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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的草原我的家

第十二章:艱難逃生

1978年的阿拉善草原,仿若一幅雄渾壯闊的畫卷在大地徐徐展開。碧草連天,像是被天神傾灑下無盡的綠色顏料,一直綿延至與藍天白云交融之處,那界限模糊得如同夢幻之境。潔白如雪的羊群,恰似繁星點點散落于綠毯之上,它們或悠然自得地啃食著鮮嫩的青草,咀嚼間仿佛在訴說著草原的富足;或三兩成群,慢悠悠地漫步,偶爾抬頭望向遠方,似在憧憬著什么。遠處,錯落有致的蒙古包錯落分布,裊裊炊煙悠悠升騰而起,宛如大地伸出的溫柔手臂,輕輕挽留住這塵世的煙火氣息,為這片蒼茫大地添了幾分溫馨與安寧。

王楓葉,這位在草原扎根的堅毅漢子,身形高大挺拔卻難掩清瘦之態(tài),長期風餐露宿、辛勤勞作,讓他的皮膚仿若被陽光精心雕琢過一般,呈現(xiàn)出深邃的古銅色,每一寸肌理都仿佛在低語著過往的艱辛,卻也透著一股不服輸?shù)膱皂g勁兒。他面龐猶如刀刻斧鑿般棱角分明,深邃的雙眸恰似草原上靜謐的湖泊,幽深得望不見底,其中藏著數(shù)不盡的故事,有往昔的歡笑,也有當下的憂愁。此時,他身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布衫,那布衫上補丁層層疊疊,如同歲月的斑駁痕跡,下身搭配著一條破舊不堪的黑色長褲,褲腳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擺動,腳蹬一雙沾滿泥土的布鞋,鞋面已辨不出原本的顏色。

驕陽似火,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地面滾燙得仿佛能煎熟雞蛋。王楓葉置身于這酷熱之中,手中那把鋒利的鐮刀成為他與生活較量的武器,他揮舞不停,每一下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仿若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向命運吶喊。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從他寬闊的額頭、堅毅的臉頰簌簌滾落,瞬間打濕了衣衫。他的后背早已被烈日曬得脫皮,通紅的皮肉裸露在外,汗水淌過,帶來絲絲刺痛,他卻仿若未覺,雙手布滿老繭,那是歲月與勞作留下的“印章”,新添的傷口縱橫交錯,粗糙且布滿血痕,宛如訴說著生活的不易。

身旁的牧民巴特爾,一位飽經(jīng)滄桑、心地善良的老者,看著王楓葉這般拼命,心疼不已,扯著嗓子喊道:“楓葉啊,歇會兒吧,這太陽太毒啦!再這么干下去,身子可吃不消。”王楓葉聽到呼喊,直起腰桿,手中的鐮刀順勢拄在地上,他用滿是泥污的手抹了一只手抹了一把臉,那動作帶著幾分豪邁,隨即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容在古銅色的面龐上綻放,仿若能驅(qū)散些許暑氣,他笑著回應:“沒事兒,巴特爾大叔,這點活兒不算啥,冬天轉(zhuǎn)眼就到,咱得趕緊把草料囤夠,羊兒們可不能餓著。”說罷,他又彎下腰,繼續(xù)投入到繁重的勞作之中。其實,他心里何嘗不覺得累呢,只是生活的重壓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他想著多攢些草料,冬天羊兒能安然過冬,自己也能換些生活用品,說不定還能給關(guān)百靈寄點小物件,讓她知道自己惦記著她。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了草原。王楓葉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身軀,一步步挪向自己那頂破舊帳篷。帳篷的布面在歲月與風沙的侵蝕下,千瘡百孔,風一吹過,便呼呼作響,似在低吟著一首悲傷的歌謠。他艱難地鉆進帳篷,點亮一盞昏黃的油燈,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不定,仿若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王楓葉坐在簡陋的木板床邊,床板發(fā)出“嘎吱”的聲響,似在抗議著他的重量。他顫抖著雙手,從枕頭下小心翼翼地拿出關(guān)百靈的信件,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那一筆一劃仿若帶著溫度,他的眼中瞬間滿是溫柔與思念,仿若世間萬物在此刻都黯然失色。

信紙上,關(guān)百靈用娟秀的字跡細細訴說著上海音樂學院里的點點滴滴。她提及課程的繁忙,一門接著一門的樂理知識、聲樂技巧課程,讓她每日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雖疲憊卻充實;還有新學的曲目,那些動人的旋律在她筆下躍然紙上,她描述著初次哼唱時內(nèi)心的顫動,仿佛音符是有生命的精靈,在她心間翩翩起舞;她也分享著同學間的趣事,誰在課堂上不小心走音引得哄堂大笑,誰又在排練時出了糗態(tài),字里行間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王楓葉讀著信,嘴角不自覺上揚,仿若能透過信紙看到關(guān)百靈那嬌俏的模樣,他輕聲呢喃:“靈兒,你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等著我……我這邊一切都好,你別把我牽掛。”聲音輕柔得如同晚風拂過草原,帶著無盡的眷戀。此刻,他的心里滿是對關(guān)百靈的牽掛,想著她在大城市里追逐夢想,自己在草原吃苦受累,雖有落差,但只要她過得好,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然而,命運的巨輪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向黑暗的深淵。1976年初,那個寒風凜冽的冬日,天空仿若被一塊巨大的鉛板死死壓住,陰沉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鉛云厚重地堆積,似隨時都會崩塌,將這世間的一切美好碾碎。王楓葉正在蒙古包里,專注地修補一張破損的羊皮,他手中的針線穿梭,試圖縫補起生活的瑣碎與安寧。

突然,幾個陌生人如鬼魅般闖了進來,他們身著深色棉衣,面色冷峻得仿若寒冬的冰塊,眼神中透著不善與決絕。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大步向前,二話不說就揪住王楓葉的衣領(lǐng),那力道之大,讓王楓葉瞬間一個踉蹌。他瞪大了眼睛,仿若看到了世間最荒誕的景象,滿臉震驚與憤怒,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掙扎著,雙臂用力揮動,試圖掙脫束縛,喊道:“你們胡說!我和靈兒清清白白,這是誣陷!”聲音在狹小的蒙古包里回蕩,帶著無盡的委屈與不甘。可那些人仿若鐵石心腸,根本不聽他解釋,硬生生將他拖了出去,他的雙腳在地上劃出兩道深深的痕跡,如同命運被撕裂的傷口。王楓葉的心沉入了谷底,他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會突然遭遇這樣的橫禍,滿心都是對關(guān)百靈的擔憂,怕她聽到這個消息會傷心欲絕,又氣自己不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在被押送的路上,寒風如鋒利的刀刃,肆意地,肆意地割著王楓葉的臉,他的臉頰瞬間麻木,仿若失去了知覺。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住,麻繩嵌入皮肉,疼得他冷汗直冒,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被抓。夜色深沉如墨,仿若能將一切吞噬,押送的人或許是被寒冷消磨了意志,稍有疏忽,王楓葉瞅準時機,拼盡全力,那股子來自生命深處的力量爆發(fā)而出,他掙脫了束縛,雙腿如同安裝了彈簧,一路向北狂奔。身后是此起彼伏的追捕呼喊聲,那聲音仿若惡魔的咆哮,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驚悚;前方是未知的黑暗與嚴寒,黑暗仿若無盡的深淵,嚴寒似能凍徹骨髓,可他顧不了那么多,腳步一刻也不敢停,只想逃離這莫須有的罪名,仿若一只受傷后被逼入絕境卻仍頑強求生的孤狼。

他一路奔逃,不敢走大路,專挑荒僻的小路、山谷前行。餓了,就摘些野果、野菜充饑,酸澀的味道常常讓他忍不住皺眉,但也顧不上許多;渴了,就趴在溪邊,大口大口地喝著冰冷刺骨的溪水,凍得牙齒打顫。有一回,他誤入了一片沼澤地,一腳踩下去,淤泥瞬間沒過小腿,他驚恐萬分,拼命掙扎,每動一下,身體卻陷得更深。冷汗浸濕了他的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起以前牧民們講過的應對方法,慢慢地、輕輕地挪動身體,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脫離險境。那一刻,他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心里想著這一路的艱辛,要是能再見關(guān)百靈一面,該多好啊,她就是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

歷經(jīng)千辛萬苦,他的鞋子磨破了,腳底滿是血泡,衣衫也被樹枝刮得破爛不堪,但王楓葉始終未曾放棄,靠著心中對關(guān)百靈的牽掛和對真相的執(zhí)著,一步步朝著未知前行,最終逃出了追捕范圍,向著大興安嶺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他望著茫茫夜色,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關(guān)百靈不要因為自己的事受到牽連,希望有一天能回去找她,洗刷這莫須有的冤屈。

王楓葉一路逃亡,風餐露宿,歷經(jīng)千辛萬苦,最終輾轉(zhuǎn)到了大興安嶺。彼時的大興安嶺,仿若一個夢幻的冰雪王國,銀裝素裹,漫山遍野的樹木像是披上了白色鎧甲的巨人,威風凜凜地挺立在天地之間,守護著這片潔白的世界。每一片雪花都仿若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后,輕輕落在枝頭、地面,堆積成厚厚的雪層。

他隱姓埋名,在林場尋了份伐木工的活兒,只為在這冰天雪地中尋得一處安身之所。每天,天還沒亮,黑暗仿若濃稠的墨汁尚未被稀釋,王楓葉就得從冰冷的被窩里爬起來。他穿上那件縫補多次、幾乎辨不出原色的棉襖,棉襖上的,棉襖上的棉絮外露,仿若冬日里的殘雪,戴上狗皮帽子,毛茸茸的帽檐護住耳朵,卻仍擋不住寒意侵襲。他跟著工友們,深一腳淺一腳地進山伐木。

沉重的斧頭在他手中,仿若有千鈞之重,每一下?lián)]舞,都震得手臂發(fā)麻,仿若電流瞬間傳遍全身,耗費著巨大的體力。雪花簌簌地落在肩頭,不一會兒便堆積成一小堆,他呼出的熱氣瞬間在胡子上結(jié)成白霜,眉毛也仿若被霜花染白,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圣誕老人般滄桑。一天下來,全身酸痛無比,肌肉仿若被撕裂重組,雙手滿是凍瘡,又紅又腫,裂著一道道血口子,每動一下,都鉆心地疼。晚上回到簡陋的木屋,屋內(nèi)冷得像冰窖,僅有一個簡易的火爐,爐火微弱得仿若隨時都會熄滅,柴火還時常供應不上。王楓葉蜷縮在冰冷潮濕的被窩里,被窩里仿若藏著無數(shù)冰碴,刺得他肌膚生疼。他聽著外面呼嘯的寒風,那風聲仿若鬼哭狼嚎,又仿若是命運的悲嘆,他像頭受傷的孤狼般嗚咽,孤獨與委屈在這一刻如洪水般決堤。他望著黑黢黢的屋頂,腦海中全是關(guān)百靈的音容笑貌,她的淺笑、她的嗔怒、她的溫柔,思念如潮水般涌來,淚水無聲的淚水無聲地浸濕了枕頭,那枕頭仿若承載著他所有的哀愁。

在這艱苦的日子里,王楓葉從未放下畫筆,那是他靈魂深處的堅守。閑暇時,他帶著自制的木炭走進深山,深山仿若一個神秘的巨人,靜靜守護著他的秘密。他找到一棵粗壯的大樹,樹皮粗糙仿若歲月的皺紋。他用木炭在樹皮上作畫,每一筆都飽含深情。他畫下自己勞作的場景,那揮舞斧頭的身姿,仿若力拔山兮的勇士,工友們堅毅的面龐,透著對生活的執(zhí)著;也畫下思念的面容,關(guān)百靈淺笑盈盈的眼睛,仿若藏著璀璨星辰,柔順的長發(fā),仿若流淌的黑色綢緞,每一筆都傾注著他對往昔生活的眷戀與對未來的期許,仿若這些畫能穿越千山萬水,抵達關(guān)百靈的身邊。他時常對著畫中的關(guān)百靈喃喃自語:“靈兒,你看我在這里,每天都累得不行,可只要想到你,心里就有了慰藉。我好想你,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收到我的思念……”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心中滿是對她的思念與牽掛。

不僅如此,每到夜深人靜,工友們都已沉沉睡去,王楓葉便會拿出一個破舊的本子,借著微弱的月光,用一支短得幾乎握不住的鉛筆,在本子上寫詩。他的詩句滿是對關(guān)百靈的思念:“寒夜孤燈思卿顏,大興安嶺雪漫天。伐木艱辛身疲憊,唯念舊情暖心田。”還有“密林深處藏吾愛,斧聲陣陣喚卿來。雖隔千里心相近,共盼團圓待花開。”他寫著寫著,淚水常常模糊了雙眼,滴落在本子上,洇濕了字跡,但他毫不在意,這些詩是他心靈的慰藉,承載著他對遠方愛人的無盡相思。

有一回,他對著一幅畫中的關(guān)百靈輕聲說道:“靈兒,你瞧,我在這兒雖苦,可一想到你,心里就甜。這大興安嶺的雪再大,也凍不住我對你的思念。我每天都盼著能早日回去,咱們還能像從前一樣,躺在草原上看星星,你唱歌,我畫畫,你等著我……”聲音在山林間回蕩,仿若只有樹木做了聽眾,卻又仿若關(guān)百靈能聽到一般,帶著無盡的深情與期盼。在這冰天雪地的大興安嶺,他靠著對關(guān)百靈的愛,頑強地生存著,期盼著有一天能重回她的身邊。

而在大興安嶺的這段艱難時光里,王楓葉也遇到了一位好心人。那是一個暴風雪肆虐的冬日,王楓葉如往常一樣進山伐木,惡劣的天氣讓山路變得格外難行,積雪沒過膝蓋,每走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就在他精疲力竭之時,不小心一腳踩空,整個人順著山坡滾落下去,慌亂中他試圖抓住些什么,卻只是徒勞,最終重重地摔在山腳下,意識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王楓葉悠悠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溫暖的小屋,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悉心處理過,身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正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他。老人面容慈祥,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但眼神中透著和善與溫暖。見王楓葉醒來,老人微笑著說:“孩子,醒啦,別怕,這是我家,你摔得不輕,先好好養(yǎng)著。”原來,老人是附近的獵戶,名叫趙大山,進山打獵時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王楓葉,便毫不猶豫地將他背回了家。

在養(yǎng)傷的日子里,趙大山不僅照顧王楓葉的生活起居,還時常與他聊天,聽他講草原的故事,講他與關(guān)百靈的過往。趙大山雖生活在這深山之中,卻有著豁達的心胸,他開導王楓葉:“孩子,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只要心里有念想,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放心,等你傷好了,想干啥就干啥,要是在這兒待不下去,我?guī)湍阆朕k法。”王楓葉心中滿是感激,他知道,在這冰天雪地的陌生之地,能遇到這樣一位好心人,是他的幸運。

傷好之后,王楓葉為了不給趙大山添麻煩,執(zhí)意回到林場繼續(xù)干活。但他永遠也忘不了老人的恩情,每次伐木路過老人的小屋,他都會進去坐坐,幫著干些活兒,兩人漸漸成了忘年交。趙大山的出現(xiàn),讓王楓葉在這艱苦的大興安嶺生活里,感受到了一絲人間的溫暖,也讓他更加堅定了活下去、回到關(guān)百靈身邊的信念。

后來,為了躲避風頭,王楓葉又如同一片無根的浮萍,流浪到了外蒙。語言不通成了他面臨的最大障礙,身處異國他鄉(xiāng),他仿若一葉孤舟漂泊在茫茫大海,周圍皆是陌生的浪潮,隨時可能將他吞沒。

初到外蒙時,他試圖尋找一些零工,可每次與人交流都如同雞同鴨講。有一次,他看到一個工地在招工,滿心歡喜地跑過去,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自己有力的臂膀,想表達自己能干活的意思。然而,工頭卻一臉茫然,嘴里說著他聽不懂的蒙語,最后不耐煩地擺擺手,把他趕走了。那一刻,王楓葉的心里滿是失落與無助,站在街頭,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卻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想著要是關(guān)百靈在身邊就好了,她那么聰明伶俐,一定能幫自己解決這些難題,可現(xiàn)在,他只能獨自面對這一切。

好不容易在一個搬運場找到了搬石頭、扛麻袋的活兒,可每天的日子依舊艱辛。他住在破舊的棚戶里,棚戶仿若風燭殘年的老人,四面透風,每逢下雨天,屋內(nèi)便是一片泥濘,雨水仿若嘲笑他的落魄,肆意橫流。吃的是粗糙得難以下咽的食物,那些食物仿若只是為了維持生命最基本的運轉(zhuǎn),常常食不果腹。有一次,他在搬運重物時,一個不小心扭傷了腰,只覺腰間一陣劇痛,仿若有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他“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周圍的工友投來冷漠的目光,那些目光仿若冰冷的利箭,他知道,在這里,沒人會憐憫一個異鄉(xiāng)人。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手撐著地,一點點站起身來,繼續(xù)干活,因為一旦停下,就可能失去這份勉強維持生存的工作,仿若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心里滿是苦澀,覺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可一想到關(guān)百靈,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他相信只要自己活著,就有希望再見到她。

夜晚,月光如水,透過棚戶的縫隙灑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銀霜,仿若給這破敗之地添了一絲清冷的詩意。王楓葉借著這微弱的月光,從懷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那小本子仿若承載著他的靈魂重量。用一支短得幾乎握不住的鉛筆寫詩,每一個字仿若都是從心底擠出的血與淚。詩句里滿是漂泊的辛酸:“寒月照我異鄉(xiāng)路,風霜欺身苦難書。心心念念草原影,不知歸途在何處。”那是他對故鄉(xiāng)、對關(guān)百靈最深切的思念,文字在月光下顫抖,宛如他漂泊的心,仿若在向月光訴說著無盡的哀愁,希望月光能將這份愛與思念傳遞回故鄉(xiāng),傳遞到關(guān)百靈的窗前。

在一個寂靜的夜晚,他望著天上的月亮,仿若那是關(guān)百靈的眼眸,喃喃自語:“靈兒,你知道我多想你嗎?我在這外蒙,吃盡了苦頭,可只要想到你,我就有活下去的勇氣。我每天都盼著能再聽到你的歌聲,看到你的笑容。這月亮啊,要是能懂我的心,就把我的思念帶給你吧……”聲音仿若被月光凍住,帶著絲絲涼意,在這異國的夜空飄蕩。

然而,在外蒙的漂泊生涯里,磨難遠不止這些。一天夜里,王楓葉結(jié)束了一天疲憊的勞作,拖著沉重的步子往棚戶走。月光黯淡,四周的荒野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突然,他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聲音由遠及近,透著令人膽寒的野性。王楓葉的心猛地一緊,他意識到,是狼群來了。

他加快腳步,試圖盡快回到住處,可沒等他走出多遠,幾雙幽綠的眼睛就在黑暗中浮現(xiàn),緊接著,一群狼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領(lǐng)頭的狼身形高大,毛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它呲著獠牙,發(fā)出陣陣嘶吼,一步步向王楓葉逼近。王楓葉的后背沁出了冷汗,他握緊了手中的木棍——這是他平日里防身用的,盡管他知道這對狼群來說可能起不了太大作用,但此刻,這是他唯一的依靠。

狼群開始試探性地攻擊,王楓葉揮舞著木棍,大聲呼喊,試圖嚇退它們。可饑餓的狼群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一只狼猛地撲了上來,王楓葉側(cè)身一閃,木棍重重地打在狼背上,那狼嗚咽一聲,退了回去,卻激起了群狼更大的兇性。在激烈的搏斗中,王楓葉的手臂被狼爪抓傷,鮮血直流,衣衫也被撕扯得破爛不堪,但他硬是憑著一股頑強的求生欲,與狼群僵持著。

就在他體力漸漸不支,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原來是一位蒙古族老牧人,夜里出來尋找走失的羊,聽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老牧人經(jīng)驗豐富,他大聲呼喊,用火把驅(qū)趕狼群,狼群忌憚火光,終于不甘心地退去。王楓葉癱倒在地,喘著粗氣,劫后余生的他滿心感激地望向老牧人,老牧人走到他身邊,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道:“小伙子,沒事吧?這外蒙的荒野,夜里可危險得很吶!”王楓葉眼眶泛紅,他知道,若不是這位老牧人及時出現(xiàn),自己今晚怕是要命喪狼口。此后,王楓葉偶爾會去老牧人的營帳,幫著做些雜活,老牧人也會分給他一些食物,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兩人結(jié)下了一份特殊的情誼。

與此同時,在繁華喧囂的上海,關(guān)百靈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在上海音樂學院刻苦奮進。歲月仿若格外偏愛她,出落得愈發(fā)美麗動人,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常挽成優(yōu)雅的發(fā)髻,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仿若天鵝般高貴。眉眼間透著靈動與聰慧,眼眸仿若清澈的湖水,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甜到人心里,仿若能驅(qū)散世間一切陰霾。

每次站在舞臺上,她身著華麗的演出服,那演出服仿若夢幻的彩云,剪裁合身,將她婀娜的身姿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她身姿婀娜,宛如風中翩翩起舞的柳枝,歌聲宛如天籟,婉轉(zhuǎn)悠揚,音符仿若靈動的仙子,從她喉嚨飛出,用美妙的嗓音征服臺下觀眾。演出結(jié)束,掌聲雷動,仿若洶涌的海浪,鮮花簇擁,仿若春日的花海,可她回到后臺,卸去妝容,疲憊與孤獨便瞬間涌上心頭,仿若繁華褪去后的落寞。

她頻繁地給王楓葉寫信,每一封信都承載著她的思念與牽掛,仿若一只只滿載希望的白鴿飛向遠方。她在信中傾訴:“楓葉,校園里的桂花開了,香氣彌漫,我卻在這花香里想起我們在草原上看過的星星,你到底在哪里?為何不回信?我好擔心你……”字里行間滿是焦慮與深情,可這些信都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關(guān)百靈滿心疑惑與擔憂,常常在深夜難以入眠,望著窗外的月光,仿若那月光能映照出王楓葉的身影,默默流淚,她不明白,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戀人為何突然斷了聯(lián)系,只能在心底祈禱王楓葉平安無事,仿若虔誠的信徒守護著最后的希望。

有一次,在排練結(jié)束后,她獨自一人坐在琴房,手指輕輕撫摸著琴鍵,仿若在與琴鍵對話。她輕聲哼唱著曾經(jīng)與王楓葉一起哼唱過的旋律,眼中淚光閃爍,仿若那些回憶隨著音符在空氣中流淌。她呢喃道:“楓葉,你聽到了嗎?我好想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等你回來……”聲音輕柔得仿若怕驚擾了回憶,卻又帶著無比的堅定,在這小小的琴房里回蕩。

又逢校園里組織文藝匯演,關(guān)百靈作為學院的尖子生,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主角。舞臺上,燈光璀璨如星河傾瀉,聚焦在她一人身上。她身著一襲潔白的拖地長裙,裙角繡著精致的蕾絲花邊,宛如一朵盛開在雪夜的白蓮,圣潔而高雅。當她開口歌唱,那婉轉(zhuǎn)的嗓音如黃鶯出谷,又似山間清泉流淌,一曲《敖包相會》,本是歡快的草原情歌,可在她飽含思念的演繹下,卻多了幾分淡淡的哀傷。臺下的觀眾起初沉浸于她美妙的歌聲中,而后漸漸被歌聲里的深情所打動,不少人眼中泛起了淚花。演出結(jié)束,掌聲雷動,經(jīng)久不息,同學們紛紛上臺獻花,可關(guān)百靈卻只是微笑著道謝,眼神中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落寞,她心中所想的,唯有那個遠在天邊、不知蹤跡的王楓葉。

在閑暇的午后,關(guān)百靈常漫步于校園的林蔭小道,看著路旁嬌艷欲滴的花朵,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桂花香,思緒總會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阿拉善草原。她想起與王楓葉一起在草原上策馬奔騰的日子,風在耳邊呼嘯,他們的笑聲灑落在每一寸草地;想起夜晚躺在草地上,望著滿天繁星,王楓葉指著星星給她講各種奇妙的故事;想起王楓葉手把手教她畫畫,她畫下的歪歪扭扭的小羊,王楓葉卻視若珍寶,夸贊她有天賦……這些回憶如同璀璨的珍寶,在她心中熠熠生輝,卻也因王楓葉的離去,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愁。

每次路過學校的收發(fā)室,關(guān)百靈總會滿懷期待地走進去,詢問是否有自己的信件。可一次次的失望,讓她的心愈發(fā)沉重。然而,她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她堅信,王楓葉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總有一天,他會像從前一樣,帶著溫暖的笑容和滿滿的愛意,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在上海這座繁華都市的喧囂與熱鬧中,關(guān)百靈宛如一座孤島,守望著那份純粹而堅定的愛情,用她的思念與等待,書寫著屬于他們的故事。她的美麗與才情吸引了眾多追求者,其中不乏家世顯赫、才華出眾的青年才俊。

有富家公子開著豪車,手捧鮮花在她宿舍樓下等候,揚言要給她世間最奢華的生活。那天,一輛锃亮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宿舍樓下,富家公子西裝革履,從車上捧下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在眾人的簇擁下,滿臉自信地走向關(guān)百靈,說道:“百靈,你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女子,跟我在一起,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每天讓你像公主一樣生活。”關(guān)百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輕聲說道:“謝謝你的好意,可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別人。”富家公子不死心,還想再勸說,關(guān)百靈卻徑直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臉驚愕的他。

還有儒雅的學者,帶著自己的著作,在她面前侃侃而談,試圖以才華贏得她的芳心。在學校的圖書館里,學者找到關(guān)百靈,翻開自己精心撰寫的書籍,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書中的見解,眼中滿是自負與期待。關(guān)百靈耐心地聽了一會兒,然后微笑著說:“您很有才華,可我的心早已被另一個人填滿,對不起。”學者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看著關(guān)百靈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但關(guān)百靈皆不為所動,她的心中只有一個王楓葉,那個有著古銅色肌膚、深邃眼眸,在草原上與她一起度過無數(shù)美好時光的男人。

她把對王楓葉的思念融入到每一次的練習中,每當她歌唱,仿佛王楓葉就在身邊傾聽。那首他們曾在草原篝火旁一起哼唱的《美麗的草原我的家》,更是成為了她的精神寄托。在寂靜的深夜,她會輕輕唱起,歌聲飄出窗外,融入月色,仿若帶著她的思念,穿越千山萬水,去往王楓葉所在的地方。

而王楓葉,無論是在大興安嶺的冰天雪地,還是外蒙的異國他鄉(xiāng),同樣也在心底為關(guān)百靈留著最柔軟、最重要的位置。他們雖相隔甚遠,歷經(jīng)磨難,卻靠著這份深沉熾熱的愛,頑強地與命運抗爭,期盼著終有一天,命運的輪齒能夠再次重合,讓他們重回彼此的懷抱......

王楓葉躺在外蒙那四處漏風的棚戶里,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心中滿是酸澀與悵惘。回首這一路的逃亡漂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荊棘之上,痛入骨髓。

想當初在阿拉善草原,雖生活艱苦,每日伴著烈日與羊群,但心中有對未來的憧憬,有與關(guān)百靈相伴的甜蜜期許,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他曾無數(shù)次幻想,和關(guān)百靈一起在草原上搭建屬于他們的小家,看著羊兒繁衍,聽著她的歌聲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然而,命運的黑手無情地將這一切擊碎,他莫名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像只受驚的野兔,被驅(qū)趕進了無盡的黑暗。

在大興安嶺的日子,嚴寒徹骨,伐木的艱辛超乎想象。每揮動一次斧頭,都像是在向命運示威,可那深入骨髓的疲憊與孤獨,又有誰能知曉?那些漫漫長夜,他蜷縮在冰冷的被窩里,只能靠著回憶關(guān)百靈的溫暖來驅(qū)散寒意。他對著樹洞訴說思念,在樹皮上刻畫她的模樣,仿佛這樣就能讓她離自己近一些。可當風雪肆虐,掩埋了一切痕跡,他又陷入深深的絕望,覺得自己與她的距離愈發(fā)遙遠,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又像是隔著生死兩界。

漂泊到外蒙,語言不通、受人排擠,干著最粗重、最卑微的活兒,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受傷時無人問津,遭狼群圍攻時命懸一線,每一刻都在生死邊緣掙扎。他望著異鄉(xiāng)的冷月,心中滿是迷茫,不知這樣的苦難何時是個頭,不知自己還能否活著回到家鄉(xiāng),回到關(guān)百靈身邊。

他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問自己,為何命運對他如此不公?他不過是想守著心愛的人,過平凡的日子,可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那些無端的指責、惡意的抓捕,如同噩夢般纏繞著他,讓他在睡夢中都不得安寧。他的雙手布滿老繭與傷口,那是生活留下的“勛章”,卻也是他苦難的見證。每一道疤痕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從草原的安穩(wěn)到如今的流離失所,他像是被命運的巨手隨意擺弄的棋子,無力反抗。

有時,他也會怨恨這世道的冷漠。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旁人投來的多是冷漠與嫌棄的目光。可怨恨過后,他又只能無奈地接受現(xiàn)實,咬著牙繼續(xù)前行。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關(guān)百靈還在遠方等著他,哪怕這份等待遙遙無期,哪怕希望如風中殘燭般微弱,他也要拼盡全力活下去。

在外蒙的荒野中,他看著那些自由自在的飛鳥,心中滿是羨慕。它們可以翱翔天際,去往想去的地方,而他卻被困在這苦難的泥沼中,難以脫身。他想起曾經(jīng)和關(guān)百靈一起在草原上追逐著羊群奔跑,那時的風是暖的,笑容是甜的,而如今,風如刀割,笑比哭難。

偶爾遇到一些同樣漂泊在外的異鄉(xiāng)人,他們眼神中的落寞與他如出一轍。大家圍坐在一起,雖然言語不通,但那份同為天涯淪落人的默契卻在無聲中傳遞。他們分享著各自家鄉(xiāng)的故事,王楓葉講著阿拉善草原的壯美、大興安嶺的神秘,可講到最后,總是忍不住哽咽。因為那些美好的地方,都有著他回不去的過去,有著他與關(guān)百靈散落的回憶。

在一次搬運重物時,他因體力不支摔倒在地,周圍的人匆匆而過,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他躺在地上,望著天空,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仿佛是這世上最渺小、最無助的存在。灰塵撲面而來,嗆得他咳嗽不止,就像生活的苦難,一波接著一波,讓他無處可逃。他掙扎著爬起來,繼續(xù)扛起麻袋,每一步都走得搖搖欲墜,可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能放棄,關(guān)百靈還在等你。”

雨季來臨,外蒙的棚戶里泥濘不堪,雨水灌進來,打濕了他僅有的幾件破舊衣物。他抱著濕透的被子,坐在角落里,聽著雨滴落下的聲音,仿佛那是命運的悲泣。他想起小時候在草原上,每逢下雨,一家人總會圍坐在溫暖的蒙古包里,喝著熱氣騰騰的奶茶,聽長輩們講述著古老的傳說。而如今,他孤身一人,在這異國他鄉(xiāng),與寒冷、潮濕為伴,曾經(jīng)的溫暖與安寧,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有一回,他在街頭看到一個賣唱的藝人,歌聲悠揚,卻透著無盡的滄桑。周圍的人紛紛投幣,王楓葉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知不覺間,淚水模糊了雙眼。那歌聲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底最深的傷痛,讓他想起自己和關(guān)百靈曾經(jīng)一起唱歌的時光。那時的他們,眼中只有彼此,滿心都是對未來的希望。而現(xiàn)在,他卻在這陌生的街頭,為了生存苦苦掙扎,與愛人天各一方。

他看著手中那支短得幾乎握不住的鉛筆,還有那寫滿思念的破舊本子,心中五味雜陳。這些文字是他在黑暗中的曙光,是他與關(guān)百靈之間僅存的聯(lián)系。可有時候,他又害怕面對這些詩句,因為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刺痛著他的心,提醒著他的落魄與無奈。他不知道關(guān)百靈是否能收到他的思念,是否還在等著他,這份未知像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那些輾轉(zhuǎn)難眠的夜晚,他會反復回憶起和關(guān)百靈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像是刻在他心上的印記,清晰而深刻。他記得有一次關(guān)百靈在草原上跳舞,裙擺隨風飄動,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陽光灑在她身上,那一刻,王楓葉覺得她就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存在。而如今,這美好的畫面卻成了他心中最痛的回憶,因為他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看到她的笑容,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他也曾試圖尋找洗清冤屈的辦法,可身在異國他鄉(xiāng),舉步維艱。語言障礙、身份問題,像一道道高墻,將他擋在正義的門外。他四處打聽家鄉(xiāng)的消息,希望能得知案件的進展,可得到的都是失望。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只無頭蒼蠅,在黑暗中亂撞,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希望。

每當疲憊不堪、幾近絕望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關(guān)百靈的歌聲。那婉轉(zhuǎn)悠揚的旋律,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驅(qū)散他心中的陰霾,給他注入繼續(xù)前行的力量。他在心中默默發(fā)誓,無論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他都一定要回到她身邊,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告訴她自己這些年的思念與委屈。

隨著時間的流逝,王楓葉在外蒙的日子愈發(fā)艱難。他的身體因為長期的勞累和營養(yǎng)不良,每況愈下。曾經(jīng)挺拔的身姿變得佝僂,深邃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那份執(zhí)念從未動搖。

他看著外蒙草原上的日出日落,心中感慨萬千。這片陌生的土地見證了他的落魄與掙扎,卻也磨煉了他的意志。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這樣沉淪下去,他要為了關(guān)百靈,也為了自己,重新尋找出路。

于是,他開始利用閑暇時間,向當?shù)氐哪撩駥W習一些簡單的蒙語。盡管過程艱難,常常因為發(fā)音不準而遭到嘲笑,但他從不氣餒。他用手比劃著,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那些詞語,像個咿呀學語的孩子,頑強而執(zhí)著。漸漸地,他能夠用蒙語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這小小的進步,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同時,他也嘗試著用自己的繪畫技能,為當?shù)氐哪撩癞嬕恍┬は癞嫛L景畫。起初,人們對他這個異鄉(xiāng)人并不信任,但他用真誠和精湛的畫技贏得了大家的認可。牧民們會給他一些食物、衣物作為報酬,這讓他的生活稍微有了一些改善。他小心翼翼地積攢著這些物品,心中盤算著,或許有一天,他能攢夠路費,回到家鄉(xiāng),回到關(guān)百靈身邊。

在一個寒風凜冽的冬日,王楓葉幫一位老牧人修繕了破損的羊圈。老牧人被他的勤勞與善良打動,不僅留他吃了一頓熱乎的飯菜,還送給他一雙厚實的靴子。王楓葉穿上靴子,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那一刻,他眼眶泛紅,連連向老牧人道謝。這雙靴子,不僅僅是一件物品,更是一份溫暖與善意,讓他在這寒冷的異國他鄉(xiāng),感受到了人性的光輝。

然而,命運的考驗并未就此結(jié)束。外蒙的冬天格外漫長,暴風雪一場接著一場,物資變得愈發(fā)匱乏。王楓葉所在的搬運場也停工了,他失去了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跟著牧民們一起,冒著嚴寒去尋找被雪掩埋的牧草。

在茫茫雪地里,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王楓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他的雙手被凍得通紅,失去了知覺,可他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就可能被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他想起曾經(jīng)在大興安嶺的伐木生活,雖然同樣寒冷艱苦,但那時心中還有著對未來的一絲幻想。而如今,他卻被現(xiàn)實逼到了絕境,只能為了一口吃食,在這冰天雪地中拼命掙扎。

好不容易熬過了冬天,春天的到來并未給王楓葉帶來太多的喜悅。他看著外蒙草原上漸漸復蘇的生機,心中卻滿是憂愁。他思念著家鄉(xiāng)的草原,思念著關(guān)百靈,思念著曾經(jīng)那些簡單而快樂的日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繼續(xù)漂泊下去,他必須要找到回家的路。

于是,王楓葉開始四處打聽回國的途徑。他向過往的商旅詢問,向當?shù)氐娜A人求助,可得到的答案都不盡如人意。要么是路途太過遙遠危險,要么是需要高昂的費用,而他身無分文,根本無法承擔。

但王楓葉并未放棄,他決定沿著邊境線,一步一步地走回去。他收拾好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帶上那些寫滿思念的畫作和詩句,踏上了這條充滿未知的回家之路。一路上,他風餐露宿,靠著野菜、野果充饑,遇到河流就涉水而過,遇到高山就奮力攀爬。

在穿越一片沙漠時,烈日炎炎,酷熱難耐。王楓葉的嘴唇干裂,喉嚨冒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滾燙的炭火上。他的腳底磨出了一個個血泡,每一步都鉆心地疼。可他望著遠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回家。他想起關(guān)百靈的笑容,想起他們曾經(jīng)的約定,仿佛這些美好的回憶就能給他力量,讓他戰(zhàn)勝一切困難。

穿越的意境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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