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賬單已經逾期……”
“本司已經委托xx律所對你提起訴訟……”
“你現在不回消息就不打算還了?”
看著手機上日復一日的催債電話和短信,王靜靜敲擊鍵盤的手一頓,又繼續手頭的工作,微信聊天框里是領導暗示她離職的消息。
下班的路上,王靜靜拿出一張五元大鈔在村里的小賣部買了一聽快樂水,坐在小賣部門前的小板凳上,面前人來人往,收款聲音不斷響起,一派熱鬧的景象,她珍重的打開了這個月最期待的快樂。
這家小店是她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找到的綜合下來性價比最高的店,刨除不實用的多買多送的活動,只有這家店把單價做到了最低,至于為什么,很簡單,因為是臨期產品,至于老板怎么找到的渠道,這種事情就不是她應該打聽的。
“嘶~”拉環被慢慢啦開,拉長了本應該是一瞬間就結束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半吊子高音,前面中氣十足,時間長了開始喘不上氣,還沒有喝就聞到了碳酸的氣味,猛咽了幾口口水,王靜靜迅速的仰頭喝起來,咕嘟咕嘟好幾口下去,碳酸在口腔里不斷的炸開,又裹挾著甜味像一團火一樣沖進了胃里。
她沒有希望的生活也隨著碳酸的炸開,有了一點點的微不可察的翻涌。
喝完半聽快樂水,她拿著自己的菠蘿14刷著短視頻,身后來買煙的高中生正在討論新發布的菠蘿20,王靜靜無意識的捏了捏瓶子,忍不住想到在自己剛買14的時候,還計劃著過兩個月在入手一個他們家的平板,但是只有一個月,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是世事弄人。
王靜靜低著頭默默的喝完了剩下的快樂水,感受著甜味離開味蕾,擋最后一絲甜味消散在口腔中,王靜靜起身扔掉了瓶子,此時路燈已經亮起。
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耳邊只有摩托車呼嘯而過的聲音,王靜靜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她不想把那個幾平方米的雜物間當成是所謂的家,而自己曾經的家早就被那個混蛋賣掉。如果不是強烈的道德,她早就選擇找個地方自由落體,生活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種重復的折磨。
強烈的痛感讓王靜靜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她被一輛失控的摩托車撞飛,在空中轉了幾圈才落到地上,溫熱的鮮血從口鼻中不斷的涌出,她躺在地上,看到摩托車在地上不斷滑行,那個穿著短裙的女孩白皙的大腿也變得血肉模糊。王靜靜一邊咳血一邊看著身邊一輛輛摩托車朝著那個女孩開去,此時求生意識空前的強烈,她想要呼救,只是還沒說話,一口口血涌出來,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沒有人在意她,哪怕她真的要死了,也沒有人想要留下她,淚水混雜著鮮血和生命力一樣離開了她的身體。
生命的最后一刻,人生走馬燈飛快的閃過,看到曾經快樂開朗的自己,王靜靜也沒有明白為什么自己的人生最后會變得這么一團糟,只是幸好自己買了意外險,受益人也不是那個混蛋。
沒想到,她居然還真死了。
這個世界晚安啦!我王靜靜要去睡個好覺了!
已經身死的王靜靜呆愣愣的看著自己黝黑的雙手,她睜眼的時候發現在自己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大型古裝拍攝基地,但是這里明顯要看上去貴很多,建筑們只有氣派二字,屋檐上滿是精美的浮雕,甚至還有真的仙鶴站立在那里,這里的人都穿著不知道什么朝代的衣服,他們裝扮也五花八門,有光著上身的彪形大漢,有仙氣飄飄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俊男美女,也有帶斗笠散發著生人勿近氣質的神秘人,也有看著像是普通中年人的人,形形色色,她一時看入迷了,沒有發現身旁有人在和自己講話。
“春花,春花?!鄙砼缘娜艘娡醮夯ú换貞约海执舐暤暮爸拿郑贿吅耙贿呁屏送扑?。
回過神的王靜靜才意識到這個春花是自己。
該死,這個鄉土氣息的名字真的好適合現在的自己,王靜靜已經開始代入王春花的身份。
通過身旁的人的信息,王靜靜終于理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原主叫王春花,是一個農戶的女兒,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她爹娘救了一個修士,對方給王春花簡單的看了一下,說王春花的確有修行的天分,并且以后大有福氣,做了一輩子農民的爹娘不知道修仙到底有什么用,只知道他老王家祖墳冒青煙了,為了這句話,爹娘更加拼命干活,對王春花更是嬌寵,即便自己是粗布麻衣,王春花也要是全村穿的最好的小女娃。
在爹娘的嬌寵下,王春花長到了八歲,這一年,爹娘因為常年勞累,再給地主做工的時候暈倒了,從此再也沒有醒過來,王春花小朋友一下子就成爹媽掌心里的寶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
如果,故事就到這里,不過是一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悲劇,王春花就要成為沒人要的小白菜。
可偏偏,王春花小朋友真的福氣極好,地主的管家來給王春花送銀子的時候一眼相中了這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在幾番猶豫之下,管家還是帶走了王春花,用那兩個可憐人不多的工錢和十兩銀子買斷了王春花和這個村莊的關系。剛安置好王春花不久,管家便得到了老爺的進一步信任,地位更是扶搖直上,從老爺的走狗成了心腹走狗。
從此,管家更是把王春花當作手心里的寶,王春花要什么有什么,被慣成了無法無天的小霸王,連少爺見了她都得要低著頭走。
故事如果再到這里,不過是令人嫉妒的好命的女孩。
可是,生活不會輕易有結局。
在知道自己有修行的天分后,王春花整天吵著也要修行,可是對凡人來說,修行哪有那么容易,就說所謂的靈根,不說靈根好壞,就是一個鎮子上有靈根的人也寥寥無幾,更不用提若是要測試出靈根,還是跨越半個國家,在規定的時間去規定的地方測試靈根。
管家也不是說缺測試的那三瓜倆棗,只是這一路的艱險,他實在是舍不得她去吃這個苦。
在管家的多天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王春花終于悟了,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帶著少爺跑了。
吃了兩年半年風餐露宿的苦,王春花終于來到了傳聞中的清風宗。
看到山門口氣派的牌匾,王春花苦盡甘來,一口氣沒上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