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防護服監測器突然爆出刺目紅光,量子輻射值在視網膜投影上飆升到5000毫西弗。他抓著阿南的手腕正在量子化,指尖已經透明得能看見地下河漂流的反物質花瓣。
“松手!你會變成時空泡沫的!”
阿南的銀鈴鐺在劇烈震顫,1935年的暴雨穿透時空壁壘砸在現代防護面罩上。陳默看到少女筒裙滲出汞溶液,那是當年姐姐被解剖時灌入尸體的防腐劑。
林曉月的機械臂突然刺穿時空褶皺,六棱瞳孔射出激光切割星象儀。青銅嬰兒頭骨發出啼哭共振,陳默的考古刷在量子風暴中重組成手術刀——正是1935年德國教授用來切割姐姐頭骨的那把。
“密鑰驗證通過。”林曉月的聲帶迸出電火花,機械手指插進陳默胸前的月牙傷疤。
“歡迎回來,0927號實驗體。”
劇痛讓陳默看到被塵封的記憶。
1943年滇緬邊境實驗室,七個穿著筒裙的少女被釘在青銅環上,后頸的隕鐵芯片正將痛覺轉化為量子能。最年長的實驗體轉頭時,露出了阿南的臉。
阿南的藤鞭纏住林曉月的量子核心,祭司血液順著藤蔓逆流:“你們想要的生物電,拿去!”
星象儀突然超頻運轉,納粹鷹徽在青銅環上熔解成鐵水。陳默趁機將考古刷刺入水晶棺,棺中女子的脊椎爆發出超新星般的強光。
“時空曲率突破閾值!”
助手的慘叫從現代時空傳來。陳默看到量子化的巖石中伸出無數機械臂,正在抓取不同年代的阿南克隆體。血玉蘭藤蔓突然纏住他的腳踝,林曉月殘存的人性意識在花蕊中嘶喊。
“用月神之淚!”
阿南扯斷銀鈴鐺項圈,液態金屬在時空中繪制出莫比烏斯環。當陳默的DNA螺旋與1935年的實驗數據重疊時,他終于明白胸前的傷疤是量子糾纏的接口。七個青銅環上的嬰兒頭骨同時炸裂,反物質煙霧中浮現出納粹實驗室的透明容器。
“姐姐……”
阿南突然跪倒在地,量子共振讓她看到最殘酷的真相——每個被獻祭的少女都是她的克隆體,銀鈴鐺里封存著前代實驗體的記憶芯片。巖罕的獰笑從時空裂縫傳來,他的機械心臟正在吸收星象儀最后的能量。
陳默的考古工作戒突然嵌入祭壇,玉玨在掌心重組成青銅鑰匙。當鑰匙插入林曉月機械眼的瞬間,2023年的溶洞與1935年的實驗室在量子層面轟然對撞。納粹旗幟在反物質湮滅中化為灰燼,血玉蘭花瓣裹著時空殘片墜入地下河。
溶洞穹頂裂開蛛網狀的量子裂痕,1935年的暴雨與2023年的血雨在時空中交織。陳默看到七個青銅祭壇懸浮在不同維度,每個祭壇都釘著不同年齡的阿南克隆體。她們脖頸的銀鈴鐺同時炸裂,液態金屬匯聚成跨越八十年的莫比烏斯環。
“改寫銘文!”最年長的阿南克隆體在納粹實驗室嘶吼。陳默的考古刷迸發量子火花,德文“最終解決方案”在青銅器表面熔解重組。當古彝文“自由”顯現的剎那,林曉月的機械眼突然調轉激光,洞穿了巖罕的機械心臟。
地下河掀起反物質巨浪,阿南拽著陳默躍入量子漩渦。在時空泡沫中,他們看到1943年的自己正將血玉蘭種子植入星象儀核心。當第一粒反物質花粉接觸水晶環時,納粹實驗室開始從原子層面崩解。
“閉環破了……”
陳默的防護服在時空湍流中剝離,露出胸前與阿南同源的祭司刺青。少女的銀鈴鐺殘片突然發出152赫茲共鳴,將最后一段記憶注入他的意識——姐姐在汞溶液中睜眼的瞬間,用唇語說出了2023年的考古坐標。
血雨停歇時,溶洞只剩下現代勘探設備閃爍的警示燈。助手從量子化的巖層里挖出半塊玉玨,內側刻著林曉月在1943年留下的電子簽名。陳默顫抖著觸摸巖壁新生成的血手印,熒光苔蘚突然顯示出德文警告。
“實驗仍在繼續”。
地下河深處傳來銀鈴鐺的輕響,陳默轉身時瞥見筒裙殘角消失在鐘乳石后。系在石筍上的納粹旗幟殘布,正在152赫茲的量子余波中無聲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