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村大榕樹旁邊的一處木屋中。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孩正拿著圓形簸箕曬黃精,她的娘親正在廚房做午餐。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女孩放下簸箕到門口開門。
只見面前站著一群身穿相同衣服拿著劍的人正站在門外,女孩謹慎地退回院內,將門半合,只露出眼睛觀察來人。
“你們是誰?有什么事嗎?”
帶頭的男人抬手作揖,開口:“在下多有打擾,我是京城謝玄謝將軍府上的侍衛,來找一位叫霍思棠的小姐,麻煩您幫忙帶個話。”
“你們找她作甚?”
“實不相瞞,霍思棠小姐是我們府上20年前丟失的大小姐,我們找尋多年,近日才得知人在這里,這才來府上叨擾,希望能夠讓其親生父母與霍思棠小姐相認,一家團圓。”
“你們在胡說什么?我是我娘親生的,怎么可能和什么將軍府扯上關系!你們趕緊走!”霍思棠一把拉開大門,沖著他們大喊。
男人看著面前與將軍夫人七分相像的女孩,相信她就是大小姐,同時也確定了她現在過得應該挺好,至少不至于十分受苦。
他急忙和霍思棠說:“您右肩處是否有一個海棠花的紅色胎記?”
霍思棠呆了一下,男人心中有數,確定眼前這個女孩應該就是了。
霍思棠關上大門在院子里大喊她的娘親,急切地想要有信任的人帶給她安全感。
“娘!你出來一下!娘!”
“怎么了棠棠,誰來了?”霍思棠母親藍氏聽到自家女兒急切的呼喚,還以為來了什么危險人物,趕緊隨意地洗了洗手,一邊拿著毛巾擦手一邊急急忙忙跑出來。
霍思棠沖過去抱住了母親。
藍氏抱著女兒輕輕拍了拍背以示安撫。
“娘,外面有一群奇怪的人說我不是你親生的,是什么將軍府的大小姐,你快告訴他們,我是你親生的,快讓他們走!”
藍氏聽完自家女兒抽泣著說完,輕拍著女兒背的手不由得停了一下。
她拉開女兒,看著她的眼睛說:“棠棠,先讓他們進來吧。”
霍思棠聽到自家娘親的話,不由得緊張,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她緊緊地抓著自己娘親的衣擺,想從娘親的眼睛中看到一絲開玩笑的成分,很顯然,并沒有。
看到棠棠遲遲沒有動作,藍氏已經猜到她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越過霍思棠打開門將人請了進來。
她將人引到院內的石凳上坐下,一邊給客人倒水一邊開口:“請坐,你們是怎么知道她是你們要找的人的?她是怎么丟的?”
“當年我們將軍夫人生小姐的時候難產,好不容易生下小姐,她就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有一個因為偷盜府中財物的嬤嬤不滿自己被處罰而懷恨在心,竟然趁著夫人睡覺,將軍不在府中的時候,支開了其他丫鬟侍衛,將小姐偷了出去。”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抓了,將軍翻遍整個京城才找到那個嬤嬤,根據她的說法,她將小姐賣給了一個人牙子,人牙子將人帶到了淮城,我們到了淮城后也一直沒有找到,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對那個嬤嬤嚴刑拷打才得知方向是反的。”
“于是我們就沿著這個方向在找,但后來邊疆來襲,將軍不得已停下找小姐的腳步,只留了一小部分人繼續找,這仗一打就打了好幾年,當年的線索都沒用了,我們只好一座城一座城挨著找。”
“一直到今年找到這里,我們才打聽到這里有一個右肩有海棠花的女大夫,便打聽到了小姐的名字以及地址,我們昨天到這里,今天早上思棠小姐出門時我看到她與我們將軍夫人相似的樣貌之后才敢上門叨擾。”
男人說完口干舌燥,端起水潤了潤嗓子。
藍氏拉著霍思棠的手說道:“棠棠確實不是我親生的,她是我家那口子在路邊的一個草叢里撿到的,我們將她抱到衙門報案,暫時養著等她的父母來尋,但我們兩口子認為,她是被放到草叢里的,應該是被人丟棄,所以沒有對找到她的家人抱太大的期望。”
“果然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我們兩口子又不能生育,所以就領養了她。在這么多年后你們才尋來我也是有些許驚訝,聽到你說邊疆的事情,我也就知道這么多年你們為什么沒有找過來了,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會插手她是否認回將軍府的事情,一切由她自己決定。”
聽著二人你來我往的交談聲,霍思棠不由得恍了神。
二十年了,竟然才知道自己的爹爹娘親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也想見見自己的親生父母。
于是在兩人交談許久男人出門之后,霍思棠拉著藍氏說她想去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自己還是想要回來守著藍氏。
哎,這該死的好奇心啊。
上一世的霍思棠一定很后悔好奇自己的親生父母吧,不然她就還是那個在小山村看看病,陪陪母親的小霍大夫,生活平平淡淡,無憂無慮。
和男人約定好回府時間后,霍思棠扎扎實實地賴在藍氏身邊好幾天,娘走到哪兒霍思棠就跟在哪兒。
終于到了去將軍府的那天,路邊狗尾巴草搖搖晃晃,大榕樹的葉子也嘩啦啦地為霍思棠踐行。
霍思棠坐在馬車內和藍氏告別,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不知京城內是何光景,霍思棠只知自己與母親定下了返回的約定,爹爹已經去世,她不會留娘親一人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