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小雨,向聽折返江府,心里規(guī)劃著怎么逃出去,她腦子里沒有任何思緒,她對(duì)這個(gè)世界一無所有。隨手用手帕胡亂抹了把脖子和手上的血漬,還是沒有一點(diǎn)感覺,難道穿越到一具尸體身上,竟還有這種不怕疼的絕世神功?
窗戶吱呀的一聲,有人推開窗戶跳進(jìn)屋里,向聽輕輕拉上窗幔,把自己縮在床尾的角落里,捂著嘴不敢發(fā)出聲音,左手緊握著一把匕首,眼睛灼亮的盯著屏風(fēng)后面的人。
“小姐,是你嗎?”
向聽只覺得聲音無比熟悉,緊張的情緒緩解了幾分。窗幔被拉開,她逐漸蓄力,在那人露出臉之前,狠狠的刺去!
她不敢保證,這個(gè)人是敵是友,但是她需要保證自己活著。
只聽那人口中傳出一聲悶響,“小姐,別怕,我是相蠻…”
相蠻?冷石頭相蠻?
“怎么是你?你還活著。”向聽連忙松開匕首,掉在地面上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偌大的屋子里。向聽手足無措,手上沾染了他的血液,卻只覺冰冷。
相蠻扯下窗幔上的布,顧不上自己的傷勢(shì),小心翼翼的給向聽擦拭手上的血漬,“玷污小姐的手了。”
她的記憶中,相蠻是父親從小安排在自己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因?yàn)椴欢瞄_玩笑而被取名為冷石頭。
“相蠻,府里…可還有人活著?”
他應(yīng)聲回答:“并沒有了,江府很大,屬下方才找了許久,都沒有嗅到一絲人氣。”
沒有人氣?也包括她在內(nèi)嗎?
“我想離開這里,你跟我一起。”
次日清晨,相蠻帶她走了小路,整整繞了一大圈,才躲過那些官兵。“小姐想去哪里?”她這個(gè)閨閣小姐,能去哪兒?
“我…”
兩人相視無言,相蠻忽然開口說:“小姐,我們…去南國(guó)。”
南國(guó)?
大慶南國(guó)距離盛國(guó)很近,只有一江之隔,早些年兩國(guó)帝王立下盟約,化千百年干戈為玉帛,為此,盛國(guó)感激萬分,每逢新一年的五月初十,兩國(guó)會(huì)開通江上橋梁,一同慶祝和諧佳節(jié)。
五月初十…馬上到了。
初十這天,兩人裝扮樸素,混進(jìn)人群準(zhǔn)備進(jìn)城。
“江小姐,不在你的死人堆里好好待著,來我慶國(guó),有何事?”
蒙面人倚靠在橋樁旁邊,慵懶的眼神在兩人面上游走,雙手抱胸,貌似今天心情不錯(cuò)。
“上次救命之恩,還沒有好好謝過公子,所以今天特意在這里堵我?”向聽開玩笑的語氣,步態(tài)從容走過去,對(duì)他行了個(gè)禮,“這慶國(guó)真好,沒人規(guī)定盛國(guó)人不能來吧?況且,今天是特殊之日,公子還是繼續(xù)曬太陽吧。”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一同進(jìn)了城門。
“我們也算熟絡(luò)了,你又何必總蒙著臉?”向聽不理解,有啥見不得人的,說罷,就想伸手自己揭下來,左手剛剛抬起,便被蒙面人擋了下來,向聽嘴角輕勾,右手迅速拽住黑布。
假動(dòng)作?
黑布落地,她第一次看見如此猙獰恐怖的臉,他的左臉,有一條傷疤,還有些許燙傷的痕跡,縱橫交錯(cuò),如同梅花那般,透露一股神秘感。
“是我冒昧了…”
向聽連忙撿起黑布重新遞給他,男人搶過來迅速系上,怒氣不掩。“其實(shí)你這臉也蠻帥的,很霸氣威武。”
黑布遮擋下,他的唇角揚(yáng)起了些許弧度,又馬上蟄伏下去,“誰信你的鬼話?”
這人怎么這么臭屁?!
人潮涌涌,推著三人往前走,“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同行這么久,連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沒有理會(huì),氣氛又迅速冷淡下來,只能聽到周圍喧囂嘈雜的吆喝聲,孩童奔跑嘻哈的吵鬧聲。
“陳慕。”
他快步走開,消失在人群中。
“他就是侯公府的陳小侯爺,這些年一直在外當(dāng)賞金獵人。”相蠻在她耳邊低語,向聽的笑容逐漸消失,剩下的只有陰冷,故事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陳,小,侯,爺。”她一字一頓的重復(fù),心思如鬼魅,像看玩物一般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賞金獵人,所以,他是奉指令殺人了,也未然,她江家的的頭顱,值錢,但那天他又為何放過她?向聽邊走邊想,腦海中整理思緒。
遠(yuǎn)處的馬忽然受驚,朝街邊飛奔而來,相蠻扯著她的手臂連忙躲開,馬一頭撞在墻壁上,慘痛驚叫一聲,倒地不起。向聽瞳孔地震,順著馬的方向往前看,一身白衣如同仙人下凡,氣質(zhì)絕倫,竟有男人生的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