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幫我?”,齊明巧雖然對此有些心動,可是她與柳玼只是一面之緣,柳玼沒理由要幫自己,“若你是為了接近商鶴鳴,那你怕是討好錯人了,我與太子可并不親厚。”
柳玼不解,她與商鶴鳴從未見過,也沒什么交際。若說唯一的交際大概也是關于美顏居,不過柳玼也給了錢,錢貨兩訖,兩人互不相欠,柳玼又為什么要接近商鶴鳴的。更何況,賀九已經將柳玼與商鶴鳴之間的關系撇清,外頭是一絲風聲也沒聽見,齊明巧說的話實在不明不白。
“我只為了我自己,哪里是為了別人?”,柳玼將帕子遞給齊明巧擦汗,“齊小姐知道我是商賈女,如今雖然得了舅舅庇佑,可到底與京城中的女子差了一大截的。聽聞齊小姐如此真性情,又是國公府小姐,若是能與小姐親厚,對我自然是有好處的。我有心親近,還望齊小姐給個機會?”
“我真性情?”,齊明巧聽過很多形容她的詞,如今倒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說她真性情。
“這世上婚配之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喜好從不被重視。可齊小姐不同,我想齊小姐如此刻苦練習必然是真喜愛世子。齊小姐為自己所愛努力,可不是真性情?”
京城中人覺得離經叛道之事,到了柳玼嘴里就變成了真性情。齊明巧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難聽的話聽多了,突然聽有人夸自己,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你雖不在京城長大,可見解不比那群人差。”,齊明巧笑著接過帕子擦拭了額間的薄汗,“既然你要幫我,那你說的那把弓在何處?”
“我今日未帶出來,只怕是要下回帶給小姐了。”,柳玼看著齊明巧的神色,原本的興奮之色被失望之色取代,可見齊明巧是有多想博得英國公世子的傾心的。柳玼話鋒一轉,“不過若是小姐愿意等等,我現在叫人回去拿也是可以的。”
齊明巧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她每日固定這幾個時辰練弓箭,過會兒就要回去了,“可是我就要回去了……”
“若是小姐不嫌棄,我送到府上也是可以的。”
“那自然是好了,實在麻煩你了。”,齊明巧挽住柳玼的胳膊,“不然你同我一道回去,等你的丫頭送來也是一樣的,省的你跑來跑去。”
“那就承齊小姐的情了。”,齊明巧愿意帶柳玼回去這是最好的了,柳玼示意冬臨回去,自己則是跟著齊明巧往齊家馬車走去。
見識過定國侯府,再見國公府柳玼只覺得平常。齊明巧的臉因為暴曬還是紅紅的,她身邊的丫頭對她似乎也不是特別上心,居然任由齊明巧紅著臉坐在屋里與柳玼攀談,也不記掛著給自家小姐重新梳妝才是。
齊明巧給柳玼倒了一杯茶,柳玼端茶的手一滯,竟然是陳茶。
齊明巧面露尷尬,倒不是她摳門,實在是蔡國公子女眾多,她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姐,她的院子里少有客人,一時間也拿不出什么好茶來。
“我方才進來時,怎么瞧見那邊廊間的房門口大白天的還有侍衛守著?”,柳玼放下茶盞,剛才從前院往后院走時她留心了一下蔡國公府邸的布局與侍衛安排。
前院侍衛每隔幾米就有兩個,若十七真的硬闖,只怕也是難的。不過與前院不同,后院之中稀松幾個,大概是因為后院多女眷,侍衛駐守有些不便的。十七借著給柳玼送弓箭進來,便可以暫時躲過前院的幾個,如此總是簡單多了的。
蔡國公府的廂房是給客人暫住的,于是途徑那處時,遇見幾個侍衛把守,倒是突兀的很。柳玼也猜想著南越大概是被關在那邊的,為求穩妥,柳玼還是與齊明巧確認一下。
“是我爹爹的一位客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不愿意讓人親近的。才入府就要叫人看著,誰都不能靠近。”
“真是好奇怪的客人……”,柳玼心里有了定數。十七救出南越勢必會讓齊家察覺,柳玼是今日唯一一個突然到訪的客人,柳玼現下得想法子把自己摘出去。
柳玼端起茶盞,陳舊的茶葉因為泡了熱水揮發出一股味道。柳玼抿了幾口,抬眼看向齊明巧,“今日天氣好熱,這茶水喝得我竟然有些出汗了。”
“是有些。”,齊明巧拿著衣袖扇了扇風,“我讓人上些冷水來?”
柳玼摩挲著茶盞,眼神劃過齊明巧紅紅的臉蛋。柳玼曾聽柳逸之說過,夏日里,農戶在外頭耕地時常常會帶上茶水以防在外頭中了暑熱,過分缺水昏厥。可時常也有貪涼的人要喝冰水,一冷一熱之間,喝了冰水的人總是肚子疼得難挨。
“若是可以放些冰塊吧,實在熱的緊。”
齊明巧招呼著丫頭,今日她也確實有些熱,同柳玼喝些冰水也是好的。
一杯小小的茶碗里,兩塊透亮的冰塊漂浮在內,柳玼端起茶碗的時候都覺得指尖發涼。柳玼只是淺淺喝了兩口,齊明巧倒是一發不可收拾。
齊明巧連喝兩碗后仍覺不痛快,招呼丫頭再拿些冰塊來。
即使再被忽視的小姐也是主子,丫頭覺得齊明巧喝這么多冰水不大好,有意阻擋。可齊明巧大概是不想在柳玼面前丟臉的,厲聲呵斥道,“我是連差遣你倒杯水都差遣不動了?”
丫頭到底只是個丫頭,齊明巧真的生氣了轉頭告狀到國公夫人處,吃苦的還是她們下人。
齊明巧端起第三碗冰水,方才入口,她覺著喉嚨處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了出來。齊明巧“哇”的一聲吐了好大一口血,柳玼驚恐地后退兩步。
“快!請大夫!小姐吐血了!”
一時間,齊明巧的院子亂了起來,柳玼退讓到門外。柳玼失算了齊明巧病痛的時辰,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十七是否能趕到齊家。
蔡國公府是有府醫的,這是他作為先皇后、貴妃母家的殊榮。花白的大夫步履蹣跚走進屋內,齊明巧的丫頭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柳玼看的觸目驚心,心中不禁有些擔憂,怎么會如此呢?
“小姐,你要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