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正堂就與太子分開了:“你先去,我看一眼花易賞。”
才進到院里,就聽到花易賞的丫鬟白玉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白玉,發生何事了?”冷云連忙上前去問,差點把禮物丟掉了。
“小姐的禮服損壞了,及笄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可如何是好???”白玉哽咽著。
花鄰晚看了那大面積損壞的禮服,頭也疼起來。
“冷云?!被ㄠ復矸愿赖剑骸澳阆劝寻子駧氯グ?,禮服的事我來搞定。”
花易賞有些沒把握,慌張的問道:“姐,你能行嗎?”
“我也不知道,但也總比穿普通衣裳要好,今日是你的冠禮,一定要風風光光的?!被ㄠ復聿亮瞬令~上的汗。
上官夏若的針織手藝是極好的,她在與上官夏若一起玩的時候也學了幾手。
“沒白學!”花鄰晚看了看自己改造的禮服,心里十分滿意:“快換上吧!”
及笄禮上,所有人都在觀賞著這隆重的大禮,期待著那一句“禮成”
只有李夫人臉上一分鐘一個色。
“夫人,你是不是哪里難受?要不我請個大夫瞧瞧?”老爺說。
李夫人斜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好不容易等到禮成了,賓客大多數都散了去,花鄰晚又找到花易賞。
“姐,今天真是多虧了你!”花易賞拉著姐姐的手。
白玉也在一旁連連道謝。
“跟我還客氣什么呀?不過,都過了及笄禮了,以后要穩重一些?!被ㄠ復砝砹艘幌滤念^發。
“易賞的禮服是我親自為她挑選的,誰允許你插手了?”李夫人冷冰冰的質問道。
“不是的母親!你誤會了?!被ㄒ踪p轉過身去對母親說。
可是李夫人絲毫不聽勸:“怎么?你的及笄禮我沒給你辦,所以你就嫉妒你妹妹?”
花易賞還要替姐姐說話,被花鄰晚攔?。骸敖袢帐且踪p的好日子,我不想與你廢話?!?/p>
隨后,就踏上了太子的馬車,回宮了。
花易賞把姐姐送走,也會自己房里去了。
又只留下李夫人一個。
“咦?”李夫人有些不知所措。
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不受控制的訓斥花鄰晚呢。
關鍵是每次說完,她總感覺心里空空的。
她想要抓住花鄰晚,牢牢的抓住她,天天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花鄰晚一離開她,她就感覺有什么東西丟了,再也找不回來的那種。
花鄰晚這才想起,原來自己沒有及笄禮。
是啊,從小到大,每年的生辰,好像也沒有過過。
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
這不由得又讓她想到了那空白的卷宗。
難不成還與那東西有關?
這幾日,先生布置的功課特別多,花鄰晚的桌案上堆滿了書,在桌前一坐就能坐一天。傍晚夕陽西斜,落日的余暉溫和的灑進屋子,白紙瞬間變成了金色,花鄰晚看得出神。
太子不知何時從門里進來,光正好照在他臉上,看著特別和諧。他淺淺的笑著:“今日怎么不來找我下棋?”
花鄰晚嘆了一口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唉,先生布置的功課太多了,我做不完?!?/p>
她想到了一個主意,連忙把頭抬起來:“要不你幫我寫吧?”
太子在她身旁坐下,耐心的說:“你的功課,我怎么幫你做?自己的困難要學會自己迎刃而解。”
花鄰晚又重新把頭低了下去:“好吧,我自己寫?!?/p>
太子拿起一本書翻了翻:“什么功課寫不完?我看看。”
花鄰晚雙手奉上。
太子認認真真的看了一些:“確實是有點多?!?/p>
“是吧?估計今晚要熬夜了。”花鄰晚邊說邊寫。
“我回頭與先生說說,寫不完就不寫了?!?/p>
花鄰晚感覺整個人如獲新生:“真的嗎?”
“不可能!”長公主說到。
“姑姑?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碧由锨坝印?/p>
“殷南知,我早就與你說過,不能慣著她。”長公主直奔主題。
顯然,剛才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可是功課確實是多……”太子極力解釋到。
“你這樣慣著她,她到時候要是學不好都是你的錯!”
“啊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太子試探的問:“那功課就免了吧?”
“不行!”長公主堅決的說到:“花鄰晚,我明日就與先生講,要是功課完成不了,就加量。你這幾日沒有跟我學,可不能閑著?!?/p>
這下好了。
“這么多的功課她怎么完成?再說了,這可能是先生一時馬虎……”太子還想替花鄰晚爭取機會。
“啊,殿下?!被ㄠ復磉B忙捂住他的嘴:“別說了,再說或許就要加量了?!?/p>
長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
在暗術方面,長公主從來不允許她有半點疏忽。
動作一點不對,就要受罰。
每當她想放棄的時候,長公主總會擔憂的說:“現在學不成,你將來可怎么辦?”
將來?
她哪知道她將來會怎么辦?
活著唄,還能怎么辦。
她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繼續奮筆疾書。
夜已深了,一支蠟燭已經不夠照亮整個屋子。
冷云見狀,又去抽屜里取了幾根出來,順便把床頭的蠟燭也點著了。
她打了個哈欠,又回到花鄰晚身旁。
昨夜忙著幫花鄰晚整理書經,今日起的又早,她早已疲憊不堪。
花鄰晚看出來她困了:“你先去睡吧,我自己能寫?!?/p>
冷云不聽勸:“不,我要陪著小姐。”
花鄰晚笑了,打趣到:“怎么?怕你家小姐跑了不成?天天守著我?!?/p>
冷云憨憨的笑了笑:“就算要跑,那也是跟著小姐一起跑?!?/p>
從頭到尾,好像只有冷云是一直沒有變的。
是唯一一個無條件信任她的人。
花鄰晚在恍惚間,對冷云說了一句:“謝謝你?!?/p>
冷云有些沒聽清:“什么?小姐你剛說什么?”
“沒什么?!被ㄠ復砝^續完成她的功課。
下了學堂,花鄰晚本來想去找上官夏若。結果皇后娘娘來了。她在外面聽到了動靜,出來迎接,正好對上了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看到她后,晃了晃手里的雞湯:“鄰晚,吃飯啦?!?/p>
自己從來到皇宮,皇后娘娘就基本上承包了她的一日三餐。
她總是換著花樣給花鄰晚做吃的,花鄰晚也確實比以前胖了一些。
花鄰晚聞了聞那熱氣騰騰的湯:“娘娘,你后還是別做了吧。”
“不合胃口嗎?”皇后娘娘盛湯的手停了下來。
“不是?!被ㄠ復磉B忙搖頭:“我最近在減肥,我覺得自己有點胖?!?/p>
皇后娘娘聽了這話,繼續給她盛湯:“一點也不胖,再說了,肉嘟嘟的多可愛啊。”
從前,母親也會這樣。
會做她最愛吃的食物,會心疼她。
在她覺得自己胖的時候,母親也會說一點也不胖。
那個時候,就算自己很胖,母親應該也不會說什么吧。
花鄰晚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從前。
花鄰晚吃到了生姜,又辣又苦,這使她又清醒了過來。
母親以前從不會放姜。
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雨,太子本想去野外打獵,這下只能待著宮里了。
花鄰晚突然想家了。
但絕不是想李夫人。
她和太子在皇太后那里喝了一會兒茶,就起身要走。
太子忽然喊了一聲:“我送你?!?/p>
花鄰晚想到推脫:“不用,我自己走?!?/p>
“我送你,”太子執意要送她:“雨太大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p>
皇太后派人給他們拿了把傘:“聽話,讓他送你?!?/p>
就這樣,太子扶著她上了馬車。
車里放著幾盒糕點。
“這是干嘛的用的?!被ㄠ復砻髦蕟枴?/p>
太子笑了笑:“喂豬的?!?/p>
“你!”花鄰晚打了他一下。
“喔,御膳房又做新花樣啦!”花鄰晚拿起其中一塊吃了起來。
“還不是某只小饞貓抱怨天天重樣,我才叫張大廚連夜想新花樣?!碧佑檬謸沃X袋靠在窗邊。
路上的雨下得更大,突然,車夫猛地剎車,花鄰晚的腦袋差點撞在車窗上,幸虧太子用手擋住了
“沒事吧?鄰晚?!碧訂?。
“沒事?!被ㄠ復碛种匦伦?。
“你先在里面,我下去看看?!闭f完,就下了車。
再次上來時,他身上濕淋淋的,懷里多了一只貓。
“哪來的貓?”花鄰晚接過貓,用手帕替她擦了擦身上的水珠。
“這就是罪魁禍首?!碧又噶酥肛垺?/p>
“好可愛的貓啊?!被ㄠ復碚f。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太子。
“別以為我知道你想干嘛。”他見花鄰晚還是沒什么改變,繼續說:“母后對貓毛過敏,這是沒得商量?!?/p>
“嗯……”花鄰晚抱著懷里的貓:“好吧。”
小貓不停的喵喵叫著,花鄰晚給它喂了些糕點。
“好了,去吧?!碧酉萝嚕嫠褌銚伍_。
花鄰晚接過傘:“嗯?!?/p>
“我晚點派人來接你啊?!碧涌粗谋秤罢f。
花鄰晚下了車,小跑著進了花鄰晚。
“鄰晚回來了?沒淋著雨吧?”
今天,老爺好好在府里,她見女兒回來了,關起的問。
“沒有?!被ㄠ復磉@才意識到自己懷里還有只貓:“花易賞呢?”
“哦?!崩蠣斀o她倒了杯熱茶:“剛念完經,你去屋里找她吧?!?/p>
“好。”花鄰晚就這樣把貓抱進了花易賞房間。
“姐,你怎么……呀!是只小貓?!被ㄒ踪p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小貓上。
“喜歡嗎?花易賞?!被ㄠ復砀纱喟沿堖f給她。
“你什么意思?送我的?”花易賞問。
“皇后對貓毛過敏,我養不了。”花鄰晚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雖然有點兒黑,但還怪機靈的。宮里母貓生的?”花易賞輕輕點了點貓耳朵。
“路邊撿的?!?/p>
花易賞:“……”
“好了好了,說正事兒。”花鄰晚把她拉回來。
“什么事兒?”
她這才意識到,沒有什么正事。
“這貓你得好好養。”花鄰晚突發奇想了一個“正事”。
“知道了。”花易賞尋思著等雨停了給她洗個澡。
此時,緊挨著南國的周國,正在籌備著一場積蓄已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