滅間爆出零星的笑談,但誰都沒敢大聲說話。當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東方紅》,參差不齊的歌聲驚飛了棲息的百靈鳥,清越的鳴叫與汽車的轟鳴聲糾纏著,驚醒了沉睡的戈壁。

王楓葉身形修長挺拔,宛如草原上一棵堅毅的白楊,靜靜佇立在這片天地間,卻透著不凡氣度。他面容清俊,五官輪廓分明,猶如被大自然精心雕琢過一般,眼眸深邃而明亮,恰似草原夜空閃爍的星子,那里面藏著對未來的憧憬與迷茫,猶如星子背后無盡的宇宙,深邃難測。初到草原時,他身著洗得有些發白的綠軍裝,那是那個時代特有的色彩,穿在他身上,更襯得身姿筆挺,仿佛無論面對何種艱難,都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就像軍裝所代表的堅韌精神,深植于他的骨髓。他性格內斂沉穩,面對困境從不輕易表露脆弱,總是默默咬牙堅持,可內心又有著細膩的方面,善于捕捉生活中的美好瞬間,對關百靈的關懷與愛意,也都默默藏在心底,用行動一點點展現。

關百靈則似草原上靈動的小鹿,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編成兩條粗粗的辮子,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俏皮地擺動,像是在訴說著青春的活潑與自在。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仿若清澈的湖水,笑起來彎彎的,恰似兩彎月牙,散發著柔和而迷人的光,能驅散人心頭的陰霾。臉頰上總是帶著一抹健康的紅暈,那是草原的勁風與陽光共同留下的印記,身著素色碎花布衫,行走在這片廣袤天地間,充滿了朝氣與活力,仿佛她本就是草原孕育出的精靈,為這片土地帶來靈動的氣息。她性格熱情開朗,心地善良,看到別人受苦受累,總是第一個伸出援手,對待生活充滿熱愛,仿佛有著無盡的活力,能感染身邊每一個人。

知青們蜷縮在悶熱的卡車車廂里,尼龍帆布鞋磨得腳踝生疼。車身隨著崎嶇的道路劇烈顛簸,大家相互擁擠著,努力保持平衡。王楓葉盯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狼毒花叢,喉嚨發緊——這些暗紫色花朵總讓他想起紀念館里那些泛黃的歷史照片,仿佛歷史的滄桑與現實的艱辛在此刻交織。關百靈貼著車窗玻璃哈氣,畫出一圈圈白霧,指尖在玻璃上潦草地寫著“加油”,字跡被顛簸的車廂揉成扭曲的符號。后排男生們用草莖卷著莫合煙,火星明滅間爆出零星的笑談,但誰都沒敢大聲說話,似乎都在壓抑著內心對未知前路的忐忑。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東方紅》,參差不齊的歌聲驚飛了棲息的百靈鳥,清越的鳴叫與汽車的轟鳴聲糾纏著,驚醒了沉睡的戈壁。那一刻,王楓葉的目光變得堅定,他低聲對身旁的關百靈說:“百靈,咱們到了,不管咋樣,得好好干。”關百靈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透著同樣的決心:“嗯,楓葉,咱們一起!”

卡車緩緩停下,知青們陸續下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湛藍的天空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低低地懸在頭頂,仿佛觸手可及。潔白的云朵像棉花糖般飄浮其中,變幻著各種形狀。遠處,山巒連綿起伏,與藍天、草原相接,勾勒出一幅雄渾壯闊的畫卷。微風吹過,嫩綠的草浪層層翻滾,像是大地在呼吸,散發出清新的草香,混合著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放羊、牧馬、割草,這些對于在城市車水馬龍、書聲瑯瑯中長大的知青們而言,無疑是沉重且艱辛的考驗,每一項任務都似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橫亙在他們走向成熟與堅韌的道路上。

驕陽似火,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廣袤無垠的草原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熱氣騰騰,烤得大地都仿佛要冒煙。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的遮擋,太陽肆意地釋放著它的光和熱,將萬道金芒如滾燙的金紗般傾灑而下,整個草原都被籠罩在這熾熱的光芒之中。王楓葉趕著羊群在草原上艱難前行,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擋地灑在他身上,汗水如雨水般不停地從他寬闊的額頭、堅毅的臉頰滑落,起初是細密的汗珠,不一會兒便匯聚成涓涓細流,順著他剛毅的下頜線滴下,打濕了他的衣衫。不一會兒,衣衫就被濕透,緊緊地貼在后背上,勾勒出他年輕而結實的身形輪廓。長時間的行走,他的腳底磨出了水泡,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踩在尖銳的刀刃上,鉆心地疼。可他緊咬牙關,那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倔強的光,手中的羊鞭依舊穩穩地揮舞著,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有力的弧線,努力不讓羊群走散,那專注的神情仿佛他守護的不僅僅是羊群,更是一份責任與擔當。他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心中暗自鼓勁,一定要適應這艱苦的環境,不能被困難輕易打倒。

就在王楓葉與疲憊和疼痛頑強抗爭之時,關百靈牧馬歸來。她騎在馬背上,身姿矯健,如馳騁沙場的女將,可眼神卻透著女性獨有的溫柔與細膩。她身著的素色碎花布衫在風中輕輕飄動,宛如草原上綻放的花朵。遠遠地,她瞧見王楓葉體力不支的模樣,心急如焚,那兩顆如黑珍珠般的眼眸瞬間瞪大,滿是擔憂。她趕忙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干脆,落地時揚起身后的塵土?!皸魅~,你快歇歇,別硬撐著了!”她邊跑邊喊,氣喘吁吁地來到王楓葉身邊,玉手一伸,一把接過他手中的羊鞭,關切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心疼,仿佛王楓葉的痛苦正一絲一縷地纏繞在她心上。

王楓葉抬頭,迎上關百靈那雙滿是擔憂的眼睛,心中一暖,恰似冬日里的暖陽穿透陰霾,灑在心田。他疲憊地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苦澀卻又欣慰的弧度:“沒事兒,我還能堅持?!标P百靈卻不由分說,伸出纖細卻有力的手,把他拉到一旁坐下:“你都累成這樣了,快去休息會兒,這兒有我呢。”說著,她身姿輕盈地轉身,如一只敏捷的飛燕,熟練地驅趕起羊群,吆喝聲清脆響亮,在草原上空回蕩。她奔跑在綠茵茵的草地上,腳步輕快,將羊群趕得服服帖帖。王楓葉坐在草地上,望著她的背影,陽光為關百靈勾勒出纖細卻有力的輪廓,像是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披風,神圣而動人。那一刻,一種別樣的情愫在王楓葉心底悄然滋生,如同春芽破土,帶著新生的力量與懵懂的期待。他看著關百靈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漣漪,這一路艱辛,有她相伴,似乎也沒那么難熬了。

關百靈趕著羊群回來,走到王楓葉身邊坐下,用手帕輕輕擦去他額頭的汗水,柔聲道:“楓葉,以后別一個人硬扛著,咱們互相照應?!蓖鯒魅~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感激:“百靈,多虧有你,我心里有數?!眱扇讼嘁曇恍?,那笑容里,有疲憊后的放松,更有彼此關懷帶來的溫暖,在這茫茫草原上,他們的情誼如同一顆悄然發芽的種子,開始生根成長。

勞作的間隙,眾人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身軀,來到草原邊的戈壁灘上休憩。戈壁灘上怪石嶙峋,形態各異的石頭像是被歲月遺忘的巨獸,蟄伏在這片荒蕪之地。有的石頭高聳突兀,像孤獨的巨人守望遠方;有的扁平寬闊,似被遺棄的盾牌散落一地。在烈日的炙烤下,它們泛著刺目的白光,每一道反光都似利刃,刺痛人的眼眸,與一旁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草原形成鮮明對比,仿佛兩個來自不同時空、截然不同的世界被硬生生地拼湊在一起,一邊是生命的荒蕪死寂,一邊是自然的蓬勃律動。

關百靈尋了塊稍平整的石頭坐下,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那動作輕柔優雅,像是怕驚擾了這片寂靜的戈壁。她抬眼望向遠方,目光穿越層層熱浪,似乎被這奇異而震撼的景色觸動,靈魂深處有什么正在蘇醒。片刻后,悠揚動聽的歌聲從她紅潤的唇間飄出,正是那首《草原之夜》:“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聲……”歌聲婉轉,如潺潺溪流,從雪山之巔蜿蜒而下,淌過靜謐的山谷,帶著清澈與靈動,在空曠的戈壁灘上回蕩。那音符似靈動的精靈,驅散了眾人些許的疲憊,為王楓葉的心靈帶來了絲絲慰藉,宛如一陣清風,拂過他心間燥熱的沙漠,帶來一抹濕潤與清涼。她唱得投入,眼神中透著對這片草原的深情,仿佛要用歌聲訴說它的美好。

王楓葉閉上眼睛,沉浸在歌聲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拿起一根枯草,在地上隨意劃著。不知不覺,地上竟出現了關百靈唱歌的模樣,雖只是簡單幾筆勾勒,卻將她專注歌唱時的神韻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微揚的下巴,靈動的雙眸,以及微微顫動的嘴唇,仿佛都被定格在這粗糙的畫筆下。一旁的知青們看到,不禁打趣:“楓葉,你這畫里的百靈比真人還美呢!”王楓葉回過真來,看著地上的畫,臉微微一紅,像是天邊被晚霞染透的云朵,偷偷瞥了眼關百靈,見她正含笑望向自己,慌亂地移開目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瞎畫的,瞎畫的?!标P百靈卻款步走來,蹲下身子,看著那畫,眼中滿是驚喜,仿若發現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藏:“畫得真好,我很喜歡。”兩人的目光交匯,又迅速避開,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微妙的氣息,如同春日里花開花落間那若有若無的芬芳,撩動著彼此的心弦。王楓葉心中暗喜,關百靈的喜歡讓他覺得這簡單的畫有了別樣的意義,而關百靈看著畫,也感受到了王楓葉細膩的心思,心底愈發柔軟。

關百靈輕輕坐在王楓葉旁邊,指著畫中的自己,笑著問:“楓葉,你怎么把我畫得這么傳神,是不是心里一直想著我唱歌的樣子呀?”王楓葉的臉更紅了,撓撓后腦勺,靦腆地說:“就……就順手畫的,不過,你唱歌是真好聽,聽著心里敞亮。”關百靈臉頰微紅,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我以后常唱給你聽,讓你每天都敞亮。”兩人相視而笑,戈壁灘上的燥熱仿佛也褪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別樣的溫馨。

隨著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逝去,王楓葉和關百靈越發親近,兩顆心在日常的點滴關懷與共同經歷中越靠越近,兩人時常避開眾人,偷偷去草原、戈壁和湖泊邊約會,那些地方藏著他們獨有的甜蜜與青澀。

來到靜謐的湖泊邊,湖水清澈見底,仿若一面巨大的水晶鏡子,平鋪在大地之上。陽光穿透湖水,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能看到魚兒在水底歡快地游弋,它們身披五彩斑斕的鱗片,像是水中的精靈,偶爾泛起的漣漪,像是它們嬉戲時留下的俏皮腳印。湖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著藍天白云和岸邊郁郁蔥蔥的綠樹,那綠樹像是大地伸出的綠色手臂,環抱著湖泊,美得如夢似幻,似一幅天然的水墨畫卷,每一筆都出自大自然這位丹青圣手。湖邊的草叢里,不知名的野花星星點點地綻放著,紅的、黃的、紫的,像是給綠地鋪上了彩色的地毯,微風拂過,花朵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淡雅的清香。

王楓葉彎腰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側身、甩臂,動作一氣呵成,石頭貼著水面飛掠出去,在水面上跳躍了幾下,泛起層層漂亮的漣漪,如同一串跳躍的音符。他扭頭看向關百靈,眼中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得意,仿若一個在心愛的人面前炫耀新本領的少年:“看,我厲害吧!”關百靈笑著鼓掌,清脆的笑聲在湖畔回響,驚起了湖邊棲息的水鳥,振翅高飛:“你真行!我也試試?!彼龑W著王楓葉的樣子撿起石頭,用力扔出,可惜石頭“磅礴”一聲直接沉入水底,濺起的水花弄濕了她的衣角。王楓葉見狀,趕忙走上前,輕輕為她拂去水珠,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臉頰,那肌膚如羊脂玉般細膩溫潤,兩人的臉瞬間都紅了,仿若天邊同時燃起的兩片晚霞。目光相對,千言萬語盡在這一眼之中,無需言語,他們已讀懂彼此的心。他們相視而笑,并肩坐在湖邊,微風吹過,撩動他們的發絲,兩人互訴衷腸,憧憬著未來,仿佛這世間的紛擾都被這一湖碧水隔絕在外,唯有彼此和這片美麗的湖泊,是他們心中的全部。王楓葉輕聲訴說著對未來的期許,希望有一天能和關百靈一起看遍草原的四季,關百靈眼中滿是憧憬,點頭回應,她相信,只要兩人在一起,未來無論多艱難,都充滿希望。

關百靈靠在王楓葉肩上,輕聲說:“楓葉,你說以后咱們還能一直這樣,在草原上看日出日落,聽牛羊叫嗎?”王楓葉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一定能,只要咱們不放棄,這草原就是咱們的家,咱們守著它,過一輩子?!标P百靈眼中閃著淚花,感動地說:“好,這是咱們的約定。”他們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甜蜜,仿若時間都為他們停駐,不忍打擾這份美好。此時,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的情誼低語祝福,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勾勒出他們依偎的身影,宛如一幅唯美的畫卷。

有一次割草時,王楓葉正全神貫注地揮舞著鐮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如銀蛇舞動,收割著茂密的青草。草原上的風輕輕拂過,青草隨風搖曳,像是一片綠色的波浪??伤乃季w卻飄遠了,腦海里回蕩著關百靈前一天跟他說的趣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沉浸在那溫馨的回憶中。一分神,鐮刀突然失控,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劃過手指,鮮血瞬間涌出,如同一朵綻放的紅梅,嬌艷卻刺目。

“啊!”關百靈驚呼一聲,那聲音尖銳而驚恐,劃破了草原的寧靜。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若冬日里被霜雪覆蓋的原野,毫無血色。她急忙丟下手中的鐮刀,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像一只護崽的母獸,眼中只有受傷的王楓葉。她握住王楓葉的手,那雙手顫抖得厲害,“楓葉,你怎么樣?疼不疼??!”她的眼里滿是心疼,聲音帶著哭腔,仿佛受傷的是她自己,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揪心的痛。

王楓葉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心中一暖,原本鉆心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幾分,像是被她的關懷包裹,找到了慰藉。他輕聲安慰道:“沒事兒,百靈,就劃破點皮,有你在,這點小傷不算什么?!标P百靈卻不理會,迅速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小心翼翼地為王楓葉包扎傷口,那專注的神情,仿若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她一邊包扎一邊埋怨:“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干活的時候就不能專心點,要是傷口感染了可怎么辦……”王楓葉靜靜地看著她,嘴角掛著微笑,任由她念叨,這一刻,他知道,關百靈已經在他心里深深扎根,那根須緊緊纏繞著他的心,再也無法分離??粗P百靈為自己忙碌的樣子,王楓葉心中滿是感動,他暗下決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再讓她如此擔心。

包扎完傷口,王楓葉看著關百靈關切的眼神,輕輕握住她的手說:“百靈,別擔心,我真沒事兒,就是不小心。你看你,急得臉都白了。”關百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還說沒事兒,都流血了,以后可不許這樣了?!蓖鯒魅~點點頭:“知道了,我記住了,你別生氣。”兩人手牽著手,往回走,雖然手指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但心里卻滿是甜蜜,在這艱苦的知青歲月里,他們的感情愈發深厚。

草原的天氣變幻莫測,宛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晴空萬里,湛藍如寶石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轉眼間烏云密布,如黑色的大軍壓境,迅速吞噬了藍天??耧L呼嘯著席卷而來,吹得草原上的青草倒伏一片,似綠色的波浪在翻滾。緊接著,暴雨將至,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下來,打在草地上濺起高高的水花,天地間瞬間一片白茫茫。

王楓葉和關百靈趕忙趕著牲畜往回走,他們心急如焚,雨水模糊了視線,打濕了衣衫,寒意順著肌膚直鉆心底。途中卻遇到一條因雨水而湍急的小溪流攔住了去路。溪水渾濁,像是被激怒的蛟龍,浪花翻涌,水位還在不斷上漲,眼看就要漫過岸邊,吞噬一切阻擋它的事物。溪邊的泥土被雨水沖刷得松軟,一些小石塊隨著水流滾滾而下。

王楓葉望著眼前的溪流,又看看身后的牲畜和關百靈,毫不猶豫地跳進水中。冰冷的溪水瞬間沒過他的膝蓋,刺骨的寒意如千萬根鋼針同時扎入肌膚,讓他打了個哆嗦,但他咬咬牙,站穩腳跟,試圖穩住身形,用自己的身體為牲畜和關百靈搭起一座“人橋”。他的身軀在湍急的水流中搖晃,卻如磐石般堅毅,任由溪水沖擊,絕不退縮。他的眼神堅定而決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護得大家周全。

關百靈見狀,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若蓄滿雨水的湖泊,隨時都會決堤:“楓葉,你快上來,太危險了!”王楓葉卻大聲喊道:“百靈,別磨蹭,快牽著牲畜過去!”關百靈知道此刻情況危急,她強忍著淚水,伸出顫抖的手,牽著牲畜,小心翼翼地從王楓葉身旁走過,每一步都走得膽戰心驚,生怕自己的動作會讓王楓葉站立不穩。她的目光緊緊鎖住王楓葉,那里面有擔憂、有敬佩、有深情。終于到岸后,她趕忙回身,伸手死死地拉住王楓葉,使出全身力氣往上拽。兩人渾身濕透,在風雨中緊緊相擁,雨水順著他們的發絲、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彼此的深情,讓他們忘卻了寒冷與恐懼,仿佛這世間唯有彼此的懷抱,才是溫暖的港灣。

關百靈泣不成聲地埋怨:“你怎么能這么傻,萬一被水沖走了可怎么辦?”王楓葉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兒嘛,只要你和牲畜安全就好。”兩人緊緊相擁許久,直到風雨漸歇,寒意再次襲來,才互相攙扶著往營地走去。他們的身影在泥濘的草地上蹣跚前行,卻緊緊相依,仿佛這一路的艱難險阻,只是為了讓他們的心靠得更近。

夜晚,風雨依舊未歇,狂風拍打著蒙古包的外皮,發出呼呼的聲響,像是大自然奏響的狂暴樂章。屋內卻氣氛熱烈,與外面的風雨形成鮮明反差,仿若兩個世界。大家圍坐在一起,中間燃著一堆篝火,火舌歡快地跳躍著,驅散了屋內的寒意,照亮了每個人年輕而疲憊的臉龐,那光暈映照出青春獨有的光芒,在困境中依然熠熠生輝。蒙古包內,四周掛著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地上鋪著厚厚的氈子,雖簡陋卻充滿生活氣息。

眾人分享著白天勞作的趣事,歡聲笑語不斷,仿若這小小的蒙古包是一座歡樂的孤島,隔絕了外面的風雨飄搖。王楓葉被這溫馨的氛圍感染,詩興大發,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念道:“戈壁驕陽似火燒,草原勞作汗如潮。幸逢摯友常相助,共賞星河度夜宵?!彼穆曇舻统炼挥写判?,在蒙古包里回蕩,詩句描繪出他們的日常艱辛與珍貴情誼,知青們紛紛鼓掌叫好,眼中滿是對生活的豁達與對未來的希望。關百靈坐在一旁,眼中滿是自豪與幸福,仿若王楓葉的榮耀就是她的榮耀,她輕輕靠在王楓葉肩頭,王楓葉順勢握住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里有甜蜜、有安心,仿佛這小小的蒙古包就是他們的避風港,外面的風雨再大,也吹不散他們心中的溫暖,這份溫暖將伴隨他們走過無數個艱難日夜。

這時,一位知青打趣道:“楓葉、百靈,你們倆這整天形影不離的,啥時候請我們吃糖?。俊北娙烁鸷澹P百靈的臉刷地紅了,像熟透的蘋果,她羞澀地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王楓葉則大方地回應:“等日子好了,一定請大家吃喜糖!”屋內又是一陣哄笑,歡快的氛圍愈發濃郁,大家暫時忘卻了白日的疲憊與風雨的肆虐。

夏日的午后,酷熱難耐,太陽像個大火球炙烤著大地,天空沒有一絲云彩,陽光毫無遮擋地傾灑而下,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熱浪,讓人仿佛置身于巨大的蒸籠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滾燙的氣息。王楓葉和關百靈偷偷溜到一處樹蔭下乘涼,那樹蔭仿若一片綠色的天空,為他們撐起清涼的一角。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仿若夢幻的光斑,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樹蔭下,偶爾有幾只蟬在鳴叫,聲音此起彼伏,為這寂靜的午后增添了幾分熱鬧。

關百靈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小物件,有些羞澀地遞給王楓葉,臉頰泛起紅暈,仿若天邊的晚霞:“給你,這是我這幾天抽空用羊毛編織的一個小掛件,上面繡了點簡單的花紋,雖然不精致,但……看到它就像看到我。”王楓葉欣喜地接過,仔細端詳著。那小掛件小巧玲瓏,毛線的紋理間透著關百靈的細膩心思,繡工雖略顯粗糙,卻飽含著她的心意,每一針每一線都似她的輕聲呢喃。他鄭重地掛在胸前,看著關百靈的眼睛,那雙眼眸仿若深邃的湖水,藏著無盡深情,他認真承諾:“百靈,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就像珍惜你一樣?!标P百靈眼中閃著淚光,微微點頭,那淚光仿若清晨草葉尖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兩人靠得更近,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甜蜜,仿若時間都為他們停駐,不忍打擾這份美好。此時,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的情誼低語祝福,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勾勒出他們依偎的身影,宛如一幅唯美的畫卷。

王楓葉輕輕撫摸著小掛件,感慨道:“百靈,等以后咱們回城里了,看到這個,就能想起咱們在草原的日子?!标P百靈微笑著回應:“嗯,不管在哪,咱們的心都在一起。”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憧憬著未來,任時光緩緩流淌,仿佛這世間的紛擾都與他們無關,唯有彼此的陪伴,才是最珍貴的存在。

黃昏時分,夕陽的余暉灑在草原牧場,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仿若大地被點燃了金色的火焰。遠處,牛羊成群,像是天邊飄動的彩云,緩緩向營地走來,它們的身影被夕陽拉長,投射在草地上,仿若一幅流動的剪影畫。領頭的老牛邁著沉穩的步伐,偶爾發出一聲低沉的哞叫,似在呼喚著同伴;小羊們則蹦蹦跳跳,潔白的羊毛在余暉下泛著金光,宛如靈動的棉球。馬蹄聲和羊叫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悠揚的田園牧歌,那旋律在晚風中飄蕩,訴說著草原的故事。

知青們扛著農具,拖著疲憊不堪卻又滿足的身軀,在王楓葉和關百靈的帶領下,陸續返回營地。蒙古包上升起的炊煙,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若是大地伸出的溫柔手臂,在召喚著他們,那裊裊青煙帶著家的溫暖與慰藉。營地旁的晾衣繩上,掛著知青們洗凈的衣物,五顏六色,隨風飄動,宛如一面面旗幟,飄揚著青春的色彩與活力。關百靈走在王楓葉身邊,兩人低聲交談著,分享著這一天的點點滴滴,臉上帶著勞作后的疲憊,卻也洋溢著青春獨有的活力。她抬手輕輕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眼中透著對生活的熱愛,笑著說起羊群里新出生的小羊羔有多可愛;王楓葉則專注地聽著,不時點頭回應,偶爾插上幾句詼諧的話語,逗得關百靈咯咯直笑。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很長,像是要融入這片廣袤的草原,成為它永恒的一部分。

王楓葉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滿是感慨:“百靈,這幾年在草原,雖然辛苦,但有你在身邊,一切都值了?!标P百靈輕輕握住他的手,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我也是,楓葉,咱們的青春都留在這兒了,這片草原就是咱們的第二故鄉。”兩人相視而望,眼中滿是對過往歲月的眷戀,以及對未來的期許。在這阿拉善草原牧場,王楓葉和關百靈的愛情,如同草原上綻放的花朵,在艱苦的歲月中頑強生長,用彼此的溫暖與陪伴,書寫著屬于他們的動人篇章。他們走過的每一寸草地,看過的每一次日出日落,都成為了記憶深處最璀璨的珍寶,無論未來風雨如何,他們的心都將緊緊相依,永不分離,就像這草原上的河流與山川,亙古相伴,見證著歲月的流轉與深情的綿延。

初到草原,當那沉重的農具第一次交到手中,王楓葉望向眼前無垠的綠野,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這片看似如詩如畫的草原,即將成為磨礪他們意志的戰場。握著鐮刀,踏入茂密草叢,每一次揮動都似在與堅韌的命運抗爭。手心被磨得通紅,火辣辣地疼,汗水流進眼睛,酸澀難忍,可他咬牙堅持,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不能倒下,要在這里闖出一片天。看著身邊同樣奮力勞作的知青們,他感受到一種集體的力量,仿佛大家并肩作戰,就能沖破一切艱難險阻。他想起遠方的家人,思念如潮水般涌來,但又迅速被眼前的責任淹沒,在這片陌生土地上,他必須成長,為自己,也為同伴。

關百靈騎在馬背上,驅趕著牛馬前行,初時的新奇早已被疲憊替代。草原的勁風如刀割般劃過臉頰,吹亂了她精心編好的辮子。長時間的騎行,雙腿內側被磨得紅腫,每一次馬匹的顛簸都帶來鉆心疼痛。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迷茫,不知未來的路在何方。然而,當目光掃向身旁同樣辛苦的伙伴,尤其是看到王楓葉堅毅的背影時,一股溫暖的力量涌上心頭。她意識到,在這里,他們相互依靠,彼此扶持,如同草原上共生的草木。她默默告訴自己,要堅強,用笑容和歌聲為大家驅散陰霾,即便身處困境,也要綻放屬于自己的光芒,讓這片草原因他們的青春而煥發生機。

其他知青們亦是如此,烈日高懸,烤得大地發燙,彎腰割草時,后背仿佛要被曬傷蛻皮。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起,每一下觸碰農具都疼得倒吸涼氣。可大家誰都沒有怨言,眼神中透著倔強與不甘。有人在心底默默懷念城市的繁華與安逸,但更多的是對當下挑戰的直面。大家深知,這是時代賦予的使命,是成長必經的磨礪。在這片廣袤草原上,他們的汗水將澆灌希望的種子,辛苦勞作雖苦,卻也在不知不覺間,讓彼此的心靠得更近,共同編織著屬于知青群體的熱血夢想,期盼著用雙手創造出一個不一樣的未來,讓青春在這片土地上留下最深刻、最動人的印記。

穿越的意境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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