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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清風使,不夜侯

第五十四章

此時此刻,被季旌寒與多方政署快找瘋了的沈亦書,正瞪視著眼前的牌子呆若木雞。

數日前,她剛在北梼驛館歇下,便被一個褐衣蒙面人持刀捂住口鼻,她還以為是北梼發現不對派來暗殺她的,孰料那蒙面人示意她噤聲,還拿著一張紙條給她看,紙條上只寫了三個字,“跟我走”,字體很陌生,但那落款沈亦書再熟悉不過,是謝諶風畫的葫蘆。

之所以沈亦書如此篤定,是因為謝諶風懶散至極,他每次畫葫蘆都不肯好好畫,一筆從頭勾到尾,收筆的那下雖然也重歸葫蘆嘴,但每次都沒法和起始下筆處嚴絲合縫的對上,不是歪的就是斜的,要么是凸出來的,所以他落款的葫蘆沒有重樣的。若這落款是個完整齊全的葫蘆,沈亦書反不敢相信;這個歪七扭八的葫蘆一看便是出自謝諶風之手。

沈亦書立刻斷定,眼前之人應當是謝諶風派來的,可信。她迅速將使團眾人召集起來,大家連行李都不要了,只隨身裝些銀錢充做路費,連夜跟著蒙面人逃出驛站。他們一路馬不停蹄,還沒出北梼國境便聽聞東齊與鮮羌率軍攻打北梼——難怪謝諶風片刻不等地要讓自己迅速離開,誰能想到他竟是這般兵貴神速。

只是那蒙面人并不時常露面,只在指路的時候現身,用紙條告訴他們該往哪兒走。漸漸眾人察覺不對了,這似乎并不是回東齊的路。

沈亦書抓住一次蒙面人指路的機會問道:“閣下請問,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蒙面人從懷里掏出炭筆和絹紙,寫下兩個字:鮮羌。

沈亦書一愣,她完全不解,追問道:“我們眼下不回東齊,去鮮羌作甚?”

蒙面人還挺節省,將絹紙翻過來寫道:上有安排。

沈亦書試探著問道:“是官長安排的?”

蒙面人點頭,身形一閃,復又消失不見。

沈亦書無奈,只得讓眾人輕車簡從直奔鮮羌而去。

本來他們商議著,因東齊與鮮羌聯盟,此時到鮮羌應當是安全的,不如去鮮羌稍作歇息,隨即轉道回去長安。可誰知幾人剛踏上草原,迎面便遇到一隊騎兵,打頭的人虎背熊腰,一開口震得人耳朵嗡嗡響,說得卻是東齊話:“使者可是東齊使臣?”

沈亦書忙應道:“正是。”

“我乃鮮羌汗王帳下圖巫跽能,奉汗王之命等候使者多時了,使者請隨我去往樓原面見汗王。”

于是沈亦書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奔馳幾日,在一個清晨終于抵達了鮮羌都城樓原。

沈亦書少時喜四方游歷,因此學會了騎馬,但卻從沒有這么長時辰待在馬上,趕路的時候沒有察覺,此刻停下來,頓感身上的骨頭都已不屬于自己了,大腿內側應當是破了皮,一走路便疼得要命。

圖巫跽能其實素來瞧不上外族人,對東齊人印象尤其不好,總覺得他們軟弱無能,所以才被其他國家欺辱。他存了心思一路快馬加鞭晝夜不停,就是等著看這位嬌弱不堪的女使節笑話的。卻不想這女郎卻一聲不言苦,咬著牙驅馬而馳,竟不曾落后半點。他這才稍稍改觀,再行禮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使者且稍等,我與千旗吩咐幾句。”

沈亦書頷首:“將軍請便。”

樓原地處偏僻,論繁華程度與長安自無法相提并論,卻也自有一番景色:鮮羌是馬背上的民族,不會久居一地,因此都城并未有高墻圍欄,只有幾隊駐軍穿梭巡視;鮮羌人多住氈房,出門代步全靠騾馬,因此往來行人鮮有步行者;路邊有人販賣物品,在地上鋪一塊布就算攤位了,吃食多以牛羊肉、干果、乳酪為主,用具多為皮毛草獸皮。鮮羌人以鹿為祥,族人會戴鹿角樣式的帽子,甚是有趣。

鮮羌素不與他國往來,是以關于鮮羌的風俗沈亦書也只是道聽途說,并未親眼見過,此時難得有機會仔細觀瞧,她按捺不住心性四處張望起來。忽然看到守軍駐地前有一塊牌子,不大,上面用鮮羌語寫著一句話。這塊牌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莫名其妙矗立在這里,沈亦書甚為好奇,走近幾步,看清上面寫的話:

謝諶風與豺、豸禁入都城,見者可打殺。

沈亦書大驚失色,唯恐自己是看花了眼,她湊近仔細再看,確實是那位正在連同鮮羌打仗的人的名字。她呆在原地,想不通那祖宗到底做了什么人厭狗嫌的事兒,能讓人家掛這么一塊牌子出來。

鮮羌位于東北草原,世代以游牧為營,常與虎豹為伴,但比起那些兇狠猛獸,反倒是豺更讓鮮羌人頭疼。豺生得瘦小,爆發卻強,又極善偷襲,常能伏擊數倍于自己的對手。豺時常出入牧民獵戶處偷食,就算被發現也根本追之不及,因此被本地人稱之為“霍俾”,意思是“奸詐的禍害”。至于豸則是當地一種毒蟲,對人幾乎無害,但對牲畜毒害極大,但凡被它咬上一口,十之八九便救不活了。鮮羌不知多少良駒壯畜殞命于這小小毒蟲,族人對其恨之入骨卻無可奈何。眼下鮮羌人將謝諶風的大名與當地草原二害放在一起,對他的怨恨可見一斑。

“使者隨我進城罷。”圖巫跽能打馬回來,見沈亦書盯著牌子發愣,出言道:“使者可認得鮮羌文?”

沈亦書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慌忙搖頭,開頑笑,這個時候能承認自己認識嗎?兩個都不認識!

“說起來,使者也是東齊官員。”圖巫跽能上下打量她一番,擠出一個森然笑意:“想必是識得貴國左丞相的罷?”

沈亦書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小心賠笑道:“將軍頑笑了,下官不過一小小六品使節,按制尚不得入朝,豈能認識一品大員?”

圖巫跽能也不知信了沒信,冷哼一聲,“走罷,汗王已在牙帳等候使者了。”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離開鮮羌,沈亦書決定自己將不識得半個鮮羌文,也不會說半句鮮羌話,當然,更不認識那位草原第三害。官長造得大孽缺得大德,可千萬不要波及無辜的自己。

她打迭起十二分精神,換上一副全然無害的表情,緊跟在圖巫跽能身后,半步也不敢落下。鮮羌部落時常遷徙,因此王帳也扎得并不華麗,只是較尋常氈帳更大,且聚集成片。

沈亦書敢對古博白無禮,但對于同盟的部落首領卻不敢托大,進得帳去便行得一禮,用東齊語說道:“東齊符節給事沈亦書拜見鮮羌汗王。”

久久不見有人接話,沈亦書心下奇怪,卻又不好抬頭。就在她快維持不住動作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沈使節與那賊子謝諶風是什么關系?”

謝驚蟄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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