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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與你一同承受生命之痛

晴天霹靂的惡夢(二)

“38床,在不?會診的專家來了”,護士喊著我媽媽的床號。

“在,馬上”。此時,午休之后,我正在陪媽媽散步。以前日子過的苦,爸爸一直身體不好,還有年邁的爺爺奶奶,奶奶走了之后,爸媽把爺爺接到我們家,細心照顧著,家里好吃的,有營養的都輪不到媽媽。雖然媽媽身體一直都很健康,但確實為了這個家盡心竭力的去做,承擔著養家的重擔,盡心照顧著公婆和孩子,在我們心中,她是個好媽媽,性格溫柔,善良,樸實,從未有過半語嚴厲的話,也從未與人有過任何爭吵。即或日子過的再艱難,從小到大,我們從未見過她流過眼淚,或許這就是“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吧”,所以,在我們心中,她就是剛強的媽媽。陪床的日子,我讓她每日午休之后喝一袋牛奶,好吃的,有營養的都給媽媽,她過的不容易,一輩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誰曾想到邁入老年的她,也會在醫院里“散步”。

“你這個甲狀腺之前看過了嗎?”專家問到。

“看過了”。然后我把在醫生辦公室里給媽媽做過的檢查和結果又重新給專家說了一般,答案沒什么兩樣,專家說:“沒事,定期復查就可以了”?!昂玫?,謝謝醫生?!蔽倚χ鴮<抑v,然后拍拍媽媽的肩膀,“放心了不?媽媽,我就說么,沒事的”。

送走甲狀腺專家之后,我繼續在零食中給媽媽找好吃的。“媽媽,給您削個蘋果,怎樣?”“好啊,我一個人吃不了一個,咱娘兩吃一個行不?”“行”,我溫柔的回答媽媽。

媽媽是個溫柔的人,這么多年,姊妹們中最屬媽媽給我看孩子的時間長。兒子小的時候,是媽媽放下手中忙碌的工作,只要我這里有需要,媽媽什么話都不說,第二天立馬到我這里報道,連爸爸都說:她最喜歡的就是來我這,我也最喜歡爸媽都住在我這。小時候,習慣了一家人圍坐一旁的熱鬧氛圍,長大了,我喜歡家里熱熱鬧鬧的,不怕人多,就怕冷清,喜歡生活中充滿煙火氣息。所以,房子越換越大,也就更加喜歡爸媽在這住。媽媽格外喜歡來我這,我和愛人忙于工作,也就把看孩子的重擔交給了媽媽,她是個好姥姥,兒子和他的關系很近,從未對兒子紅過臉,只要兒子有求,在她那必應,好在兒子從小到大很懂事,學習還好,以至于作為姥姥的她,每每提到兒子的時候,都特別驕傲。但就是這樣的關系,才會讓姥姥走了之后,兒子的心里難以釋懷。雖然他不曾向我表達,但我能感受到他一次次對著不再回應他的姥姥的微信中,述說著難以表達的思念。。

我也是!媽媽的微信早已沒有了回應,但我仍不甘心,也好像她從未離開,所以,我曾經在每一個難以熬過的深夜,打開媽媽的微信,一遍又一遍的發著信息:“媽媽,我想你了!媽媽,您回來吧。媽媽,您過的好嗎?媽媽,您一定希望我快樂,對嗎?”而微信的那一端,卻從未再有過半句回復的話。也正是這樣的感情,使我久久不能釋懷,不能接受媽媽的離開。這么多年,我性格急,脾氣有些暴躁,有時說話很剛硬,亦或是對爸爸,也會失去忍耐和溫柔,但唯獨對媽媽,我從未順著性子來,都是擰著性,忍者性,溫柔的回答媽媽的問題,耐心的在沙發上陪伴媽媽述說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談趣事,或許媽媽喜歡來我這,也是喜歡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吧,我從不背逆她,都是順著、陪著,我也喜歡聽她說“閑事”,每每到我家,我都會陪她聊到很晚,她也會住很長的時間,才會離開。我很樂意她住在我這,我陪她逛街,帶她去吃好吃的,買好看的首飾,我對她說:“媽媽,人家媽媽有的,我媽媽也會有的。”于是,她也就有了很多的小玩意。。她高興,我也歡喜。

“38床,又哪去了,查血的專家來了?!?/p>

吃完蘋果之后,又一輪的“散步”又開始了,“來了。”

“你這個血項有些不正常啊,白細胞的數據怎么這么低?之前查過血嗎?帶來結果了嗎?拿出來我看看?!睂<覇柕?。

“有的,我都帶來了,您看看,醫生,這是6月的最新查血結果。那時候查的沒事哦,這不就是白細胞有點低,我媽媽就是胃里不舒服,有點懶,不想動,不想吃東西,醫生,血沒事不?”我急促的問道。

“現在不好說,但有些異常,要想知道有沒有事,需要做進一步檢查,你們商量一下,做個骨髓穿刺吧,有點疼,費用也不低,你能做的了主嗎?給你大人商量一下。需要做的時候,給醫生說,他們這邊可以安排?!?/p>

“謝謝醫生,我們商量一下”。

送走了血液科專家,我給媽媽商量,“媽媽,咱得做個骨髓穿刺,做個吧,反正咱就是來檢查的,做了沒事,咱也放心了,省的折騰一次,不舒服還要回來,對不?”

“做吧,咱就是來檢查的?!眿寢尰卮鹬业膯栴}。

“對了,既來之,則安之,我現在就去找醫生說去?!?/p>

“醫生,查血的專家來了,說我們需要做個骨髓穿刺,那就做吧。另外,胃鏡給我們安排了嗎?幾天了,該做胃鏡的不?麻煩您了,醫生。”每一次來醫生的辦公室,腳步是輕盈的,心情是放松的,以慣性思維解決著這次的問題。沒事,這就是我對這次帶媽媽來看病給出的診斷,又好似我比專家還專家的結果問題。

“安排上了,先做骨髓穿刺,這個做很快,結果出的慢,一天吧,等出了結果,咱就做胃鏡,如果都沒事,出院也很快?!?/p>

謝謝醫生,在客氣的回復中,我飛奔到媽媽身旁,“媽媽,準備一下,咱去做骨髓穿刺,聽說做這個有點疼,您等著,我去借個輪椅,推著您去?!庇谑牵瑡寢屧跍蕚淙z查的物品,我拿好材料,推著媽媽去做骨髓穿刺。。

等待的過程不算漫長,很快就到了媽媽,媽媽很堅強,是個能吃“疼”的人,在平常人依然接受不了的疼,在媽媽那里,都是很輕松的“沒事”,幾分鐘后,媽媽從手術室里出來,“媽媽,疼不”,還是那句“沒事,回病房吧?!?/p>

“回,又檢查完一項,回病房吧,到我買飯的點了,您等著,我去看看有啥好吃的不?吃完,我去單位加個班,您別等我,先睡,我8點多就回來了,行不?”“行,我啥事沒有,你該忙就忙?!?/p>

晚飯過后,我趕快收拾完東西,去單位加個班,剛到單位,一個電話,打破了所有的安寧。。一個電話,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惡夢。。。從此,我的生命不在平靜。。。這場惡夢遲遲醒不過來。。

恩月愛陽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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