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寨果然是個小寨子,建在山腰上,數十間民房順著山勢而建,高高低低,層層疊疊,錯落有致。
司馬浩云和閻肅剛進了寨門,寨主鐵大虎很快就收到了消息,馬上帶了幾個人出來迎接。今天守寨門的人認得閻肅,她之前就曾跟著上官天宇來過幾次。即使守門人不認得她,而樣貌長得如她和司馬浩云那樣的人物出現在小小的五花寨也是罕見的。
鐵大虎大笑著大步迎上來,抱拳道:“閻公子,好久不見了,咱們寨子里的姑娘們可都想著你呢……”
司馬浩云一聽不禁皺了一下眉,看著這個黑黑實實的大漢,心里很不滿地想:是你這老家伙想著我家小肅吧?
閻肅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連忙抱拳回禮:“鐵寨主,好久不見。”
然后她又給他和司馬浩云彼此介紹。
“鐵寨主,這位是在下的朋友司公子。”
“司大哥,這位是五花寨的寨主鐵寨主。”
于是,那兩人也彼此抱拳見禮。
“閻公子,司公子,請到老夫的客堂上喝杯薄酒吧。”也不待他們回應,鐵大虎就熱情地在前面引路了。
司馬浩云便看著閻肅,意思是:你的意思呢?
閻肅笑笑:“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微微一擺頭,示意他一起走。
滿腹疑惑的司馬浩云便跟著她隨那黑大漢去了。
到了寨主家的客堂上,三人分賓主坐下。當地土著民并沒有漢人那么多的規矩,所以,三人是圍坐在一張大桌旁的,司馬浩云和閻肅相對而坐,鐵大虎則是坐在上首作陪。
幾名家人便迅速擺上了幾大盆肉和自家釀的米酒,還有寨子里特有的五花餅,那是一種用糯米做的糕餅,因為有五種顏色而且還做成了各式花形而聞名。五花餅是由一位容貌秀麗、身材健美的年輕姑娘捧上來的。她把食物擺放在桌上后,便站在閻肅的身后,一雙含情的大眼卻是火辣辣地盯在司馬浩云的身上。司馬浩云心中暗想:這些土著寨子里的姑娘們果然是很大膽的。不過,這種場面他是早已見慣不怪了,所以,他在這種熱烈的目光之下連眉毛也不會動一下,只是淡然處之。
鐵大虎卻不以為意,大笑著說:“金花,難得閻公子來了,你陪大家喝一杯吧。”他又轉頭對司馬浩云笑道:“司公子,這是老夫的閨女兒金花,山里的姑娘,沒什么規矩,公子莫怪。”
金花姑娘盈盈一笑,對司馬浩云福了一福,便大大方方地也在下首坐了,卻是坐在閻肅的身旁的。
酒過兩巡,在金花起來給閻肅倒酒的時候,閻肅輕輕地在桌下扯了扯她的小圍裙,金花便看向閻肅,閻肅對她眨眨眼。金花會意了。金花給鐵大虎和司馬浩云倒完酒之后,便笑瞇瞇地對閻肅說道:“閻公子,你上次交待金花繡的腰帶,金花已經繡得差不多了,不如去瞧一瞧,看看喜歡不喜歡,如果有需要改的地方,現在還可以再改一改的。好不好?”
閻肅馬上說道:“好呀,金花姐姐,我們去看看吧。”說著,她馬上站了起來,金花笑著上前親熱地挽著她的手臂,雙雙往后堂去了,當她們消失之前,金花還回頭對著一臉愕然的司馬浩云微微一笑。
司馬浩云看看鐵大虎,他居然毫不介意,只是勸司公子喝酒。
司馬浩云是徹底服了,眼看著寶貝女兒帶了一個男人到后堂“私會”,做老爹的居然完全不當一回事,而且還氣定神閑地和別人喝酒,這也太離譜了吧?想到小肅那么急不可耐地擁著那姑娘去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小肅啊小肅,雖說“美食當前不可辜負”,但也不能就這樣丟下大哥不管啊,太沒情沒義了。又想起剛進來時那鐵大虎說的“姑娘們都想著你呢”,難道那姑娘和小肅本就是舊情人?但是那姑娘又為什么當著小肅的面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這不對呀。難道,今天是小肅和那姑娘的第一次“風流”,所以“他”急著要“上手”?唉,好吧,小肅,你難得有機會“風流”一下,哥也不能攔著你……不過,你不久之前才與那可怕的大蛇耗了那么久,一定消耗了不少精力,一路上也沒有好好歇歇,你如今可怎么受得了?而再想想那姑娘是如此熱情如火,再想小肅那“嬌滴滴的身子”,心中又暗暗擔心小肅會被那姑娘“吃”了。又想到他那“嬌滴滴的”小肅要被那姑娘“吃”了,心里又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恨不得馬上追過去把小肅奪回來。
司馬浩云內心無比煎熬著,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地和鐵大虎慢慢地喝著酒聊著閑話。他心里只想著小肅的事,對于廊下那里越聚越多、進進出出的年輕姑娘們卻完全沒有留意。
這一回的等待,司馬浩云終于體會到了度時如年的感覺。
而在后堂的小樓上,閻肅躺在金花的床上,肚子上還壓著一個用幾層布巾包著的熱銅盆。金花給她熬了一碗濃濃的紅糖姜茶,扶她慢慢地喝了。這是當地的土方,可以緩解“月信”期的不適,還可以補血,對女孩的身體很有好處。
金花心痛地看著她終于開始有點血色的臉,責怪道:“你呀,明知道自己會是這般情況,怎么還敢騎馬走這么遠的山路呢?你不要命么?”
“金花姐姐,謝謝你!我現在好多了。”閻肅感激地笑笑,掙扎著便想起來。
金花把她按回床上:“不行,你得給我好好躺著。別亂動了。”
閻肅低聲道:“不行,外面還有人等我呢……”
“我正想問你呢,”金花有點生氣地說道,“那個情哥哥難道不知道妹子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宜這樣亂跑的嗎?還要騎馬走山路!怎么一點也不知道體貼心痛妹子的?”
“什么情哥哥?”閻肅一愣,隨即明白她指的是司馬浩云,頓是滿臉漲紅,低聲道:“金花姐姐,你誤會了,他,他不是什么情哥哥呀,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是這個……”是啊,那個家伙應該是一直把她當男人的。
“不是情哥哥?怎么可能?”金花詫異地說,“姐姐我可不會看錯的,那個俊俏的阿哥呀,眼睛一直只盯著妹子你呢,對姐姐我卻是一眼也不看一下。”金花容貌秀麗,不管是寨中的阿哥還是寨外的阿哥,誰不心中愛慕?她如今是碰到第二個不看她一眼的男人,第一個是上官天宇。
“姐姐,他真的不是,真的。”閻肅急了。
“傻妹子,姐姐是過來人,知道情郎眼神中的含義。”金花笑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當姐姐跟你一起走出去的時候,那個俊俏的阿哥呀,可著急了,好象姐姐要把他的妹子拐走了一般,就差沒有沖上來把妹子奪回去了……”
閻肅苦笑,這個金花姑娘,就是喜歡胡思亂想,以前就誤會天宇哥是她的“情哥哥”,現在呢,又誤會司馬浩云是她的“情哥哥”,唉,她哪里來的這么多“情哥哥”呢?天宇哥把她當作親妹妹一般看待,自然是會關心一些的,有時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而那個司馬浩云么,相識不過二十多日,雖然,他確實對她還算心平氣和的,但是,離什么“情哥哥”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但是,她無法向金花解釋。
三年前,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閻肅救了金花,金花對她無限感激,甚至想以身相許。她被拒后還以為閻肅嫌棄她是山寨中的野姑娘,憤而要投河。哭笑不得的閻肅只得告訴金花她不能接受的真正原因,并為此編了一個借口:親哥哥重病在床,無藥可治,她在佛前發誓,愿意以哥哥的身份生活二十年,請求佛祖保佑哥哥平安。如今已過了十年,還有十年,她懇求金花保守這個秘密。否則,她哥哥就會活不了的。她說的時候淚如雨下,悲傷不已,因為想起了她那令人心痛的親哥哥。金花果然為她保守了這個秘密,兩人也成了好姐妹。
鐵大虎也以為閻肅是金花的小情郎。而當地風俗,在婚前,五花寨的姑娘們是可以自己自由選擇和更換情郎的,父母絕不能干涉。所以,即使鐵大虎看到閻肅躺在金花的床上,他也不會介意的,而且,他也喜歡這個漂亮溫柔的漢人小“情郎”。
在司馬浩云的耐心一點一點地消失,焦慮和不安一點一點地增加的時候,閻肅終于在金花的陪同下回到了前面的客堂。當司馬浩云看到閻肅出現在眼前時,心情是無比的復雜,既欣慰又難過,還有深深的不滿。金花忽然附在閻肅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閻肅的臉似乎紅了,她看了司馬浩云兩眼,他正深深地看著她。
當閻肅走了過來,司馬浩云卻立刻站了起來,說道:“小肅,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閻肅一愣,怎么回事?才剛來沒多久呀,他為什么又要著急離開?他不是說想找漂亮姑娘的么?
金花馬上表示反對:“這位司阿哥,今天晚上就留在寨子里吧,今晚寨子里有踩歌堂哦,很熱鬧呢!”她實在不放心閻肅的身體,她覺得閻肅應該留在寨子里好好休息一晚。而且她也早就準備著他們今晚留在寨子里的。
司馬浩云卻說道:“多謝姑娘美意,但是我們兄弟倆,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要辦,下次有機會再來貴寨叨擾吧。”
金花著急地看著閻肅,心道:好妹子,你就說句話吧,情哥哥肯定聽你的。
但是,閻肅不知道大將軍是否忽然有了很緊要的安排,她只是一名小小參將,她不能阻止大將軍的決定,也無力阻止。于是她歉意地對金花說道:“金花姐姐,很抱歉,我們下次再聚吧。”
“可是你……”金花急了,但是她不能暴露閻肅的秘密,她只好咬咬牙:“那好吧,姐姐也不能勉強你。你先別急著走,等我一下。”說完便急急跑回后堂了。不久,她又匆匆跑了回來,把一個繡花小包塞到閻肅的手中,附在耳邊低聲道:“這是姐姐做的姜汁紅糖糕,覺得不舒服了,就吃兩口,有點用的,知道么?”閻肅感激地低聲道:“謝謝姐姐。”仿佛兩個情人在依依惜別著。
司馬浩云渾身不爽地看著她們在他眼前如此親熱,他努力壓制著那種不快的情緒。但是,他不明白,他為什么會不快呢?他是在妒忌小肅嗎?不,他發現,他是在妒忌那個姑娘。他不喜歡看到別人抱著小肅,他不喜歡別人和小肅如此親昵。無論那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告別鐵大虎和金花姑娘,兩人走出五花寨,上了馬,又慢慢地往回走了。
當五花寨的影子看不到時,司馬浩云輕聲道:“小肅,你是不是在怪大哥不讓你今晚繼續和金花姑娘歡聚?”
“嗯?大哥,你自然有你的道理的,小弟怎么會怪你呢?”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今晚留在五花寨,你們就可以繼續……”他說不下去了,似乎說出來都很難受。
“什么?”
“那金花姑娘如此漂亮又熱情,你就沒有一點點留戀的意思?”
“大哥,你在說什么呢?”閻肅奇怪地看著他。
“我是說,你們剛才……‘做’了那么久了,會不會很累了?”
她一愣:“坐?哦,沒有坐很久呀,不累。現在比來的時候舒服多了。”其實她剛才一直是躺著的呀,她心想。
“真的?小肅,你那樣的身子,居然是越‘做’越舒服的?虧我還擔心了那么久。”司馬浩云突然覺得又氣憤又傷心。
“越坐越舒服?我其實是躺了一陣子的……”閻肅頗有點不解,擔心?他擔心什么?
“什么?原來你是躺著的?原來……”他說不下去了,他不敢想象那個情景,他不能想象那個情景,他的小肅被那姑娘……他覺得胸口發悶,堵得發慌。
“是啊,我躺在床上……”閻肅忽然發現司馬浩云的臉色很難看,雙眼直鉤鉤地瞪著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大哥,你怎么啦?”
“小肅,你今天是不是‘做’得特別高興?”他幽幽地問。
“也……還好吧。”她莫名其妙,坐一坐,有什么特別高興不高興的?
“怎么啦,那姑娘讓你不高興么?如果不高興怎么還要‘做’那么久?”他又有點憤憤然,把他一個人扔在那里,自己跑去風流快活,卻還只是說“還好吧”,實在是……
“什么不高興呀?大哥,你到底在說什么呀?”閻肅終于發現,她所說的和他所說的似乎不是一回事。
“你今天的風流韻事呀!”他冷笑一聲,“那姑娘不夠好么?”
“你!”閻肅真是徹底無語了,他居然以為她和金花姑娘去“私會”了,真是莫名其妙、豈有此理!
“怎么啦?本將軍坐在那里傻傻的等著下屬去風流快活,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他憤憤然。
閻肅氣得竟無言以對,她今天和金花那個樣子實在是很可疑的。在他眼中,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雙雙走了,還能發生什么事?她該怎么解釋這件事?她只覺得滿腹辛酸無從傾灑,眼眶頓時又紅了,淚水不由地已盈眶。
司馬浩云看到她的眼圈一紅,他的心便軟了,很后悔剛才那么說話。小肅難得有一次愉快的風流韻事,他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呀!他為什么要妒忌呢?他對那個金花姑娘完全不感興趣,只要小肅喜歡,他又憑什么不高興呢?剛打算說幾句緩和的話,忽然發現閻肅在那馬上搖搖欲墜,司馬浩云大驚,急忙跳下馬,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然后慢慢扶她下來。
“小肅,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他急得一頭汗。眼前的閻肅臉色異常地蒼白,嘴唇都發青了。
閻肅只是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卻不說話。司馬浩云把她小心地抱到路旁坐下,讓她倚在他的胸膛上。
“小肅,你到底怎么啦?”
“肚子……疼……”閻肅雙手捂著下腹,淚水終于又不受控制地洶涌而下。
她多么想念剛才金花的那張溫暖的床啊,她多么想念那只暖暖的銅盆啊……她為什么要跟他出來“體察民情”呀?她為什么要答應他來五花寨呀?她為什么又要同意離開五花寨呀?為什么遇到他以后,她的日子這么難過?才短短二十多日,她都哭了幾回了。以前跟著天宇哥,除了年紀尚幼之時,十七歲之后,她幾乎就沒有怎么掉眼淚了,至少在天宇哥面前是絕對不會掉眼淚的。可是,在這個可惡的家伙面前,她的眼眶怎么會這么淺?她怎么會變得這么脆弱?她怎么會這么容易委屈?她怎么會這么容易氣惱?她怎么會這么情緒化?而此刻,她居然又當著他的面哭了……她都不是平時的自己了!難道只是因為“月信”期的影響嗎?
“肚子疼?”肚子疼會是這么厲害的嗎?他焦急地把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捂著。她想掙開的,但是已沒有力氣了。而且,他的手好溫暖啊,似乎肚子沒有那么疼了。
“小傻瓜,是不是今天太用力了?”司馬浩云此時是無限心疼,又無比怨憤,無比后悔。他明知道小肅今天的身體狀態不好,就應該阻止“他”和那個姑娘“歡會”的。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全是屁話,沒有命,就什么都沒有了!
什么太用力?閻肅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今天為了強忍疼痛,為了在馬背上坐穩,她確實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
“下次不要這么傻了,知道么?”他低聲嘆息,“以后大哥要盯著你,不讓你跟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亂來的。”
你又在說什么胡話呀?在你的心里,難道除了姑娘、女人,就沒有其他事了么?她只是心里想著,卻沒有力氣說出來。她靠在他那結實的胸膛上,心想,天宇哥如果看到了,會不會生氣?以前,他一再告誡她要注意和那些將士們的“距離”。除了年少的時候被天宇哥抱過,十七歲之后,她還從來沒有被哪個男人抱過呢,就算是天宇哥,也沒有抱過成長之后的素兒啊。眼前這個家伙已經抱過她多少次了呀?唉,算了吧,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計較那么多呢?
艱苦的軍營生活,讓閻肅的發育特別遲緩,直到十七歲才來初潮,此前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傳說中的“石女”,并為此暗暗高興,因為這樣一來她就會輕松很多了。然而,這個“好朋友”雖然遲到了,但還是來了。那天早上她一覺醒來,便發覺了不對路,驚慌失措之后,她終于明白,她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為了這一天,貼心的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李忠早就預備好了一切。李忠是閻肅奶娘胡秀娘的夫君,胡秀娘在進入閻家做奶娘之前,她剛生了一個寶貝女兒,然而那可憐的小寶貝出生兩個月就感染風寒離去了。痛苦的秀娘到了閻家,便把她自己對女兒的疼愛全部給了小姐,她的這種情感也傳染給了李忠。當小姐不得不代兄從軍之時,李忠向妻子發誓,一定用他的全部去好好保護她的寶貝小姐。他確實是那樣做的。他已經深深地認為,可憐的小姐就是他那可憐的女兒。所以,閻肅不會在上官天宇面前掉眼淚,卻會在李忠面前掉眼淚。初潮的惶恐漸漸過去,而新的煩惱又開始苦惱著閻肅,她驚恐地察覺到胸部開始不受控制地發展,她不得不開始使用束胸帶,這讓她非常難受,特別是在進行高強度訓練的時候。她開始減少吃肉的份量,能不吃就不吃,可憐的閻肅并不是為了苗條的身材而不吃肉,她只是希望本來該長肉的地方不要長肉。每當上官天宇看著她那日漸蒼白的臉色,強迫她吃肉的時候,她才勉強吃一些。上官天宇也察覺到了閻肅的身體變化,每個月的那幾天,他都會盡量想辦法讓她能留在營中休息,或者只做一些簡單的事情。他的溫柔體貼讓閻肅很感激,她知道,天宇哥是因為她的哥哥的緣故而關心照顧她的,所以,她絕不能“恃寵生驕”,她不能讓他難做。所以,她在上官天宇面前總是很堅強,好讓天宇哥對她放心。她不知道,她這樣只會令上官天宇更心疼。他寧愿她在他面前叫苦,他寧愿她在他面前掉眼淚,他寧愿她對他發脾氣使性子……但是,她不會。不過,軍中的將士們還是有人察覺到了上官將軍對閻肅那種不同尋常的關心,于是便有些奇怪的流言在傳說,甚至有人故意捉弄閻肅。閻肅能忍就忍了,忍不了的,她也會和其他將士一樣,用武力解決,即使她的能力不足,但是,她的狠勁和拼命也讓那些人害怕,而且,那些人也怕上官天宇找他們算賬。她從來不會告訴天宇哥這些事,但是,上官天宇卻知道了,他都悄悄“處理”了,漸漸地,再也沒有人膽敢和閻肅作對了,至少不敢直接進行了。
如今,那個十年以來一直悉心保護她的上官天宇不在她的身邊了,她必須比以前更堅強地活著。但是,為什么,為什么才僅僅兩個月,她卻已經受不了了?她真是太沒用了!
司馬大將軍可能已經準備把她撤掉了吧?或者,他一怒之下,就要對她處以軍法了吧?如果真那樣,她也無話可說,她也對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很不滿意,特別是今天,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哭了兩次!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在天宇哥面前做過的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流眼淚。她的眼淚為什么在這個男人面前這么不聽話?她想不明白。
她無力地靠在那結實的胸膛上,良久,良久,她的眼淚終于慢慢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