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房梁。木質結構,雕花古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她試圖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仿佛被車輪碾過一般。
“這是哪里?”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嚇了自己一跳。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記得自己是一名法醫,正在解剖一具離奇死亡的尸體。那具尸體的死因非常奇怪,明明沒有任何外傷,內臟卻全部破裂。就在她準備進一步檢查時,實驗室的燈突然熄滅了,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頭痛......
“楚楚,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林楚楚轉頭,看到一個身穿粗布衣衫的老人正端著一碗藥走進來。他的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十分慈祥。
“爹......”這個稱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仿佛早已刻在骨子里。
“你昏迷了三天,可把爹嚇壞了。”老人將藥碗遞給她,“快把藥喝了。”
林楚楚接過藥碗,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眉。她一邊喝藥,一邊打量著這個自稱是她“爹”的老人。他的手上布滿老繭,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一些暗紅色的痕跡——那是血跡。
“爹,您又去驗尸了?”她下意識地問道。
老人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是啊,衙門里又出了一樁命案。一個商販死在了自家鋪子里,死因不明。縣令大人催得緊,爹不得不去。”
林楚楚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覺。驗尸......這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爹,我能去看看嗎?”她放下藥碗,目光堅定。
老人顯然被她的提議嚇了一跳:“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爹,我從小就跟著您學驗尸,您不是說我有天賦嗎?”林楚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而且,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我不想您太辛苦。”
老人猶豫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別讓人發現了。”
停尸房里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林楚楚跟在父親身后,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停尸臺上的尸體吸引。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面色青紫,雙眼圓睜,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看起來像是被繩子勒死的。
“初步判斷是窒息而死。”父親低聲說道,“但縣令大人覺得有蹊蹺,所以讓我再仔細檢查一遍。”
林楚楚戴上手套,輕輕撥開死者的衣襟。她的動作很輕,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手指觸碰到尸體的皮膚時,她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爹,您看這里。”她指著死者的腹部,“雖然不明顯,但這里有一道極細的傷口。”
父親湊近看了看,眉頭緊鎖:“確實有傷口,但這么小的傷口,應該不至于致命吧?”
林楚楚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檢查。她的手指順著死者的胸膛往下,在腹部停住。那里有一道極細的傷口,若不是仔細查看,幾乎難以察覺。
“腹部有穿刺傷,傷口邊緣整齊,應該是細長的利器所致。”她低聲說道,“奇怪的是,傷口周圍沒有明顯的出血痕跡......”
父親顯然被她的專業術語弄糊涂了:“楚楚,你在說什么?”
林楚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道:“我是說,這道傷口可能是致命傷,但兇手手法老練,所以出血不多。”
父親點了點頭,但眼中仍帶著疑惑。
林楚楚繼續檢查,突然注意到死者的指甲縫里有一些紅色的粉末。她用指甲輕輕刮下一點,放在鼻端聞了聞。
“這是......朱砂?”她喃喃自語。
“朱砂?”父親皺眉,“一個普通商販,指甲里怎么會有朱砂?”
林楚楚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檢查死者的口腔。她發現死者的牙齒上有一些細小的裂痕,像是咬碎了什么東西。
“爹,死者生前可能服用了某種藥物。”她低聲說道,“而且,他的指甲發青,嘴唇發紫,這是中毒的跡象。”
父親顯然被她的發現震驚了:“楚楚,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林楚楚正要回答,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刀劍相擊的聲響。
父親臉色一變,拉著林楚楚躲到角落里:“別出聲!”
林楚楚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仿佛要跳出胸腔。
停尸房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踉蹌著沖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短刀。
黑衣人看到他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舉刀就刺。
“楚楚,小心!”父親猛地推開林楚楚,自己卻迎了上去。
林楚楚被推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她抬頭看去,只見父親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父親雖然年紀大了,但身手依舊敏捷,幾下就奪下了黑衣人的短刀。
黑衣人見狀,另一只手突然揚起,一把紅色的粉末朝著父親撒來。
“爹,小心!”林楚楚驚呼道。
父親卻早有防備,衣袖一揮,將粉末盡數擋下。同時一腳踢在黑衣人膝彎,將他踹倒在地。
外面的侍衛這時才沖進來,將黑衣人制住。
林楚楚連忙爬起來,跑到父親身邊:“爹,您沒事吧?”
父親搖搖頭,喘著氣說道:“沒事,只是年紀大了,有些力不從心。”
林楚楚松了一口氣,但心中仍有余悸。她轉頭看向被制住的黑衣人,發現他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眼中充滿了怨毒。
“你是什么人?”林楚楚下意識地問道。
黑衣人冷笑一聲,卻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那人一襲玄色錦袍,面容俊美,眼神冷峻。他的目光掃過停尸房,最后落在林楚楚身上。
“你一個女子,為何會在這里驗尸?”
林楚楚心中一緊,連忙低下頭:“回公子,家父是衙門仵作,今日身體不適,民女代他前來。”
那人微微挑眉:“你懂得驗尸?”
“略懂一二。”林楚楚謹慎地回答,“家父教導過一些。”
那人點點頭,目光掃過停尸臺上的尸體:“那你可看出什么了?”
林楚楚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死者并非死于窒息,而是被人用細長的利器刺入腹部,傷及內臟而死。兇手手法老練,傷口極小,出血不多,所以才會被誤認為是勒死。”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繼續說。”
“死者指甲發青,嘴唇發紫,這是中毒的跡象。”林楚楚指著死者的手,“而且......”她突然頓住。
“而且什么?”
林楚楚蹲下身,仔細查看死者的指甲縫:“這里......有紅色的粉末。”
那人也蹲了下來,湊近查看。林楚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混合著停尸房里的腐臭味,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
“這是什么?”那人問。
林楚楚用指甲輕輕刮下一點粉末,放在鼻端聞了聞:“像是......朱砂。”
“朱砂?”那人皺眉,“一個普通商販,指甲里怎么會有朱砂?”
林楚楚正要回答,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刀劍相擊的聲響。
那人神色一變,迅速起身將林楚楚拉到身后:“待在這里別動。”
他話音剛落,停尸房的門就被人撞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踉蹌著沖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短刀。
黑衣人看到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舉刀就刺。
林楚楚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人已經閃身迎了上去。他的動作快得驚人,修長的手指在黑衣人手腕上一扣,短刀就脫手而出。
黑衣人悶哼一聲,另一只手突然揚起,一把紅色的粉末朝著那人撒來。
“小心!”林楚楚下意識喊道。
那人卻早有防備,衣袖一揮,將粉末盡數擋下。同時一腳踢在黑衣人膝彎,將他踹倒在地。
外面的侍衛這時才沖進來,將黑衣人制住。
那人拍了拍衣袖上的粉末,轉身看向林楚楚:“你剛才說,死者指甲里有朱砂?”
林楚楚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這不是朱砂。”她指著地上的紅色粉末,“這才是朱砂。死者指甲里的......是另一種東西。”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哦?那是什么?”
林楚楚深吸一口氣:“是......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