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炎國都的朱雀街上,翠玉樓如鎏金寶匣鑲嵌于市井之間。十二重飛檐刺破云霄,琉璃瓦在驕陽下流轉著碎金般的光暈,樓內云母屏風映著往來客商錦繡衣袍,犀角杯碰撞聲與刻意壓低的密語在龍涎香霧中浮沉。
此刻三樓雅閣內,身著月白錦袍的云四繳公子正是景湛的另一個身份,只見他正用銀簽撥弄著香料,一襲月白錦袍,衣袂飄飄,腰間系著一塊溫潤的羊脂玉佩,更顯氣質卓然。舉手投足間,盡顯富商儒雅與從容,然而,那深邃的目光中,卻不時閃過一絲銳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聽聞貴國的香料獨特非凡,不知此次帶來的貨色如何?”云四繳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羊脂玉佩隨著動作輕晃,可那含笑目光卻似淬了寒冰的刀刃。眼神卻透著幾分審視。
西域商人連忙賠笑道:“云公子放心,此次帶來的皆是上等香料,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云四繳指尖按住一片沉香說道:“聽說上月從波斯來賣香料的商隊,身上帶有司南紋的駝鈴。“似在商討著香料的價格,實則在旁敲側擊地打聽著當年司南一族案子的線索。
“司……司南……”西域商人阿史那的琉璃眼珠轉了轉,額角滲出細汗。
云四繳微微頷首,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周圍,心中暗自思忖:這翠玉樓魚龍混雜,或許能尋得一些有用的線索。正想著,此時窗外忽有銅鈴急響,他的眼神突然一凜,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角落里一閃而過。云四繳心中一動,借口離席,悄然跟了上去。
云四繳袍袖翻卷間已閃至廊柱后,瞥見回廊盡頭閃過半截玄色衣角。追至西側庫房時,十二名玄鐵面罩的黑衣人如毒蛛結網般封住去路。為首者彎刀映著閣樓漏下的光斑,在景湛眉間割出一道血線。
云四繳神色鎮定,聲音冷冽,毫無懼色地掃視著周圍的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眾黑衣人便如惡狼般撲了上來。
軟劍出鞘的龍吟聲驚散梁間燕雀,云四繳旋身避過三把淬毒短刃,劍鋒抖落霜華,刃光織就漫天星雨。
云四繳眼神一寒,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軟劍。劍身寒光閃爍,猶如一道銀色的閃電。他身形如電,劍招凌厲,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疾風,與黑衣人展開了激烈的搏斗。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不絕于耳。翠玉樓內的賓客們聽到動靜,紛紛驚恐地四散逃竄,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在激烈的交鋒中,云四繳逐漸發現,這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數有些眼熟,似乎與當年刺殺他的人有著某種關聯。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手中的劍愈發凌厲,招招致命。然而,黑衣人數量眾多,云四繳雖武藝高強,卻也漸漸感到吃力。
就在這時,閣樓深處忽傳來瓦片碎裂聲,墨色身影如鷹隼掠入戰局。云四繳以為是黑衣人的援兵,心中一沉,卻發現這道黑影是在幫他。此人武功高強,身法靈動,三兩下便解決了幾個黑衣人。景湛心中疑惑,趁著黑衣人陣腳大亂,與那人聯手,很快便將黑衣人擊退。
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逃竄。云四繳剛想追上去,卻被那人攔住:“窮寇莫追。”云四繳這才看清,此人一襲夜行衣,面容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好像在哪里見過,又帶了幾分熟悉之感。
“多謝相助,閣下何不以真面目視人”
止齋不想身份暴露,她沒有回答,轉身正要離開。
云四繳想用手攔住止齋突然,止齋身形一閃,向云四繳攻來。云四繳連忙舉劍抵擋,兩人纏斗間云四繳劍挑對方面巾,映入眼簾的容顏令他瞳孔驟縮:眉眼清秀,肌膚勝雪,凈澈的眼睛,眉頭微微緊蹙,凝著森然殺氣
“女子?”云四繳步步緊逼,止齋步步后退,最后將止齋逼入墻角,止齋想用身上的匕首刺向云四繳,但是被云四繳發現并握住了她的手腕。卻沒想到止齋突然張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景湛吃痛,松開了手。止齋趁機逃脫,消失在夜色中。
云四繳望著止齋消失的方向,他擦了擦手上的傷口,心中暗自思忖:“你到底是誰?為何眼神如此像她?”
夜色濃稠如墨,云四繳尋著蛛絲馬跡,一路追蹤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朝炎和杉魅國邊境的一座礦山。這座礦山地處偏僻,四周山巒環繞,樹木繁茂,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礦山深處。礦山周圍戒備森嚴,守衛們手持長槍,來回巡邏。
景湛躲在暗處,觀察著礦山的情況。他發現,這座礦山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礦山的入口處有幾個守衛,他們的眼神警惕,不時地向四周張望。礦山內部不時傳來陣陣嘈雜聲,似乎在進行著什么秘密活動。
突然,景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礦山。他心中一驚,定睛一看,竟然是莊山犢。莊山犢猩紅披風下露出半截玄鐵令牌。那令牌邊緣是司南一族才有的的司南紋。云四繳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懷疑,他懷疑當年司南一族的案子與莊山犢有著密切的聯系。
于是,云四繳飛鴿傳書給了姬清慈:酋耳之事,另有隱情,莊山犢有嫌疑。信鴿撲閃著翅膀,消失在天際。
此時,在朝炎國的皇宮內,姬清慈收到信后,眉頭緊鎖。她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不敢耽擱,連忙覲見父親姬逾明。
“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姬清慈神色凝重,語氣焦急。
姬逾明靠在龍椅上,神色疲憊,不耐煩地說道:“什么事?說吧。”
姬清慈將景湛的信遞給姬逾明,說道:“父皇,景湛傳來消息,說酋耳之事另有隱情,莊山犢有嫌疑。”
姬逾明接過信,看了一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將信狠狠地扔在地上,怒聲道:“景湛這是何意?難道他想為酋耳翻案嗎?”
姬清慈連忙跪下,說道:“父皇息怒,景湛所言或許屬實。兒臣認為,此事不可輕易忽視,還需進一步調查。”
姬逾明冷哼一聲:“調查?不用調查!酋耳私吞軍餉,意圖謀反,證據確鑿,絕無翻案的可能。至于莊山犢,他是我朝的忠臣,朕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姬清慈還想再勸,姬逾明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此事就此作罷。你退下吧。”
姬清慈無奈,只好起身,退了出去。她心中暗自擔憂,不知此事將會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