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差可太有用了。擁有更多信息資源的人群在教育、就業和社會地位上更具優勢，貧困或邊緣化群體則處于劣勢。在乞討組織混了幾年，秋羽漸漸明白了第一桶金的重要性——就像乞丐頭子也需要第一個畸形，或者自己裝扮成一個殘疾人，在大街小巷漫游數日，逐漸積累第一筆財富，才能有余力將自己脫離乞討行列，或是購入第二個畸形。

而秋羽就要見縫插針，將這個信息差當成這輩子最重要的機遇，勢必要利用這次機會為自己積攢原始資本。

看其他人的樣子，應該都沒有開啟交流頻道。

秋羽心臟怦怦跳動。他不引人注目地看了眼系統小賣部，里面只有兩種最簡單的物品，礦泉水、袋裝方便面，每個需要1晶幣。殺死巨蟲獲得的晶幣，正是通用貨幣。

最近業績不好，雖然已經很多天沒吃飽了，但他昨天晚上硬生生克制住了偷一個晶幣換一包方便面的沖動，畢竟，晚上一個人在大通鋪啃方便面，也太容易吵醒別人了。

“穿戴整齊，我們就出門吧。”譚雨出門打了點雪進來，將清洗的活計自然地扔給了酒七。一方面也是試探他的態度，畢竟，雖然學富五車但太過于桀驁不馴的人，也是無法任用的。聽他安排還好，不停的話就要讓他出門一起探索了，沒有鞋也能用從蟲皮扎起來做一雙鞋，辦法總比困難多。

譚雨隱晦地打量他，視線在多出來的白襪子上停留了一瞬：“新襪子？明理給你的？餐具洗好后就把平板手電筒關掉，電量不足，要省著點用。”

酒七沒說什么，悠閑地吃完自己那份后，開始用雪清洗鍋具。

譚雨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催促秋羽挑了件趁手的工具，秋羽從便攜醫療用品中拿出了早就看好的小刀。

石門沉重地合上。酒七借著手電筒的測光擦著碗，臉上看不出喜怒。

......

今天風雪是小了一些，但昨晚應該下了一整晚雪。明理和于肖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冰山處走，為了避免雪盲癥，他們出門之前撕了幾塊塑料布，用刀開孔后將其串在一起，綁在頭上勉強能起到一些擋光作用。

明理握緊唐刀的手指節發白。刀鞘斜靠在腰間，金屬與衣服摩擦的聲響在死寂的冰原中中格外清晰。靠近冰山，兩人駐足，活動活動有點僵硬的筋骨。

呼吸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霜。明理仔細觀察著如同長城般壯闊的冰山，山體表面覆蓋著一層薄冰，鋒利的冰棱如同倒刺般向上生長。山體西側有一條巨大的冰裂縫，像一道猙獰的傷口，裂縫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嗡鳴——可能是巨蟲們在冰層下穿梭留下的通道。

明理能想象到一大片蠕動的陰影，正在冰山深處蠢蠢欲動，攀附在山脈之中，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刺耳響聲。

寒風呼嘯著掠過冰原，不遠處的地面突然塌陷，一頭巨蟲從前方的冰層下緩緩鉆出，瞬間向兩人移動過來。蟲子足有三米長，甲殼泛著幽藍的光，蟲足在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巨蟲張開口器，向這邊噴出一股酸液。明理趕緊側身翻滾，酸液在冰面上腐蝕出一道刺鼻的痕跡，瞬間使堅硬的冰層冒起白煙。

“干！”于肖握緊工兵鏟，痛罵一聲，“這個比昨天的大了很多！”

“得想辦法...”明理咬緊牙關，尋找著巨蟲的破綻。

她以自身為軸心，用唐刀在冰面猛地滑出一條雪線。體力增強后，她的爆發力有明顯的增強，近一米的雪霧在兩人身前涌起。于肖也快明白了她的意圖，也有樣學樣，拖拽著工兵鏟奮力砸向地面，在空氣中濺起更高的雪霧。

巨蟲急速靠近獵物，有智慧一般，在快要靠近他們時鉆進了冰層下，原地拱出一個碩大的雪洞后，冰層下方傳來隆隆的聲響。

明理心中一窒。或許這不是單純的野怪。相比于昨天的蟲子，今天這只巨蟲還會噴出腐蝕性液體、鉆洞，并且有著獨特的戰術。方才她看清了，巨蟲身上暗藏著淡紫色紋路，在血肉中若隱若現，更像是某種高等生物的特征。

但這意味著他們要面對的，可能遠比想象中更可怕。

雪霧漸漸消散。明理腳下的地面震動，巨蟲頂破厚實的冰面，一米多寬的巨蟲口器大大張開，能清晰看到內部泛著暗紅色的圓球狀腺體，那是噴射酸液的源頭。

她用唐刀支撐著冰面，倏地跳躍到一邊。

巨口重重合上，咬合力堪比獅虎猛獸。近距離看，口器由多根半透明的尖錐組成，表面布滿了細密的倒刺，相互交錯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匕首刮擦。

未被選作第一次攻擊對象的于肖還沒來得及慶幸，巨蟲靈活轉動身體，張口向他撲過來。于肖只來得及將兵工鏟狠狠向口器摜去。

“小心！”明理觀察到巨蟲的頭部靜止了一瞬，“躲開！”

于肖翻身向后一滾，工兵鏟在千鈞一發之際橫掃而過，鏟頭與蟲足相撞迸出火星。腥臭的黏液飛濺，他避開了噴出的透明液體，高溫體液腐蝕雪地，霎時霧氣蒸騰。

巨蟲兩擊不中，不耐地嘶吼一聲。

明理單手抱起一大塊冰朝巨蟲砸去。巨蟲本能地歪頭避開，砸空了。就在這一瞬間，她瞅準機會翻滾到其身下。冰層在腳下發出不祥的斷裂聲，明理抓住時機，將唐刀狠狠刺入它的腹部軟組織。

“嘶！”

被擊中要害，巨蟲的整個身體一時間抽搐不止，透明軀體表面原本流動的幽藍色熒光紋路瞬間變得暗淡。不過一秒的瞬間，它向后彎曲脊柱，唐刀刀刃一寸寸從其中抽出，巨蟲重新鉆入冰面，只不過速度衰減了很多。

眼見著巨蟲就要從冰坑中溜走，明理抬手，唐刀掠起寒光，刀鋒順著巨蟲后半段關節的縫隙切入，將緊急鉆入冰面的巨蟲尾巴切成兩條，骨肉分離的黏稠聲混著蟲類嘶鳴，臭烘烘的粘液飄灑在冰洞周圍。

于肖不顧粘液，膝蓋頂住冰壁保持平衡，徒手抓住巨蟲顫抖的長尾，手臂上的肌肉在用力時隆起，全身肌肉緊繃，開始用力向上拉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