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當一首好聽的歌曲在耳中跳動時,悅耳的音符會激動著身上每一個細胞,叫人感覺血液在燃燒,心跳在加劇。
斯怡說這就叫音樂的魅力。
高中時代的斯怡迷上了beyond,因為斯怡有個七零后的哥哥斯瀲。
斯瀲有一臺當時最流行的錄音機,一個放磁帶的身子,身子兩頭分別連著兩個與身子一般大的音響,很洋氣。
當初的斯瀲不愛讀書,成績與斯怡一樣差,不同的是斯怡始終沒有放棄。
斯瀲特別愛運動,自己做了一個沙包練習拳擊,還有兩個類似于啞鈴的鐵器,用來舉重。
待業在家的斯瀲平日里最愛做的事就是在喧囂的音樂聲中健身,各種俯臥撐、引體向上、拳擊,最不可思議的是夏天只著一條短褲,再把全身澆上水,爬到屋頂去裸曬,希望能曬出偶像的顏色來。
斯瀲的偶像有點多,泰森、李小龍、斯瓦辛格、史泰龍,都是典型的型男。
斯怡從小耳濡目染,打小心中就編織著一個夢,長大后要找一位高大威猛的伴侶。
事實證明對斯怡影響最大的還是音樂。
高中時代除了家喻戶曉的周華健、任賢齊、游鴻明、張宇的歌都很熟悉之外,還通過斯瀲的錄音機學會了《偏偏喜歡你》、《愛在深秋》、《千千闕歌》、《一人有一個夢想》、《餓狼傳說》,并深深地迷上了beyond。
那個年代是如此地流行港樂,斯怡為了學粵語歌,一句一句地用漢語+拼音翻譯,一遍又一遍地暫停又重復,那個錄音機真的好用。
那種用心程度若花一半在練習冊上,斯怡的人生將被改寫。
受斯瀲的影響,斯怡一直喜歡男生的歌,而且把beyond的歌都學了一遍。也不是刻意去學,只是聽多了聽久了,自然地就會了。
大學有各種社團,還有很多自建樂隊,每件事于斯怡來講都充滿魔力,真的是才出籠的小鳥。
有一支樂隊斯怡忘了名字,但是沒有忘記主唱,估計一輩子都不會遺忘,那是如此美好又特殊的存在。
beyond樂隊重現校園,引起不小的轟動。
斯怡一直都沒打聽過主唱兼吉他手的男生叫什么名字,盡管一直都那么地喜歡他,有著對beyond樂隊的懷念,因此喜歡中多了一份偏執。
那個主唱留著早期黃貫中的齊肩長發,舞臺上的他是如此地cool,把臺下的斯怡感動得險些熱淚盈眶。
斯怡在內心稱男生經年。
經年唱了多久,斯怡就站了多久,有時跟著唱,有時就這么傻傻地看著聽著,一秒也不曾錯過。
校園的搖滾樂總是那么受歡迎,可惜斯怡忘了準備鮮花,一支也沒有,禮物也沒有。
曲終人散之季,樂隊的小伙伴們都在收拾舞臺,拆除各種電線、音響等,經年也在前后忙碌著,燈光下恍惚黃貫中再現。
一向默默無聞平凡得在人群隨手一抓一把的斯怡突然跑上臺去,走到經年身旁,問可不可以合個影。
斯怡現在都還記得那種心跳,混合著震耳欲聾的樂聲跳著加速度。
經年有些詫異,還有點靦腆,內心應該是很開心的吧,畢竟是粉絲呢。
經年一旁的小伙伴們都掛著壞壞的笑,有位打了很多耳洞的女生還吹響了口哨,囧得斯怡要燃起來一般,都怪舞臺的燈光太熱了。
經年的隊友給他們拍了照,有了斯怡大膽的舉動,臺下還沒有撤退完的小迷妹們也紛紛上臺請求合影。
斯怡沒敢繼續留下來,滿心雀躍地等著與偶像的合影出爐。
經年組建的樂隊在校外租了房,算是個簡單的小型工作室。
斯怡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來到經年的工作室,是為了拿取合影。
斯怡印象中的經年一直是舞臺上不羈的形象,戴著一只十字架耳環,留著長發,穿著有些朋克,彈吉他的樣子比唱歌還迷人。
工作室中的經年很文靜,坐在一張堆滿各種物件的長形條桌前,還多了一副眼鏡,在寫著什么。桌面上有很多照片,總算在眾多照片中找到了斯怡與經年的合影。
時間過了太久太久,久到斯怡都忘了當時小屋里是否還有其他人?也忘記了當時為什么沒有留電話或者互留姓名。
后來,斯怡想,當時之所以那么地喜歡經年,其實只是喜歡經年身上那層類似于明星的光環,盡管只是模仿,卻足以感動到如此迷戀beyond的斯怡。
經年當時已是大學最后一年,處于實習階段,在校的時間并不多,那場演唱會也只是一場大學告別演出,或許畢業就意味著樂隊的解散。
有一次,斯怡在校園林蔭道上迎面遇上經年,沒有隊友同行的經年略顯單薄,腿很長很瘦。
斯怡有些尷尬,點了點頭便走得匆忙,因為斯怡身邊多了一個謙暮。
斯怡真的很喜歡經年,就像很喜歡謙暮一樣。
難道十八九歲是個多情的年齡?
再后來,經年畢業了,他來自哪個城市?又去向了何處?還在繼續他熱愛的歌唱嗎?
不知道姓名,也從未聯系過,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連那張臉蛋紅撲撲的舞臺合影也在搬家時搞掉了。
斯怡想,緣分真的太奇妙。
大數據表示,地球有七十幾億人口,兩百多個國家,人的一生大約會遇見2920萬個人。兩個人相遇的概率是十萬分之四,相識概率是千萬分之四,相知的概率不過十億分之三。而最后留在我們身邊的不過150人,僅此。
那些最終都走散在人海里的絕大多數中,斯怡記住了經年。
每每想到此,斯怡就覺得妙不可言,甚至還在想,如果哪一天在人群中遇見經年,會是怎樣的光景?
可能那時的經年早已剪了發,摘掉了耳環,換上了西服,副駕駛多了一位她。經年早已不記得斯怡,斯怡也不太認得出那樣的經年。
斯怡常常胡亂地涂涂寫寫,她寫到:既然人海里遇見的人,大多都要還于人海,那就不要那么用力地喜歡吧,不然會留疤。
隨心聽頻道正傳來學友心碎的歌聲“忘記你我做不到,不管天涯海角……”
錄音機已成了懷舊咖啡館的擺件,取而代之的是電腦、手機、藍牙,當年那份對樂音的癡迷和狂熱勁隨著時間的長河而流逝著。
斯怡雖然還是喜歡音樂,還是喜歡KTV,當聽眾的時候變多了,聽著聽著總是陷入無盡的往事中,回首曲調已不再是喜歡的年代感。
在那些蒼翠的路上
歷遍了多少創傷
在那張蒼老的面上
亦記載了風霜
秋風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時
迫不得已的話別
沒說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