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的冬天,南京的街道上已經掛起了紅燈籠,家家戶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楚蕎站在窗前,手中緊握著從北京大學華生寄來的信。信中,華生告訴她,因為要組織學生運動,這個寒假他無法回南京。楚蕎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她的心情被另一個消息所振奮——她的哥哥倪楚軒即將從日本留學歸來。
倪楚軒的歸來,給倪家帶來了久違的歡聲笑語。年夜飯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楚蕎看著哥哥,他的臉上帶著成熟和沉穩,不再是那個離家時稚嫩的少年。飯后,楚蕎獨自一人來到書房,站在窗前發呆。她的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既有對哥哥歸來的喜悅,也有對未來的迷茫。
就在這時,倪楚軒輕輕地走了進來,他的腳步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楚蕎,你在想什么呢?”他溫柔地問道。
楚蕎轉過身,眼中閃爍著淚光。“哥哥,今天飯桌上,聽父親說,等林家小姐奶奶去世三年的守喪期滿,就要給你擇日完婚。我想請問下,你和林家小姐面都沒見過,你一個留學過日本的新時代青年,真的愿意接受家里的這種安排嗎?”
倪楚軒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充滿愛地撫摸著楚蕎的頭說道:“不愿意又怎樣,難道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愛情嗎,除了愛情,還有親情,還有對家庭的責任,我已經考慮清楚了,父親與母親都已經老了,而我又是倪家新一代里唯一的男丁,必須要繼承祖業,照顧父母。你如果想成為一個在天空上自由飛翔的小鳥,你就去飛翔吧,如果哪天你飛累了,又或者受了傷,你一回頭,別忘了還有哥哥和父母在家里等候著你的平安歸來。”
聽完哥哥的話,楚蕎有種想哭的沖動,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她可以自由飛翔,是有家人的愛托舉著她。她問哥哥,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的,哥哥說是在楚慧母親過世那年,當時爺爺想讓大伯再娶,給倪家添后,可是大伯對楚慧母親情根深種,堅決自己的想法,把爺爺氣得心臟病發作,當時爺爺就拉著我的手說,希望我將來能像父親一樣繼承家業。其實在一個家庭里,每個人的使命是不一樣的,像大伯就是一個很出彩又很有能力的人,他就像一只在天空上自由翱翔的雄鷹,我們倪家的很多榮譽和社會地位,都是他帶來的,但這樣的人主見很強,必定不能規規矩矩地留在父母身邊,敬孝道,而父親這個人雖不出彩,但他繼承了祖業,爺爺奶奶的養老送終,都是他一個人在操持著,也正是有了他,爺爺奶奶的老年才不會那么冷清。
這時,楚慧走了進來說“嘿,你們兄妹在聊啥悄悄話呢,楚蕎笑著說沒聊什么,這時楚軒說著:“我剛和楚蕎說,我們倪家新一代就我們三個孩子,楚慧你從小就和大伯一樣,有能力,又有主見,遲早是會飛出倪家大宅的,將來不管你們飛到哪里,都別忘了,有哥在這里替你們守著一個家。楚慧也忍不住動容地說:“謝謝堂哥,其實我母親過早離世,隨著父親的工作調動,東奔西走,心里是沒歸屬感的,但今天聽完堂哥的話,我感覺自己是有家的,這里永遠都會是我的家。他們三兄妹一起相互依偎著,一起聆聽外邊的鞭炮聲,感覺這個新年過得特別的溫馨與幸福。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倪家的書房里充滿了溫暖和愛。三兄妹的心緊緊相連,他們知道,無論未來如何變化,這個家永遠是他們心靈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