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晚是在泡椒味靈泉里醒來的。
酸菜汁滲入毛孔的刺痛感,讓她想起前世被同事灌下毒酒時的灼燒。眼前漂浮的咸魚形氣泡炸裂,映出初代掌門翹著二郎腿啃酸筍的畫面:“三百年陳釀的魂體,最適合腌成琥珀酸菜心。”
“你們上古神仙的復活儀式能不能陽間點?!”她撲騰著撞翻腌菜壇,卻發現整座洞府已被改造成巨型醬缸。鐵鍋(靈雞)正用喙啄擊缸壁,火星濺在《咸魚腌制指南》上,燒出幾行血字:
“情感為鹽,時間為醋,以眾生執念發酵。”
師姐的狐尾突然穿透結界,卷著件用誅仙劍碎片織的毛衣探進來:“小晚,你前世最愛的珊瑚絨睡衣。”時晚晚摸到袖口焦痕時,記憶如酸液倒灌——
初代隕落那夜,九尾天狐用尾巴裹住她元神,劍仙的誅魔劍氣在絨料上燙出永不愈合的裂痕。
“再泡下去真要入味了。”師叔的聲音從缸頂傳來,一勺滾燙的麻醬淋下,在酸湯表面凝成星圖,“看見天樞位的酸菜幫子沒?那是你第一世被天帝坑慘的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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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晚晚裹著珊瑚絨睡衣被拽上仙界法庭時,陪審團正用捆仙繩串辣條吃。
天帝殘魂附體的卷宗自動翻頁,機械音響徹云霄:“被告時晚晚,罪名包括但不限于:用咸魚精神污染奮斗逼、用火鍋靈氣腐蝕天規、用酸菜缸非法拘禁前任領導……”
“反對!”師姐的毛衣針射向虛空,毛線纏住天帝法相,“三百年前你讓劍仙誅殺我全族時,怎么不審判自己?”狐火順著毛線燒穿卷宗,灰燼中浮現密令殘片——“九尾狐可預知天道裂縫,留之必禍”。
師兄突然掀翻證物桌,酸菜壇里騰起魔后虛影:“天帝老兒,還認得被你做成鳳凰羹的真身嗎?”魔尊扛著三百壇酸菜破門而入,父子倆同時結印,酸湯汁在法庭地面匯成血色陣圖——正是魔后自爆前刻在蛋殼上的禁術。
時晚晚的咸魚玉佩突然裂成兩半,初代掌門的虛影踩著酸菜葉降臨:“當年你把我腌成酸菜時,可沒說要開庭啊?”全場寂靜中,鐵鍋啄食法槌的聲音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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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法相在酸霧中膨脹成黑色漩渦,吸食著仙界的貪欲與執念。時晚晚被氣流卷向漩渦中心時,突然想起《腌制指南》的批注:“咸到極致方知甜。”
“小晚,接住這個!”師叔將孟婆湯底倒入誅仙劍改制的漏勺,麻醬香氣凝成防護罩。師姐拆解所有毛衣,狐毛編織的巨網兜住三界食客的怨念:“讓他們嘗嘗真正的‘福報’!”
時晚晚將咸魚玉佩按進漩渦眼。玉佩吞噬黑霧的瞬間,她嘗到走馬燈般的滋味——
初代掌門被封印時的苦,魔后自爆時的辣,九尾滅族時的腥,最后是菜雞門眾人擠在丹爐前涮毛肚時的暖。
“原來這就是眾生百味……”她的元神在玉佩中重塑,身后浮現萬千酸菜壇虛影。天帝在發酵之力中溶解成豆瓣醬時,初代掌門的聲音在識海輕笑:“恭喜畢業,現在你是一顆成熟的酸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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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后的廢墟上,時晚晚發現咸魚玉佩變成鹽罐。罐底黏著張泛黃字條,筆跡與云裳當年遞毒丹時一模一樣:
“師姐,這次要幾分熟?”
鐵鍋突然啄破罐身,鳳凰真火中浮出云裳被縛在因果樹上的身影——她的眉心亮著與天帝同源的黑羽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