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一聽張氏的話,差點又被這個目光短淺的媳婦氣的胸口疼。
承哥兒今年才剛剛六歲,成親還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
老太太也不想再和這個媳婦說了,她側過頭對著云尚書問道:“你自己的女兒,你說怎么辦吧?”
得虧她對冉兒嫁妝一事過問了,不然要真讓張氏就這么把冉丫頭給嫁出去了,他們尚書府不僅得罪了鎮國王府,也得罪了孫家。
孫家雖然現在只有孫家二老爺在京城做一個正四品的御史,看似家族沒落單薄,但孫家可是那鐘鼎之家書香之族,豈是那么好得罪的?
雖然孫老太爺已經不在,但就孫家大爺掌管的那驪山書院就是他們蒼龍國最著名的書院。
這書院自孫家先輩創立到現在已經百余多年,朝中多少大員是從驪山書院出來的!還有,現在哪個達官貴人家中的公子少爺不是想著去那驪山書院學習?
要知道,這驪山書院的牌匾還是當年太上皇親筆題的,這其中的份量自是不言而喻。
若真得罪了孫家,她的兒子還怎么再在這京中的官場上混?
而云尚書也立即明白了母親的憂慮,還是母親思慮周全。
這樣想著,云尚書惱怒的瞪了張氏一眼,然后他說道:“冉兒也是嫡女,自然和瑤兒一樣。”
張氏本還想說什么,云瑤再一旁給母親使了個眼色,張氏不甘的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但心里卻對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云冉暗恨不已。
她怎么能讓那個賤人的女兒和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模一樣,哼!,想都別想!
“冉兒,你看這樣可行?”云尚書見云冉一直坐在那低頭不語,便問道。
云冉這才悠悠抬起了頭,淡淡說道:“冉兒謝父親,謝祖母關心。”
然后她看了在場的四個人一眼,淡淡說道:“祖母和父親也不必為難,女兒曾聽母親說過,母親當初嫁進云家時,外祖父,外祖母給母親陪嫁了六個莊子,十二家鋪子,還有其他珠寶首飾九百九十九件,這些都是留給女兒做嫁妝的,雖然母親的嫁妝單子在那場大火中毀了,當冉兒想外祖家應該還留有母親當年的嫁妝單子,至于別的,女兒想著就按夫人的意思辦。”
她雖然不是原主,但她承了原主的身,有著原主的記憶,自然帶了些原主的情感。
再加上她一直對那場大火心有懷疑,只是沒有了證據,但這并沒有消除她這么多年來對張氏的懷疑。
所以原主母親的這些嫁妝她是絕不會留給張氏的。
“什么?”張氏一聽完云冉的話就又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那怎么行,那些是要……”那些可是她要留給瑤兒做嫁妝和給承哥兒娶媳婦的。
“那什么?”云冉見張氏欲言又止的樣子,明知故問的問道。
然后她又抬頭看著上方的老太太說道:“祖母,母親當年說她的嫁妝都留給孫女,這些兩個舅母也是知道的,祖母您說是不是?”
云老夫人的臉色也變得不是很好看。
當年孫氏嫁進云家可謂是十里紅妝,若這些都給了冉丫頭,那瑤丫頭就不怎么好看了,張氏本就是張家庶女,當年又是嫁到云家做姨娘,那嫁妝還不抵孫氏的零頭,若要讓瑤丫頭和當年的孫氏一樣,那他們云府一家子以后還活不活了?
可偏偏這冉丫頭說的也沒錯,孫氏當年身體一直不好,就怕自己日子不多,以后委屈云冉,所以孫家兩個舅母到了府上來看望,這孫氏可是當著她兩個娘家嫂嫂面清清楚楚交代過這后事的。
當時老太太自己也在場,這叫她然后說?
見老太太沉默著一直沒說話,云冉也不著急開口。
只是,她心里一陣陣冷笑。
其實,她對這陪嫁多少真的沒有太多意見,只不過,母親留下的嫁妝她的萬萬不會留給張氏的女兒和兒子一分一毫的。
雖然她不是原主,但這身體卻實實在在是原主的,發之父母受之體膚,對于孫氏,她也不可避免的有著自然的母女之情。
而且她本就懷疑張氏,若是原主母親知道自己的嫁妝拿去補貼了妾室的兒女,就算是她這個從后世穿越而來的現代人,都要懷疑孫氏得氣的從墳墓里爬了起來。
這時,老太太想了半響才開口說道:“冉丫頭,你母親的那六個莊子,十二間鋪子都給你,至于那九百九十九件珠寶,這時間一長,只怕一時也湊不齊那么多,你看這樣,這珠寶首飾定不低于八百件,至于其他,府里再想辦法,你看如何?”
云冉也沒想過真的能把那九百多件珠寶首飾一樣不差的都拿回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那些莊子和鋪子,只要這些給她就夠了。
現在既然老太太已經說了,那她也就順勢說道:“孫女謹聽祖母安排。”
“嗯。”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孫女還是識得大體的。
“那就這么辦吧!”老夫人也不再問兒子和媳婦的意見,只是對著二人像是下著命令道。
張氏不敢反駁,只能應下,只是那扶著座椅扶手的雙手握著扶手,緊了又緊,眼里的恨意也是一閃而過。
只是這些,對于洞察力敏銳的云冉來說,一下就被她捕捉到了。
見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云冉站起身來,對著老夫人和云尚書又一施禮道:“若無別事,女兒這就回自己院子了。”
老太太嗯了一聲后,云冉也不在意張氏和云瑤那帶著惡意的眼神,領著小桃就出了明暉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云冉走后,老太太才用警告的語氣對著張氏說道:“那些莊子和鋪子你盡快。交給冉丫頭,還有那些珠寶首飾,最好是當年孫氏的那些,有不夠的趕緊補上,最好不要有別的盤算。”
張氏接收到老太太那警告的眼神,心里再是不甘,也只能強忍著諾諾的應道:“母親放心,媳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