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完全地來了,風吹在臉上,像針刺一樣疼。太陽也怕冷,每天躲在云里,總是不出來,月亮倒來的勤快,太陽還沒回家呢,月亮就掛在天上了。
“我們走走吧。”我跟在她的后面一言不發。“你還記不記得得,我們剛做同桌那天晚上。”我當然記得,那時剛分班,我在班上一個人都不認識,只能一個人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我本以為我將保持這樣直到高中畢業,可這時她坐了過來。
“同學打擾一下,我可以坐這里嗎?”我抬頭什么話也沒說——她實在太美了,看著她的臉,我深深地陷了進去,過了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
從那之后我們就做了三年同桌。“我那時還在想,這個人怎么不理我,這么高冷嗎。”我一言不發。
我們繼續走,看到河對面那座早已廢棄的游樂場。
“看那個游樂場!你還記得嗎?”我當然記得。那天是我專門挑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穿上我僅有的一件名牌衣服,還是趁著打折的時候買的。
我和她在游樂場玩了一整天,她玩的項目和吃喝的東西都是我付的錢,這對于一個農村的孩子來說注定是沉重的,為了這次出行,我特意啃了兩個月的白面饅頭。
后來我和她坐摩天輪,正好趕上晚上的煙花秀。我和她擠在一起,透過那小小的窗戶,看著外面絢麗多彩的煙花。
是時候了,我想。我對著她說:“我……我喜……喜……”明明我不斷地給自己加油,可真到了時候,又泄了氣了,她微笑著看著我:“我們在一起吧。”“還記得那次你吃了兩個月的饅頭,跑操的時候還暈倒了。”我一言不發,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們繼續走,走到了一座荒廢的車站,她說:“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去研學旅行那次。”
我當然記得,那個時候我們剛確立關系不久,班上還沒人知道這件事。上車選位置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平常穿校服看不出來,一換上自己的衣服我才發現,他們全都穿著名牌,楊爾也不例外。
我本來想挨著楊爾坐,可被那些富家子弟或者相貌出眾的人搶奪了先機,我只能坐在角落遠遠地羨慕他們,陷入深深的金錢與容貌焦慮之中。
“我記得那次你好像很傷心,我找你聊天你也提不起興趣,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一言不發,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
這條路怎么這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