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窯炸裂的瞬間,顧燕辭用身體護住沈舒。四百度的琺瑯彩碎片如流星雨墜落,在他左臂燙出星座圖般的灼痕。
“我要那個殘次品?!吧蚴婺ㄈツ樕系挠粤戏蹓m。炸裂的銀鈴鐺吊墜躺在窯灰里,孔雀藍釉面裂成哥窯冰裂紋,青銅箭頭芯暴露在空氣中。
顧燕辭沉默著撿起碎片,血珠從燒傷處滴落。沈舒突然咬住殘缺的吊墜,扯下左耳耳釘穿刺而過。當她把滾燙的琺瑯片按進耳骨時,顧燕辭嘗到了血與釉料混合的鐵銹味。
“現在它是活的。“沈舒轉動耳骨夾,冰裂紋里滲入的血絲形成毛細血管網,“就像金繕修復術?!?/p>
深夜急診室里,顧燕辭在燙傷藥膏氣味中繪制新的設計圖。沈舒耳際的血跡已經凝固,與琺瑯彩融合成德勒茲所說的“無器官身體“。
護士拉開隔簾時,看見女生正在男生燙傷的手臂上畫迷宮。碘伏棉簽的軌跡逐漸形成青銅神樹紋樣,樹根盡頭是個甲骨文的“沈“字。
“這是疼痛轉移術?!吧蚴鎸χ@愕的護士眨眼,“根據《周易》的蠱卦原理?!?/p>
顧燕辭的手機突然收到陌生號碼彩信。模糊的照片里,沈家老宅的月洞門前,戴著相同銀鈴鐺的白貓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