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盛夏我們結識我便滿心滿眼都是你。
2016年9月1日,這個日子我會永遠記住,那是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剛剛進入高三,剩下的余溫還未過去,我正趴在課桌上睡覺,你走來輕聲問道:“同學,我可以坐在這嗎?”我抬起頭,窗外的陽光灑下,照在你瘦弱的身上,從你的發間透過,我并未過多理會,只是回了一個:“隨便”就趴下繼續睡覺。那便是我們的初始,后來我們成為了同桌,也漸漸熟絡起來。但那時我們還像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過了半個月左右,你忍不住問道:“蘇同學要像你這樣,你高考可怎么辦啊?”那是你第一次正式的與我交涉,但我只是回了句:“不要你管。”我現在是那么的后悔,我是那么的冷漠,不接受任何的關心,而你還是耐心的開導我,我也漸漸的對你敞開了心扉,而你這是又問:“蘇同學,你以后想干什么呢?”我回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輕輕嘆道:“你呀,總是這么消極……”后來,你又全心全意的輔導著我的成績,那時你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黑暗的人生。漸漸的,我了解到你的親人都因為一種惡性疾病離世了。聽你提起這件事時,你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看的我一陣的心疼,可我呢?回到家父母還在因為離婚而爭吵,每天幾乎都這樣,我也見怪不怪,轉身出門,只是心里默默的傷心。去到經常去的免費的小公園,找個長椅躺下。看著漫天的星星,夜色是那么的凄涼而又美麗。個人緩緩的數著天上的繁星,我現在還依然記得那段時間的陰暗時光。這就是我當時不想努力的原因,當時并沒有人在意我,你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卑微的人,又怎么求得那么多好事呢?那些美好的事情怎么可能發生在我們這種人身上呢?那一天吵架升級了,他們下定決心要離婚,看見我站在門口,他們互相推辭著我的去向聽著周圍的鄰居議論紛紛,當時我平淡的內心也一陣陣刺痛,我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而你沖破人群跑過來抓起我的手說:“你們都不要他,我要。”霸氣的說完這句話后,拉著我的手就走。我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你不顧四周人的議論紛紛,徑直帶著我離開了,你的手好涼,但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又是那么的溫暖,后來我才知道你發現我的作業沒帶,過來找我,嗯,好幾個同學跑了兩三個小區才找到我家,并順手幫我解了圍。跑出小區停下后我問了你打算怎么辦呢?你的臉有些紅,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姐說了姐要你就肯定會帶你走的,放心吧。”我的心里暖暖的,回到你父母留給你的房子,房子不大,但又是那么的整潔,那么的溫暖。房間里擺放著一些藍色的小花。我主動的向沙發走去,你拉住了我的手,說:“那邊還有一間次臥,你要不睡那兒吧。”你的手還是那么涼,但我當時并未在意,只是覺得是你找我找了很久。之后我重拾了信心,因為我有了能為之奮斗的目標,學習成績也蒸蒸日上,高考前,拉著你的手問道:“住在你家這么久,我也沒什么好報答的,這樣吧,等高考完了,咱倆在,一起我照顧你,怎么樣?”我看著你的雙眼,期待著你的回復,你的臉紅紅的,聲音低低的說道:“臭小子,你個登徒子,是不是早就看上姐了?等等等高考完再說吧”考完后,你帶我打工賺學費,給了我一支藍色的小花,告訴我:“要多賺點錢才能養我啊。”我又問道:“你報的什么專業啊?”你想了想,反倒眨眨眼問:“你報的什么專業?”我想了想說:“我報的醫學,萬一你以后你得病了,我也能治好你。”你白了我一眼說:“說什么風涼話,姐現在身體好著呢。”又輕笑了一下,在我的唇上親了一口,笑了笑說道:“謝謝你還能想著我。”我看著你,你的眼神亮亮的,你笑了笑說道:“怎么?我臉上有東西嗎?”我回答道:“不,沒有,很好看。”生活在平淡的過著,好像什么也沒有改變,但是我們在一起了,就那段時間兩條平行線有了交點。大學剛開學,你果然和我報了同一所學校,開學時我們一塊兒在校園里散步,路過的人我不紛紛感嘆露出羨慕的眼神,我非常開心,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刻遇到了最好的你。可就像之前我說過的,人生并不是一切一帆風順,這些幸福的事怎么可能降臨在我們這些人身上呢?在大一下半學期的時候,你的病還是發作了,那是一種遺傳性疾病,你的親人都是因為這種病而死,窗外的白雪撲簌簌的下著,那么安靜,那么沉寂,這可能是E市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了,雪還在靜靜的下著,下在地上也下在我的心上,病房內你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蘇祈,我,等不到你只好我了,我可能堅持不下去了……”我早已淚流滿面,雙手緊緊握著你冰冷的手,我早該知道的,那年你從我家抓住我的手了帶我走時,你就已經患病了,還記得,醫生告訴我:“這病前期就是手腳冰涼,這時候能夠發現的話其實還能救回來的……唉,可惜了……”回憶這件事,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我當時腦子嗡的一下,你知道我當時心里有多痛嗎?為什么你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算退學打工也要把你救回來,我握住你的手,就這么跪在你的病床邊,床頭柜上花瓶中插著一束藍色的小花,我的身子一顫一顫的,我早已淚流滿面,當時我的背影一定是非常的無力,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轉,你伸出手,放在我的頭上,摸著我的頭發,安慰著我,你當時的身體已經很差很差了,但還是堅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說到:“好好活下去,好嗎?為了我……這算是我最后求你的事了,還有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又看向床邊的藍色小花,問道:“你知道這這種花叫什么名字嗎?”我搖了搖頭,你的手從我頭上滑下,我抓住了你的手,不讓它滑下,好冰,像刺一樣扎在我的心上,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嗎?看著你在我面前閉上了眼,再也沒有睜開,心電圖刺耳的報警聲刺入我的心,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心再也沒有跳動,我哭了很久很久,渾渾噩噩的為你辦理的死亡證明帶著你去火化,你之前是那么的高大,能帶我走出黑暗,就像是一座燈塔,引領我駛出了迷霧。你是當是最高大的人,但你也很小,小到連一個盒子也裝不滿。你當初是那么的高大,高大到我仰頭追隨著你的步伐,但你現在又是那么的小,小到我必須跪下,低頭才能看見你,冬天,E市的冬天,是那么的殘酷,從我身邊帶走了我最重要的人帶走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光,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能留在我的身邊,為什么要殘忍的離開我,就如那年殘忍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