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再說那種話了,害得公主和冷小姐對我的印象都變得不好了,你說是嘛?”他低沉的嗓音帶有一絲笑意。“晚點再聊。”
姚斌的儀仗候在大路邊,一邊笑一邊將凌挽歆迎上了他的轎子,他自己拉過來一匹馬騎了上去,便離開了。
“你……沒事吧?”冷紫文明顯感覺到了徐瀟然剛才的不對勁,關(guān)心的問。
他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眼底隱約有絲黯淡,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見,轉(zhuǎn)為如常的笑臉,若無其事的說:“沒關(guān)系……不好意思了,又被你看到丟人的樣子了。”
“這算什么丟人啊?”冷紫文安慰他說:“我也好害怕他的!從聽到他很厲害開始心里就要發(fā)怵,他突然出現(xiàn)后更是嚇得不敢說話!但是可能我沒見過他具體是怎么恐怖的,所以才能勉強站住吧……連你都這么害怕他,看來他真的是個可怕的大壞蛋!”
“哈哈……”徐瀟然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么了?”冷紫文撓著頭。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在某一點上和司群一模一樣。”徐瀟然微微一笑,徹底放松了下來。“足夠的天然溫柔但又有點傻乎乎的……有一種能夠吸引他人的力量。”
“唉?這算是在夸我嗎?”冷紫文張大嘴指向自己。
“你覺得是就是吧。”
“有人說過你很腹黑嗎?”
……
姚斌將凌挽歆護送回宮之后便打道回府,儀仗到了侯府宅邸前落轎。小廝抬起轎簾,姚斌從中走出。
一個在門前等候多時的隨從單膝跪在他面前復命。“侯爺,查到六公主今日的行蹤了!”
“哦?她做了什么?”姚斌微微瞇起眼睛。
“刈郡王之子徐瀟然帶她去了貧民窟,并與那的里正發(fā)生了沖突。”
“大半年不見,這小子一冒頭還真不消停啊,我真得派人去看看了。”姚斌跨進宅邸:“然后呢?”
隨從立刻跟上去,繼續(xù)回道:“他們把對方打了一頓……就離開了。”
“就打了一頓?”姚斌不相信的側(cè)過頭。
“是……只打了一頓。”隨從確定的回道。
“這哪夠啊。”姚斌輕笑一聲,展開折扇。“對我們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大不敬,如此重罪怎么能只是打一頓呢?傳出去也沒人能信啊!你去吧。”
“是。”隨從心領(lǐng)神會的點頭,領(lǐng)令退去。
“唉,又惹公主殿下生氣了。”姚斌在原地自言自語:“不過我干過的能惹她生氣的事可太多了,連我自己都快記不全了……既然如此我就再送她一份大禮吧……”
他的眼睛里閃射著兇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
膽敢阻礙我對那位大人深厚愛意的家伙,必須得付出點代價才行。
“這是怎么回事?”成司群心情煩亂的扶額,向湯恩昱質(zhì)問:“為什么她沒有和我們傳送在同一個地點?”
湯恩昱推推眼鏡,平靜的解釋:“我的空間傳送魔法目前存在百分之零點七三的幾率會出現(xiàn)地點偏差和失誤。我認為,是由于她Queen體的體質(zhì)在某些方面上與傳送魔法的相性極差,導致……”
“好了,我知道了。”成司群示意他停止。他站起來在房間轉(zhuǎn)了幾圈,說:“木瓜,我們出去找找吧。”
鄭穎竹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成司群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微笑著說:“你留在這里,萬一她自己找到這了呢?”
鄭穎竹猶豫著點點頭,說:“好,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如果紫文回來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成司群和湯恩昱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成司群越想越窩火,大步流星的越過了人群,繞到一條小巷里狠狠的對著瓦墻踢了一腳:“可惡!要是她就這么丟了怎么辦啊!”
湯恩昱停下腳步,雙眼直勾勾的瀏覽著手機屏幕:“你好生氣啊。”
“啊!沒錯!”成司群大吼一聲,抬起了自己的腳:“啊……疼……”
“小心點。”湯恩昱說。
“我很生氣!”成司群向空氣揮去了一拳:“我最后一次見冷老大的時候……他拜托我要好好的保護好她……”他停頓了一下,顫抖著說:“那可是……冷老大第一次拜托我……我一直都追在他身后的……拼命的、無論怎樣都追不上……可他停了下來特別拜托了我……我本來想著,絕對要做好然而卻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還有那個土豪固執(zhí)女、我明明那么自信的向她打了包票的……”
“你是因為責任感在困擾嗎?”湯恩昱問。
“也許是吧。”成司群搖了搖頭:“但是我就是很生氣!我必須要把她找回來!”
“哦……”
“你怎么這么淡定啊?”成司群問。
湯恩昱回答:“我覺得她不會丟,她有那么蠢嗎?雖然看起來很蠢。”
“可她是第一次來這里耶!”成司群焦急的攤開手。
“我也是第一次。”湯恩昱說。
“你……”不行,沒法交流。成司群看著面無表情的湯恩昱無語的放下了手,這時他兜里的手機震動了,拿出來一看是鄭穎竹打來的。
他們是用魔法通信的,早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就應該在來華夏之前就把通信的魔法教給冷紫文了。成司群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喂?”
鄭穎竹驚喜的聲音:“紫文!紫文回來了!”
“啊?什么?她怎么找到這里的?”
“啊……嗯,還有一個小哥送她回來的,但是他到了就走了說是有事……”
“誰,誰啊?你沒問嗎?”成司群追問。“長什么樣子?”
“沒來得及……”鄭穎竹很尷尬。“和我差不多高?黑頭發(fā),長得很好看……”
“啊……”成司群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瀟啊,回頭得去謝謝他,不過他倆是怎么碰到一塊的啊?”
“你問紫文吧,我上哪知道去。”鄭穎竹將手機交給冷紫文。
“那個,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冷紫文說。
“沒事就好,我們……”成司群話沒說完,只見湯恩昱突然蹦起來一把搶走了他手上的手機,放到自己耳邊:“你好。”
“你、你好?”冷紫文有點懵。
“再見。”湯恩昱說完就把手機掛了,還給了成司群。
“你干嘛?”成司群一臉疑惑的接過手機,他完全沒明白湯恩昱這一通操作是在干嘛,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耶。”湯恩昱好像很高興的在原地蹦了一下。
???
成司群更看不懂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木瓜你現(xiàn)在很高興嗎?”
湯恩昱點頭:“是,我非常高興。”
“看臉完全看不出來。”
“維持表情會讓臉部肌肉疲勞。”湯恩昱說:“放松肌肉,保持無表情是最輕松的。倒是你,每天做那么多動作,表情又那么夸張,不會覺得累嗎?”
“哈?”成司群被問傻了。
“不理解。”湯恩昱說。
“我也不理解你……”成司群聳了聳肩。“既然冷紫文沒事我們也回去吧。”
“太殘忍了,那么多人、一瞬間都……”
“喂喂、發(fā)生了什么啊?”
不遠處,幾個百姓在交談。
“在說那位公主殿下啊,聽說稍微一不順心居然把整個貧民窟給燒掉了!”
“又是她啊。真是的,無論是皇族還是貴族,那種整天就知道折磨壓迫我們的、又驕縱又殘暴的家伙……最好快點死…”
“噓、隔墻有耳,你也想被人從頭到腳切成兩半嗎?”
成司群停下了腳步。
他們……是在說什么啊?
“嗚啊!好殘暴啊!不過這種事對那些大人物來說是家常便飯吧?隨手捏死一個人什么的……”
“我也好想試試,把一個人給弄死啊……哈哈哈哈!開玩笑的!那樣做我就會死了,我可不想……”
就算是臨近了夏祭前夕,可這里的人居然已經(jīng)扭曲成這樣了嗎?曾經(jīng)來過幾次,成司群對于這個國家的“真相”有所了解,那就是——
所有的和平盛世,都是依靠神姬的魔法來維持的。
越是臨近夏祭,魔法的效果就越弱,普通百姓心中平日里被魔法壓抑的惡就會越活躍。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月煊帝國最亂的時候。
“貧民窟怎么了?”湯恩昱拉住一個路人問。
“你看那邊。”路人恐懼的指向貧民窟的方向,這里離得比較近,清楚的看到那里正升起烏黑的濃煙,還能看到一些火光。“全燒著了,鏈接那邊的長橋也已經(jīng)被砍斷了。”
“那那里的人怎么辦?沒有人去救他們嗎?”成司群按住路人激動的問。
“誰能救啊!”路人大喊一聲抱著頭甩開成司群:“你是哪來的外國人嗎?這明擺著是上面想要那些貧民們死,誰敢救?橋都斷了,過不去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說完就逃走了。
“我不信這是歆歆干的!”成司群朝著貧民窟的方向飛速跑去。
到了城門,兩個官兵正在鎖門,成司群沒有理會他們,翻身躍起踩上城墻直接翻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