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明巧姐姐屋里,暫時還未見過我家小廝。”
剛才柳玼已經細細查看過,院子混亂,并沒有人注意到十七。
“若有人進來后院,我家都有人會記錄在冊。柳小姐的小廝分明是進來了,怎么柳小姐未見到?難不成迷路了?”,蔡國公眼神之中滿是探究。
南越是個硬骨頭,蔡國公只不過想要和她做個生意,可南越竟然咬死不肯。這幾日美顏居照常營業,絲毫沒有因為南越的失蹤而耽誤,蔡國公想,大概南越不過是明面上的掌柜,真正的掌柜另有其人。
今日柳玼出現后,南越就失蹤了,蔡國公不得不懷疑,柳玼是不是就是美顏居背后的掌柜。又或者是何佑德?他個武夫應當是沒有這般生意頭腦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國公爺府既然有人看見我家小廝進來,那大概是進來的吧。不過我確實無法回答國公爺的問題,我并未見到他。”,柳玼說的坦然,絲毫未見露怯。這倒是讓蔡國公有些遲疑了,難不成柳玼的小廝真的只是進了后院迷路了?
“柳小姐平日身邊沒有丫頭伺候嗎?怎么叫個小廝?”,男女之別,不論是否出閣,女子身邊哪有小廝侍候的道理,齊夫人這才察覺柳玼今日是孤身一人,竟然一個丫頭都沒有陪著。
齊夫人知道蔡國公的那位客人,蔡國公如今掌握了京城所有的藥材,從中獲利數目可觀。可到底多個生意也是好的,更何況是如此稀奇,惹得滿京城都眼紅的生意。
“明巧姐姐練習射箭,我看著她的弓箭過于沉重,并不適合她用,我就叫我的丫頭回去取一把輕巧的贈與姐姐,明巧姐姐急于想看那把弓,于是我就叫了我家小廝送來,小廝腳程總是快些。”
此事,除了齊明巧可以作證,齊明巧身邊的丫頭也可以作證。
蔡國公與齊夫人互視一眼,此事總要先找到那位小廝才能分說清楚的。
“國公府的人既然說見過我身邊的小廝,若是在齊家后院尋不到的話,不如請國公府的那位出來同我一道去趟何家。何家小廝只有那些,總是能認出來的。”
十七救出南越后并不會回到何家去,即使齊家真的有人見過十七進了后院,只要兩處都找不到,就沒有證據證明柳玼的人進過后院,也沒證據證明是柳玼帶走了南越
柳玼面露困惑問道:“不過究竟是什么客人,國公會覺得與我有關,我要那位客人又為了什么?”
蔡國公此時已經冷靜幾分,他想自己或許著實高看了柳玼,一個未出閣的商賈女哪里來的見識與膽識敢在京城開這樣的店鋪。可到底是人不見了,總不會是憑空消失的。
“國公爺,太子殿下說在后花園遇著一位小廝。”,門外一個婆子來報,“稱是柳小姐讓他帶了東西來,只是迷了路。太子說是否有位柳小姐在后院。”
柳玼的心一咯噔,商鶴鳴。難道十七真的碰上了商鶴鳴了嗎?那南越呢,又在何處。
柳玼的手心不禁沁出汗來。
齊夫人聞言立馬說道,“把人帶過來,讓柳小姐看看是不是她家小廝。”
沒過一會兒,婆子領了個人來,來人身形小巧,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我…我是替我家小姐來送弓的…”
柳玼沒見過此人,可是那人手中的弓就是柳玼要給齊明巧的那柄,柳玼佯裝生氣,“你個蠢材,進了后院胡跑什么?拿個弓箭要這么久?”
“我…我…本是跟著幾位大人一起的,腳程慢了些就沒跟上……”
如此瘦弱的小廝看著也不是能把人劫走的人,蔡國公示意同來的一個小廝來辨認,“齊止,看看,是他嗎?”
那位叫齊止的確是見過這個小廝,只是不大確定,“應該是的。”
“什么叫應該?”
齊止“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今日他當值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只怕自己沒有好果子吃。只是齊止實在不確定,“今日太子前來,帶了幾位好漢與柳小姐的小廝是一道進來的,我有些……”
柳玼松了一口氣,十七實在思慮周全,竟然想到帶了一個瘦弱的小廝一道,自己則是混入商鶴鳴的人里。這樣也好,此事總不能還與柳玼有關了。
蔡國公原本已經平復的心此刻因為齊止的不確定又怒了起來,丟了南越日后再想抓到只怕是難。蔡國公本該到手的萬兩銀錢今日莫名不見了,蔡國公真是打死齊止的心都有了。
礙于柳玼在場,蔡國公未發作,齊夫人笑著出來打圓場,“那是國公好不容易請來的一位客人,客人突然不見有些著急,柳小姐莫見怪。”
齊夫人又看向柳玼小廝手中的那柄弓,齊明巧練習弓箭一事齊家本就是不允的,只是齊明巧死了心的要練,也就隨她去了。
就是齊夫人都未曾關心過齊明巧練習的如何,弓箭是否趁手。柳玼與齊明巧不過一面之緣,倒是為齊明巧著想,“也是難為你記掛著明巧,這把弓我瞧著不是次貨。我買下,不好讓你一個姑娘家破費的。”
柳玼搖了搖頭,“這是我與明巧姐姐的情意,哪里破費了。原本還想著等明巧姐姐醒了再告辭,如今夫人與國公大概還有要事,我就不便打擾了。”
既然已經把自己摘干凈,柳玼沒有再呆著的必要。柳玼已經出來一天了,若再不回去,也怕何張氏掛念。
“那多謝你了,我叫人送送你。”,齊夫人將人親自送到門口,臨柳玼上馬車還不忘囑咐,“今日之事到底是國公府后宅之事,柳小姐只當看個趣兒。”
言外之意就是要柳玼不要往外傳,柳玼自然不會往外傳了,傳出去于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馬車緩緩走了出去,原本那個怯弱的小廝如今已經變了一副面孔。
“在下十九,是賀九公子的人。”,十九在外頭輕聲低語,“十七哥已經將人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賀九公子托我帶句話給小姐。京城之中人際復雜,若是不想過于難行,不如投靠蔡國公。”
原來是賀九。
于蔡國公而言,府里有一位皇后還有一位正得寵的貴妃,二人皆有一子。
蔡國公府不論是太子即位還是貴妃之子即位,只要最后的皇帝身上流著齊家的血,這京城里的榮耀無人就能敵。
可是,蔡國公與柳擇之無異,都在一朝勢弱時算計故人之子,如此心境之人,柳玼不會與之為伍。
“回去告訴賀九,多謝他為我思量。”,柳玼想起商鶴鳴,今日之事若無商鶴鳴只怕沒有那么圓滿,“若真到非要與誰為伍那日,我寧可幫一幫太子,也不會與蔡國公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