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沉默不語，修長手指夾起一支煙，“然后點燃！
他深吸一口，煙霧從他的薄唇緩緩逸出，繚繞在他冷峻的面龐周圍。
誰能想到，他已經戒了一個多星期的煙了！
“少抽點，嘴唇上的痂才剛長好！”商城皺著眉，說完便拎起醫藥箱匆匆離開。
商城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陸沉舟那如寒潭般的目光便掃向駱澤：“這個月獎金，全扣。”
“老大，我……”駱澤一聽這話，滿臉寫著不甘，他想垂死掙扎一番。
可當他對上陸沉舟那冰冷眼神，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咽了回去，氣勢一下子就蔫了下去，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陸沉舟將煙蒂狠狠按滅在煙灰缸里，站起身，朝著樓梯走去。
當他走到樓梯口時，卻停了下來。
“去，給我查一下那個沈虞。”陸沉舟微微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復雜情緒，“我要知道她的所有事情，任何細節都不許放過。”
“是，老大！”駱澤連忙應道，轉身就要去執行命令。
“等等。”陸沉舟叫住了他，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猶豫了一瞬，“著重查一下，她有沒有談過男朋友，還有……有沒有和男人上過床。”
“額……”駱澤聽到這話，不禁愣了一下，心里瞬間明白了七八分。
原來老大嘴角那傷是那女人咬的！看來這女人，不簡單吶！
“耳朵聾了？”陸沉舟見駱澤發呆，臉色一沉，冷喝一聲。
“沒，沒聾！這就去，老大！”駱澤嚇得一哆嗦，哪還敢多停留半秒，腳底抹油般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
翌日，沈虞從金雀下班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廚房傳來聲音！
“阿慈……”
沈虞從夢中驚醒，立刻朝著廚房跑去！
此時的沈慈，像變了一個人，打砸著廚房里面的東西！
“阿慈……阿慈。”
不管沈虞怎么喊，沈慈都聽不到！
沈虞慌了神，沖到沈慈身邊，試圖抱住失控的她：“阿慈，你清醒一點，我是姐姐啊！”
可沈慈力氣大得驚人，一把甩開沈虞，眼神中都是瘋狂。
“別過來！”沈慈尖叫著，隨手拿起一把菜刀，在半空中揮舞，寒光閃爍，沈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虞強裝鎮定，聲音顫抖著安撫：“阿慈，把刀放下，咱們好好說。”
可沈慈充耳不聞，嘴里胡言亂語：“它們在追我，好多眼睛盯著我！”
豆大的汗珠從沈虞額頭滾落，她不敢貿然上前，怕刺激到沈慈，又怕她傷到自己。
沈虞跑到客廳，拿出他求著王金貴幫他買來的鎮定劑，給沈慈打了一針！
菜刀“哐當”一聲砸落在地，那聲響在寂靜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她的手不住地顫抖，慌亂地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在等待救護車的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
沈虞緊緊守在沈慈身邊，看著妹妹蜷縮在地上，眼神中滿是無助，她的心像被千萬根針扎著。
她擔心王金貴給她的是劣質藥，沈慈會倒地不起！
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劃破長空，將沈慈送進了醫院。
急救室外，沈虞來回踱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終于，急救室的門緩緩打開，沈虞一個箭步沖上前，“醫生，我妹妹怎么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眼中滿是同情：“沈小姐，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你妹妹的病情惡化得很快，神經紊亂葉呆癥在國內目前還沒有治愈的辦法，我們現在只能用藥抑制。”
“隨著時間推移，她的身體會對藥物產生耐藥性，到最后……很可能會徹底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完全失控的人。”
“現在國家有專門收治這類病人的醫院，從長遠來看，把她送進去或許是個比較好的選擇，那里有更專業的護理。”
沈虞身子晃了晃，她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點了點頭：“謝謝您，醫生。”
醫生離開后，沈虞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抬腳走進病房。
沈慈已經醒了，正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又自責：“姐，都怪我……我只是想給你做頓飯，可我連飯都不會煮，我很沒用！”
看著妹妹滿是愧疚的模樣，沈虞眼眶一熱，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她強扯出一抹笑容，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沈慈的頭：“傻丫頭，說什么呢。”
“不怪你，等姐多掙點錢，就帶你去國外治病。國外醫療技術先進，肯定能治好你的，相信姐。”
“姐，媽還在的時候就帶我去瞧過了，這病根本沒法治！醫生都說了，讓咱別白費力氣。”
沈慈的聲音帶著幾分頹然，她垂著眼眸，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傻丫頭，媽帶你去看的時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醫學發展得多快呀，新的技術、新的藥不斷冒出來，說不定就能把你的病治好呢。”
沈虞帶著沈慈回到家時，日頭已經偏西，她一頭扎進廚房，鍋碗瓢盆碰撞間，煙火氣息升騰。
看著妹妹吃下飯菜，沈虞心里五味雜陳，最近妹妹的病復發得愈發頻繁，身邊實在不能離人。
就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響起。
沈虞連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小跑著去接。
“阿虞啊，”經理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和愧疚，“你看找個時間來辦下離職手續吧。實在對不住，陸沉舟讓王金貴開除你。”
“你也知道，王金貴不敢得罪陸沉舟，胳膊擰不過大腿，我……我也沒辦法。”
沈虞握著聽筒的手猛地一緊，呼吸都滯了一瞬。
陸沉舟，這個名字就像一道陰影，瞬間籠罩了她。
陸沉舟睚眥必報，她不該抱有僥幸！
如今，真如他所言，在這云城，怕是再難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阿虞？阿虞，你在聽嗎？”經理的呼喚從聽筒傳來。
“嗯，我在。”沈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這個月工資我給你按整月算，算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點事了，真的對不住。”
“謝謝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