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一大早,司馬浩云便起來了,他疲憊不已。昨夜從夢中醒來,他就一直思潮起伏,沒法入睡了。看到窗外發白,他就起來了,換上勁裝,走到月華殿前面的那塊空地上,狠狠地打了三路拳,又練了兩趟劍,出了一身熱汗,才沐浴更衣,去鳳藻宮陪王后娘娘用早膳。
司馬浩云津津有味地吃著香糯的紫米粥,說道:“這粥好香。”
王后娘娘滿足地看著寶貝兒子,疼愛地說:“這是梧州進貢的香粳紫米,太醫說,極滋養脾胃的,又極養人。王兒喜歡,母后待會兒讓人給旭陽宮送一些過去,讓奴婢們每晚給你熬一碗吃。”
司馬浩云大喜:“多謝母后!”他心里想:嗯,到時讓人送去給肅兒,讓“他”養身子。
她看著擺在他面前的那一小碗翡翠蘿卜,他動也不曾動過。她記得他小時候很喜歡吃這個小蘿卜的,而上次回來時,她依稀記得,他也吃了幾塊的。而且其他下粥的小菜,他也沒有碰。
“王兒,這是你一直都喜歡吃的翡翠小蘿卜,吃粥時最好了。嘗嘗看,這個做得好不好?別光是喝粥呀。”
司馬浩云愣了一下,笑笑:“是,母后。”他便夾了一塊小蘿卜放到嘴里慢慢地咬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似乎是到永州以后,他吃粥的時候都不加小菜了。因為閻肅喜歡喝煮得糊糊的白粥,不喜歡這種米湯加米飯式的米粥,還特意教小元如何煮粥。結果,如今,小元煲的米粥全部是煮得糊糊的,也不準備什么小菜了,因為閻肅從來不吃,而司馬浩云也不知不覺隨了她的喜好。
王后忽然嘆了口氣,輕輕說道:“王兒,自從你五歲開始跟隨你父王從軍研學,咱們娘兒倆就很少在一起用膳了!為娘如今也不知道我的王兒喜歡什么東西了!”
司馬浩云溫柔地說:“母后,等孩兒回朝之后,天天陪母后用膳。”
王后笑了:“傻孩子,你回朝之后,那么多事情要處理,哪里有時間陪娘親呢?再說了,大婚之后,你就要多點陪陪母后的媳婦兒,早點讓母后抱上孫子,那就是盡孝了!”
司馬浩云默然不語,大婚之后?他已決定不與那太子妃相見了。母后的心愿只怕無法達成了!
王后見他忽然不言語了,便慢慢說道:“昨日小瑩隨賀夫人來了,你也不抽空陪陪她,跟她說說話。雖說大婚之后天天能見面,但是,女孩兒家在婚前和婚后畢竟是不一樣的,如果你在婚前多費一點點心思,那么在婚后,小瑩一定會更愛你的。夫婦和美才是人間樂事啊!”
司馬浩云心中暗暗嘆口氣,看著母親那一臉的殷切,心里想道:母后,當年父王迎娶你之前可也曾為你花過什么心思么?孩兒不在京城的時候,父王又可曾看望過你幾次?父王有多久沒有和你共寢了?你們倆人可算得上“夫婦和美”么?
“王兒,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嗯?母后,孩兒在聽著呢。”
“王兒,你知道么?小瑩很喜歡你呢!她是真心真意地想要嫁給你的,你可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癡心呀!”
“是么?孩兒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喜歡孩兒。”他輕聲道,心里卻說,本君不需要那個女人的喜歡。
“傻孩子!我的浩云這么英俊瀟灑,人見人愛的,哪個姑娘家會不喜歡呢?”王后笑道。
他苦笑,就是有人不喜歡呀!唉,因為肅兒不是姑娘家,所以不喜歡么?他的心中又不禁一沉,是啊,肅兒喜歡的是姑娘家吧?他忽然發現這是一個絕對的漏洞,如果肅兒只喜歡女人,他該怎么辦?
“王兒,你自小就被美人包圍侍候著長大,你不知道姑娘家的心思也難怪,當然,你也不必去知道。只是,如果你肯多用一點點心,哪怕只是問一聲,那也足可以讓姑娘心里高興和感激了。就比如昨日吧,你明明看到小瑩了,你只要過去跟她問句好,那也足夠讓她這個年過得高高興興的了!”王后想起昨日賀之瑩那張快要哭出來的俏臉,不禁甚是憐惜,忍不住又說道。
他忽然心中一亮,忙說道:“母后說的極是,孩兒知道了。”他想,是不是因為這些天以來,他都沒有問候肅兒一聲,所以“他”生氣了?是了,以前在永州,肅兒有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大概就是因為自己不夠細心體貼吧?
王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王兒,你打算何時離京回永州?”
“孩兒準備初九或初十左右走。”他想,等肅兒的身體大好了,他們就可以出發回永州了。他是多么懷念他們在永州時一起縱馬馳騁的日子啊!
“怎么這么快?為何不過了上元節才走?”王后吃了一驚,有點不滿地說。
“從京城到永州至少要趕十日的路,過了上元節再走就太遲了。”
“可是,聽說前兩日你手下的一員將士被人偷襲受了傷呢?”王后擔心地說。
司馬浩云驚訝地問:“母后,你是怎么知道的?”深居深宮之中的王后娘娘居然對外面的事如此了解?按理鳳子喬不會跟鳳夫人提及任何公務之事的。
“昨日聽你父王說的,你父王說,可能那刺客針對的并不是那員將士,只怕是針對太子的,還讓母后要留你在宮中,莫要出去呢。”
“嗯,母后,那只是小事,何況孩兒身旁有很多衛士的,不用擔心。”
“怎么是小事呢?敢襲擊太子殿下的人,就是對太子殿下的不敬!王兒,你還是等此事查清楚了再走吧。”
“母后,孩兒心里有數的,你放心吧。”
“王兒,聽說那員將士都受傷了呢!那樣五大三粗的漢子都受傷了,何況母后的尊貴的太子殿下呢?兒呀,你還是小心為好!”
司馬浩云一聽“五大三粗的漢子”差點失笑,如果那么嬌小瘦弱的肅兒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他自己豈不是成了個巨形怪獸?但他忽然心中一懔,母親的話讓他忽然醒悟,難道對方故布迷陣,就是想把他留在京城里?或者就是想要把他困在王宮里?他想起暗暗進京的韻晴軒的人,不知道如今在京中做著什么勾當呢?鳳翎應該在密切關注著。
又閑話了一會兒,司馬浩云便告退了。王后知道兒子要到御書房見楚王的,也不留他,只是又殷殷叮囑了一番,又告訴他晚上也來陪她用晚膳。太子自然一一答應了。
司馬浩云仍是到御書房見楚王,他到達那里時,發現幾位尚書大人早已來了。
大家商定了太子最遲六月就要回朝,兵部將會在三月提交幾名合適的人選,由楚王和太子斟選。最遲五月,新的鎮南大將軍就要到永州上任。
陪楚王用過午膳,司馬浩云便告退了。回到旭陽宮,陸安慶稟道:“王后娘娘派人送來了兩擔香粳紫米和兩盒參茸。”
“哦,很好,馬上派人送一擔紫米和一盒參茸去給小元。”
陸安慶愣了一下,應了一聲馬上去安排了。太子幾乎天天都要派人送東西出去給小元,小元也是每天都會派人來回話,回話的人都是指定的。小陸不明白小元為何不進宮來侍候殿下,但小元不在,他小陸才有機會親自侍候太子殿下。
那邊的小元當然明白從宮里送出來的東西都是為了誰的。不過,那盒參茸卻讓他犯了難,按太醫的方子,根本沒有這類補品,而按他的理解,太醫給閻肅的方子里所用之物都是滋陰補氣為主,非參茸類大補之物。他細細思量之后,決定那盒參茸還是暫時收著,等以后閻肅身體恢復完全后再用。倒是那擔紫米很好,可以天天給閻肅熬粥吃。
卻說司馬浩云在摘星殿稍事休息后,就吩咐召鳳翎馬上進宮。
鳳翎不知司馬浩云有何事,從來沒有這樣召過他入宮的,便急急趕過來了。司馬浩云正在摘星殿的小書房中喝茶。
“浩云,我來了。”
“嗯,鳳翎,來,坐下。”司馬浩云指著小幾的對面。
鳳翎依言坐下。
陸安慶馬上上茶,然后便悄悄退下了。太子早已吩咐,鳳大人來了之后,所有人等不得在旁侍候。
“浩云,你在宮里這幾日,休息得不好么?”鳳翎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臉。
“還好吧。我這次召你來,是想聽聽你這幾日的調查結果的。”
“是。鳳翎已親自找那葉思涵談過了,據他所述,那襲擊之人不象是楚國人士。”
“怎么說?”
“是。據他所述,那襲擊之人身材高大魁梧,雖然蒙著臉,但那雙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似乎是塞外之人,眼珠子竟是泛綠色的,只可惜頭發被頭巾完全包住了,看不到發色,但猜想,很可能那頭發也會暴露刺客的身份,所以才刻意包得如此嚴實。而那一路棍法甚是威猛,那鐵棒份量也極重,如果繼續交戰,葉思涵只有一把長劍,完全沒有把握贏得了那人。他后來仔細思量也覺得甚是奇怪,如果那人痛下殺手,小閻肯定沒命。就算后來他跑來了,那人也不見得會落敗。但那人,居然只是稍為過了幾招就跑了,就好象一直在等著他的出現一般。而按小閻的說法,那人竟是一路追擊了他超過一炷香之久,如果那人真動手,估計十個小閻也沒命了。”
“所以,也證實了我們最初的猜想,那刺客根本不想傷害肅兒,竟是為了故意驚嚇肅兒的?”
“對方真正想要驚嚇的不是小閻,而是太子。”鳳翎憂心地說,而且,對方居然深知如果驚嚇了閻肅就必然能動搖太子。到底為什么?難道真的是羅生門的人干的?這一切是否跟韻晴軒的人有關?
“那么,賀之榮又是怎么回事?”
“我昨日去看過之榮,他傷到肋骨了,要臥床休息。據他所說,那蒙面人對他是毫不手軟,一招制勝的。”
“大年初一,他為何會出現在棲霞寺的?”
“他說,他跟葉思涵約好了一起拜訪正一大師。”
“哦?那么,葉思涵是早就知道賀之榮是會來棲霞寺的了?那么,會不會……”
“浩云,如果,對方其實是想對付賀家的話,那么又何必中途改為對付小閻呢?可見之榮的出現,是個意外。那蒙面人可能一開始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他,為防出現其他意外,所以干脆就下狠手先傷了他。”
“嗯,還有什么發現么?”司馬浩云心想:什么人會知道肅兒對于本君的重要性?什么人想要通過肅兒來打擊本君?如果是韻晴軒的人,也許會借題發揮,但是,光只是驚嚇肅兒而不帶一點傷,似乎不會是羅生門的慣用伎倆吧?
“這幾日,閱風樓已仔細查了棲霞寺,也查了正一大師。正一大師確實在那竹林子的最深處靜修,而大年初一那天,葉思涵也是去拜見大師的。這些年來,葉思涵每年的大年初一都會去棲霞寺拜見正一大師的。所以,只要稍為調查一下,都會知道葉思涵必定會在那里出現的。只是,據小元所述,他們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出門前才決定去棲霞寺賞花的。按理不應該有人能預先在棲霞寺里埋伏著等小閻。而且,如果是越王府內有奸細,那也需要時間去報告對方,而對方也需要時間安排計劃的,但那天的情況卻好象早就有人在那林子里等著小閻了。”
“就算對方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也不能確定肅兒會一個人跑到那竹林子里去吧?”
“正是如此。除非,除非,對方使了個什么法子,逼得小閻一步一步的完全按了他們的安排來行事的。”鳳翎眉頭深鎖,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對方實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司馬浩云臉色有點發白。
“嗯,只要確定了小閻的目的地,那么,要他們按安排來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么說?”
“鳳翎以為,如果王府內有奸細,當小元他們出門時就加急報告了他們的行蹤,那么對方可以做兩手準備,一方面,在路上想辦法拖延他們的行程,以有更充分的時間在棲霞寺布置;另一方面,那刺客也許早就在城外等候著,只要飛鴿傳書,吩咐他如何行事便可,那他在城外先到棲霞寺做好準備就極為便利。
我昨日晚間也找小元細細問了那天他們出府的情形。那天,小元跟小閻商量去棲霞寺的時候,旁邊只有兩個侍候早飯的小廝,然后,出門的時候才吩咐李飚和田靖跟隨,李飚和田靖就一直跟隨著他們,沒有離開過。因此,李飚和田靖可以基本排除嫌疑,但是,我也派了人盯著他們了。至于那兩個小廝,倒是一直呆在府里沒有出去,但是,保不定早就用其他辦法把消息送了出去了。所以,我也派了人盯著他們了。”
“如果對方在他們出門之后才知道目的地,那就需要時間在棲霞寺安排一切……”
“對,假設對方已經知道小閻的目的地,在路上要拖延他們也不難。大年初一本來就很多百姓出來游春,只要多派些人扮作老百姓故意阻在他們的馬前,他們必然只能慢行。小元說,那天他也有種感覺是有些人是故意圍過來的,而且還一直跟著他們直到出城。光是出城那段路就走了很久。”
“嗯……”
“然后,就是如何把小元他們分散開了。假設那棲霞寺的香火本來沒有那么旺的,上山的人本來也不是太多,但是,對方也可以安排一些人扮作老百姓擁在那路上,特別是多安排幾頂轎子在山路上走。那么,小元他們也就不會考慮騎馬上山了。于是,就要有人在山下看著馬匹。這樣,至少,李飚和田靖就有一人被留下了。而小閻本就是武將,很可能根本就不會打算讓李飚和田靖他們陪著上山,加上山上人也多,于是,陪小閻上山的就是小元了。”
司馬浩云默默點頭,確實,如果他在現場,也不會起疑心。
“然后,上山的路上人多,轎子多,不時地有小孩子打打鬧鬧的,那幾個把小元和小閻分開的孩子就很有可能是特意安排的,他們不可能對那些小孩子有防范之心,而事后也不會記得那幾個小孩子是什么樣子。好,當小閻和小元分開之后,只要再派人刻意把小元阻撓一陣子,讓小閻和小元越離越遠,到最后,是小閻一個人上了山。”
司馬浩云怔怔地聽著他的一番長篇大論,忍不住插口道:“就算如此,對方怎么就能確定肅兒會一個人進寺里,而且還是走的側門,而且進去之后還往那林子里走去?”
“嗯,這個可能就有點取巧了。當時棲霞寺的大門外守著幾名和尚,說是人多,要分批進入。小閻暫時不能從大門進寺,他要不然就在外面等小元一起,要不,就是找個地方進去。于是,那個小側門就是專為等著小閻的。說到為什么對方會在林子里等著小閻,我倒不覺得那刺客一直呆在林子里等著小閻的。我覺得那刺客應該是看到小閻進了那小側門之后才開始跟蹤他的。至于小閻居然進了那林子之中,也許并非那刺客所愿,因為他根本不想傷了小閻的性命,萬一沒人來救小閻,他就得改變計劃了。今早我特意去那竹林子走了一趟,現場早已被大理寺封了,所以那些倒下的竹子并沒有人動過。我去那里仔細的查過,那刺客是盡力把小閻往那靠近正一大師的地方趕的,可見他是希望有人跑出來干預的,而且,他也知道那里有人。”
“也就是說,對方知道棲霞寺的情況,而且,說不定,棲霞寺里本來就有他們的人。”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棲霞寺的管寺主持說,那天在大門守著不敢讓太多人進去,是因為收到消息說會有幾位尊貴的夫人來上香,他們不敢怠慢,怕寺內閑雜人等太多,沖撞了貴夫人,所以才安排人在大門外守著。至于那側門為何會開著,也是因為那個原因,準備如果貴夫人們來了,前面大門不方便進來,就改在側門進也好。”
“那么,那天到底是哪幾位貴夫人去棲霞寺上香了?”
“那主持不肯說,說出家人不便透露貴夫人的名諱。”
“哦,既然不肯說,鳳翎莫非認為那些貴夫人中有可疑之處?”
“所以,我也派人去暗中調查究竟那天到棲霞寺上香的貴夫人都有哪幾位。按理,一般京官夫人都會選擇在城內的大相國寺上香的,極少到棲霞寺那種小廟上香的。如果能查出是哪家的夫人居然跑到棲霞寺上香,也許,對方是什么人也就浮出水面了。”
“嗯,這兩天本君也在細細分析此事。鳳翎,你想想,如果本君被留在王宮之中,甚至被留在京城不走了的話,對誰最有利?”
“什么?把太子留在京中?”鳳翎愣了,他倒沒有想到這個,不禁陷入深思之中。
司馬浩云也不催促他,自己也默默地思考著。
“浩云,如果說,把太子淹留在京城,那么,南疆永州就需要馬上決定新的鎮南大將軍了。南疆重鎮,鎮南大將軍這位可不能長期空置的。”
“那么目前朝中有誰合適馬上去永州上任么?”
“沐王爺已是執掌西疆兵馬,而寧州離永州較近,快馬只需五日便可到永州界內,能最快執掌南疆的,就是沐王爺了。如果朝中讓沐王爺同時領永、寧二州之軍也不是不可能的。”
司馬浩云一愣:“如果浩寧執掌了兩州之軍……”
“那太子殿下的位置就有點危險了。”
“嗯……他要執掌兩州之軍的可能性很低,本君并不認為朝廷會這樣決定。”
“如果不是沐王爺,那么,朝中的大附馬郭將軍就是最佳人選了。”
“郭智林?”司馬浩云默默地想了一會兒,點點頭:“他也很有可能。不過,本君倒不認為他是最佳人選。”
“雖然大附馬帶兵征戰沙場的經驗不是太多,但是他是附馬,相對而言,對太子的影響不會太大。”
“那倒也未必,他的嬌妻可是浩寧的同母親妹妹。他應該會傾向于浩寧多一些吧。”司馬浩云沉吟著。
鳳翎想了想,說道:“嗯,這也有可能。”其實他平時也有和郭智林打交道,郭智林城府極深,從來沒有透露過他會支持哪一位王子,而庶王子之中,最有實力爭太子之位的就是司馬浩寧了。
“而且,對于鎮南大將軍的人選,本君有絕對的優先選擇權,他們也應該能想到,本君不可能選擇那些對本君不利的人選的。”
“那么,能不能問一句,浩云,你回朝之時,準備把這個鎮南大將軍之印交給誰呢?”
“嗯,你覺得玄武將軍如何?”
“什么?我二哥?”鳳翎吃了一驚,他二哥鳳曉如今駐梧州。
“對,鳳曉是個不可多得的帶兵之才,本君對他甚為欣賞。而且梧州離永州也很近。”
“可是,二哥他……他并不是很認可……當今太子的……”鳳翎遲疑著終于說了出來。
司馬浩云一笑:“那有什么關系?他也并不認可任何其他王子,特別是浩寧,早在當年少年軍訓練之時,本君就看出來了,鳳曉對浩寧是極不以為然的。”
“是,二哥是不喜歡沐王的,但是,浩云,二哥也不見得會唯你之命而從呀。”鳳翎很老實地說,他一向對司馬浩云都是推心置腹的。
“難道你認為那上官天宇會唯本君之命是從么?”司馬浩云笑道,“本君需要的是一員可保家衛國的可靠大將,不是一個天天只會跟本君點頭哈腰的奴才。”更何況如今因為閻肅之事,那上官天宇說不定深恨太子呢。
鳳翎深深地看著他,傾心地說:“是,主君。”
“除了鎮南大將軍這個人選之外,還有什么呢?”
“如果太子被淹留在京城,而鎮南大將軍的人選還未定下來之時,永州那邊會不會有什么異動呢?”
“嗯,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上次梁國的陰謀被本君撞破之后,似乎消停了一些,但本君不認為他們會老老實實地滾回梁國了。不過,永州豈是那么容易就會被動搖的。”
“如果是趁你不在之時暗中做一些手腳卻是有可能的。”
“嗯,這個不可不防。不過,本君在回京之前也已做好準備了。”司馬浩云淡淡地說。
鳳翎想了想,忽然說道:“如果,大理寺以協助調查,未能結案之名,要把小閻留在京中呢?”
“什么?”司馬浩云一愣,“你是說,本君回永州之時,肅兒卻不能同行?”
“嗯。”
“這對誰有好處?”除了那個人之外。
“浩云,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為什么?為什么非要針對肅兒不可?”
“這也是我想好好查一查的事。小閻身上,可能有秘密。”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