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啊小舅。聽說你今天被凌挽歆給罵了?”少年問。
“是啊。”姚斌搖著頭品了一口酒:“還有誰是她不敢罵的嗎?連你這個親哥哥,高貴的皇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我一個外戚能拿她有什么辦法。”
“嘖。”少年不爽的冷哼一聲,一把推開離他最近的舞姬,一眾舞姬立刻嚇得伏在地上。“那個瘋丫頭,她就是得意忘形得寸進尺!整天仗著自己神姬的身份肆意妄為!真是氣死我了!”
皇帝為了不再重蹈當年十王奪嫡時四十多個皇子皇女自相殘殺的覆轍,只生育了相對來說較少的十名兒女。其中四位皇子,六位皇女。而這個少年就是月煊帝國的第三皇子凌宛延。
大皇子前不久被封為太子,二皇子雖然很有才華,但是兩年前因為意外變成了無法行走的殘廢,四皇子也在兩年前因病而薨。而三皇子凌宛延正是所有皇子中最沒用的那一個。雖然不得父皇喜愛,但由于皇子的身份,凌宛延的小生活過得還算是瀟灑,基本上到哪都是橫著走的,他最喜歡的就是無論他做了什么都會來幫助保護他的小舅姚斌,從小就和他黏在一起。
“你就說她吧!父皇那么疼愛她!給她選了那么多名門公子陪她,給她隨便挑!隨便挑!她呢?”凌宛延越說越上頭,覺得很氣憤的一敲桌子:“這什么待遇啊?哪有男人排著隊被女人挑的啊?除了凜陽郡主那個男寵多的數(shù)不清的浪貨整個月煊都找不出來第二個像她這樣的女的了吧!”
“那位郡主不是你的未婚妻嗎?”姚斌覺得好笑的放下酒。
“讓她滾蛋!誰稀罕這樣的未婚妻,她居然還揚言要和本皇子比誰給對方帶的綠帽多簡直是瘋了!”凌宛延呸了一聲,越說越氣,氣得直接站了起來。“那我能輸嗎?我要是輸了還是男人嗎?小舅你說是不是?”
“你倆倒是挺般配。”姚斌笑了一聲。
這時,有一位二十幾歲的白衣女性從門外敲門走了進來。她就是黑寶石商會——不,暗域的第七座使沈晞。
沈晞一進門就看到被舞姬包圍正在上下其手不亦樂乎的凌宛延,有些嫌惡的轉(zhuǎn)過頭,大步走近了坐在正座的姚斌。
“您這侯爺?shù)娜兆樱^的挺悠閑啊?”沈晞一開口就毫不客氣。
“哪有……每天都活在刀鋒上呢。榮華富貴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享受的。”
“您今天在街上遇到了冷紫文,大小姐已經(jīng)知道了。”沈晞冷冷的說。“她讓我來看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會把她放走,難道您不知道大小姐很需要Queen體的身體嗎?”
“唉……?小舅,這個美人是誰啊?”凌宛延突然從人群中探出腦袋,他一眼就看到了氣質(zhì)優(yōu)雅清冷的沈晞,頓時來了興趣。“是你的手下么?可以把她送給我么?”
本來很鎮(zhèn)定的姚斌頓時變了臉色,他沉下了臉。
沈晞惡狠狠的瞪了凌宛延一眼,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
“你給我消停點!別擾了貴客的興致!”姚斌一喊就嚇得凌宛延頓時沒了聲音,他本來還想繼續(xù)說這個女人他很喜歡。
“不好意思。你不要在意他。”姚斌陪笑著說。
“大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您要么就做徹底些,把她抓來交給大小姐或者直接殺掉。”沈晞冷著臉繼續(xù)說。“要么以后就不要多做無聊的事。”
“我做了什么嗎?我不是因為什么都沒做現(xiàn)在才被問責(zé)的嗎?”姚斌很無辜的攤開手。
坐在一旁聽兩人對話的凌宛延此時非常納悶,這個女人到底是干嘛的?她居然敢這么和權(quán)傾朝野又是第一強者的小舅說話,而那個喜怒無常的小舅還對她客客氣氣的?甚至還為她兇我這個高貴的皇子!
啊!我想到了!她一定是小舅新納的寵妾吧!凌宛延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他站起來笑嘻嘻的說:“小舅,我今天先走了,你們玩好啊~”舞姬們也連忙跟在他后面退去。
趕緊滾吧蠢貨!姚斌在內(nèi)心罵道,他對這個外甥除了利用以外并沒有什么真情實感,等下還得把那群女人解決掉才行,真麻煩。
“您的做法我實在是無法茍同……”凌宛延離開后,沈晞冷著臉說。
“噢等等……不會吧?你是說那家伙嗎?該不會事到如今大小姐同情心大發(fā),不忍心了?”姚斌反而越想越覺得有趣,他又吃驚又懷疑的笑著問。
沈晞回道:“怎么可能。大小姐只是覺得您很礙眼、很麻煩、想讓您低調(diào)……不,立刻消失在她前期的計劃里。”
姚斌聽罷,心里開始盤算著怎么把眼前這個句句帶刺表情冷的像冰塊一樣的女人給除掉。她對自己的厭惡連一絲偽裝都沒有,表達的又直接又明顯,他無法忍受任何不服從自己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整天在慕瞳身邊處理文書和下達命令,要是想動動手指嘴皮打壓自己,還不是容易的很。這個女人每天都可以近距離的接觸自己憧憬崇拜無比深愛的——如同高嶺之花完美無缺一樣的慕瞳,實在是罪大惡極!無法寬恕!
“啊,好。”姚斌敷衍的說。臉上的表情卻是客套的笑容。“我向你保證,不會再和冷紫文扯上關(guān)系了。”
沈晞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沒過多久,一個小廝敲門通報:“侯爺,戶部侍郎之子寧蒙公子求見。”
他來干嘛?這個時候來找我,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姚斌心里想道。“傳他進來吧。”
小廝應(yīng)聲退去,很快,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輕青年出現(xiàn)了,他就是寧蒙。寧蒙今年十九歲,是戶部侍郎的長子,前不久剛參加過科舉中了探花,被封為翰林院編修,雖然現(xiàn)在品級不高,可是升遷之路通暢,再加上他出身名門,平步青云可謂是指日可待。
寧蒙見到姚斌,恭敬的大聲行禮:“在下見過侯爺。”
“請坐。”姚斌笑著對他說。
寧蒙在側(cè)座坐下,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
“有話便說,你是有事要求我吧?”姚斌直截了當?shù)恼f。
“啊……”寧蒙忐忑的又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說:“您是否知道,六公主殿下要選駙馬的事?”
寧蒙見姚斌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便壯著膽子繼續(xù)說道:“在下實為此事而來,還請侯爺助在下奪得駙馬之位。”
“我有一事不解,你放著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和這駙馬較什么勁呢?”姚斌瞇著眼睛看著他:“眾所周知,非皇族出身的駙馬不得當官,而且六公主在坊間的風(fēng)評也是極差,多少人聽到她要選駙馬都是避之不及,你倒好了,反著來。”
“我……我……”寧蒙一時有些語塞,他硬著頭皮回道:“實不相瞞在下對公主一心一意,此心天地可鑒!如若侯爺助我,在下今后必對您鞍前馬后唯首是瞻……”
“可……”姚斌打斷他:“聽說你妹妹前不久剛嫁給了孝親王世子做了側(cè)妃,你這樣怕是不妥。”
“實不相瞞,愚妹去做側(cè)妃這件事在下從一開始就是反對的!”寧蒙立刻說道。“孝親王世子乃皇后一派,可在下無論如何都想要站在您!站在陛下這一邊!”
“哦?那你想讓我怎么幫你?”姚斌玩味的笑。
“在下覺得中央將軍之子是最大的敵人。”寧蒙說道。“如果能夠勸退他是最好……實在不行就……”
“殺了他?”姚斌開玩笑的問。
寧蒙聽罷頓時心虛的慌了陣腳,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是想說……實在不行就……就……就只能和他公平競爭了……”
“我倒是可以幫你,但是我想提醒你……”姚斌看到又有一個小廝前來通報,笑道:“你最大的敵人可不是他。”
寧蒙不解的跟著姚斌走出房間,來到院子里。兩名小廝抬著一個擔(dān)架,擔(dān)架上似乎躺著一個人,被一塊黑布蓋住全身。
“送回來了?”姚斌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是。”小廝回道。
“這是什么?”寧蒙好奇的問。
“寧公子,見過死人嗎?”姚斌打量著寧蒙,笑著走到擔(dān)架前將黑布一把揭開。
“啊!”寧蒙低叫一聲,捂著心臟慌亂的向后退了一步。
擺放在眼前的是一具男人的尸體,他雙眼還驚駭圓睜,直直望向黑暗的夜空,院子里的燈火劈啪作響,陰影晃動著投在尸體上,恍惚間尸體似乎還在微微起伏一般。
寧蒙臉色一白,有點反胃,作為一個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近距離接觸尸體他還是頭一回。
“太棒了。”姚斌看著尸體稱贊的拍拍手,嘴角拉起了夸張到詭異的角度。“滅口的還是這么干凈利落,真的是一個人都不放過啊。”
“您、您說什么?”寧蒙有些恍惚,小聲問。
“你一定想不到這是誰干的!”姚斌大笑著走近寧蒙,拍拍他的肩膀,寧蒙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毛。“我來告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