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味。想著李莊雅和楊懷安。金杯玉盞,春風一度。
我沒有任何抱怨。一個獨身女人,賜予你生命,令你衣食無憂,再苛求就太過份。
李莊雅從不放過份關注在我身上。潛移默化,教我自強自立,要懂得為自己盤算。她保養得當,又有萬種風情手段,男人無不俯足投誠。
手機響,我接起:是章立楠:
“沫沫,晚間如何安排?要不我來接你?”
我身邊亦不乏異性。
“無事可做。”我答,“呆在家里望星星——要是城市還有星空的話。”
“我來接你?”他試探。
“不必。明日早班,想早睡早起養好身體。”
收線。我不是很喜歡章立楠,但是亦無必要弄到撕破臉皮。他偶爾請我吃飯,看電影,去PUB里開威士忌。
我去過他家。城市中央,七十平。對面是武林廣場,晚間有五色霓虹。
他家潔凈,酷似他的外形。像一株筆筆挺的小喬木。
章立楠父母都是教師,他子承父業,算是個“灰領”——常年吃粉筆灰。我覺這種職業簡直是對人的戕害。
吃完面,慢吞吞挪回家。臥在沙發看秘境追蹤,一架疑似UFO降落的巨大窟窿,秘林叢中出現。
我對UFO不感興趣。不過相信外太空有其他生物存在,無須氧氣也能自由呼吸。
也許長三只眼,類似遠古傳聞中的二郎神。
章立楠堅持不懈:
“沫沫,我恰好路過你家,能上來坐坐嗎?”
恰巧?他家到我家十二站路,他會騰云駕霧壓縮路途?
“我不在。”我說,“剛打車出門,約關盼盼逛街。”
越來越佩服自己。說謊能夠面不改色。
“那算了。”他囁嚅,“本來想看看你。我們一周沒見面了。”
一周如何?若我嫁了,一輩子也可能不見面。
我跑到窗前偷望。果見章立楠垂著頭,頹喪如斗敗公雞。
忽然動了點側隱之心。然而想起李莊雅的話:她說對不喜歡的男人慈悲,即是對自己殘酷。
一念閃過,硬下心腸。回身繼續看UFO。
手機又叫。以為仍是章立楠,索性不聽。可是它堅持響個不停。
我按免提鍵,語氣不善:
“說了我在逛街。”我說,“你真想見我,下周可以請假不教學生,專門候守柜臺旁邊。”
“我下周用不著請假。”陌生的男音,“你怎么排班?”
我臉赤到耳根,慌亂中摁錯掛斷。再接起,那邊男人朗朗笑:
“李沫沫,我非常恐怖嗎?”
“我認識你?”看一看,來電號碼陌生。
“我們見過。我是梁祖。”
原來是他。一面之緣,如何有我電話?
但我好奇,決意單刀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