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死亡預兆
母親咽氣時,監護儀跳動的綠線正在我視網膜上灼燒。她枯槁的手突然爆發出驚人力量,指甲幾乎掐進我鎖骨處的朱砂胎記:“那個帶螺旋紋的…絕對不能碰…“話音未落,心電圖歸為平直的警報聲便撕裂了消毒水味的空氣。
我機械地擦拭她嘴角的血沫,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殘留的灼痕——形似咖啡館新到的冰裂紋咖啡杯底紋。這讓我想起三天前的怪事:當我在庫房清點那批古董杯具時,編號37的杯子突然滲出銀灰色液體,在水泥地面蝕刻出DNA雙螺旋圖案。
殯儀館的冷藏柜發出嗡鳴,我隔著玻璃撫摸母親眉心的褶皺。化妝師特意用金粉遮蓋了她額角的舊疤,那月牙狀的傷痕與我胎記邊緣的紋路驚人相似。更衣時發現她貼身口袋里藏著張泛黃照片:二十出頭的母親穿著白大褂,背景里的儀器像是改裝過的咖啡烘焙機。
第二部分:神秘來客
回到咖啡館時已近打烊,街角霓虹在雨幕中暈成血色光斑。37號磨豆機仍在自主運轉,盡管我分明記得切斷了電源。銀灰色粉末在空氣中懸浮成星云狀,收銀臺電子鐘顯示13:47,這個數字從母親發病那刻起就不斷閃現在各種場合。
玻璃門被推開的氣流卷起我鬢角的碎發,穿藏青風衣的男人逆光而立。他青銅腕表的十二個沙漏中,有三個的流沙正在逆流而上。當他的視線落在我胎記上時,鎖骨處傳來被激光筆聚焦的灼痛。
“藍山咖啡,用37號磨豆機萃取。“他的聲線像砂紙打磨過的大提琴,風衣下擺掃過吧臺時,我嗅到雪松香中混著焦糖爆裂的氣息。研磨倉突然發出尖銳嘯叫,本該呈現深棕色的咖啡粉竟褪成骨灰般的慘白。
我假裝失手打翻糖罐,趁機抓住他欲縮回的手腕。風衣袖口的鎏金紐扣刻著纏繞咖啡枝蔓的沙漏圖騰——與母親照片中實驗室徽章完全一致。他腕表內側的全息投影突然啟動:年輕的母親正在往咖啡機注入某種熒光液體,而機器頂部赫然印著“時空錨點穩定器β型“。
第三部分:時空初震
爆炸聲從烘焙間炸響時,男人將我撲倒在地。數十袋咖啡豆同時爆裂,銀灰色煙霧在空中凝結成雙螺旋結構。我的胎記開始高頻震動,仿佛有微型引擎在皮膚下啟動。
“你繼承了林淑芬的量子糾纏體質。“他扯開風衣內襯,露出心口處與我胎記鏡像對稱的疤痕。當我們的傷痕在硝煙中相觸,整面西墻突然泛起漣漪,1940年代的外灘街景如老電影般覆蓋了現代裝潢。
我摸到他后腰別的青銅懷表,表蓋內側刻著“致小雯周歲“——而今天正是我二十五歲生日。黃浦江的汽笛穿透時空裂縫,防空洞潮濕的霉味涌入鼻腔。在意識消散前的剎那,我看見不同年齡的自己正在平行時空凝望:七歲躲在閣樓柜子里的女孩,穿著防護服的未來科學家,還有此刻旗袍撕裂的咖啡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