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沙發上,暮羽和予竹相擁而眠,外面的天還沒亮,房間里依然黑黑的,“嗯……,暮羽,別跨在我身上了,壓的喘不過來氣”
予竹的迷迷糊糊的推了一下暮羽,暮羽下意識的縮了縮自己的地方試圖讓予竹睡得更舒服些,少年溫柔的對她說道,
“年前我換張大床,這樣我們睡得更舒服些,”暮羽似乎也是夢話般的回答著,抱著予竹的手卻從來沒松開過,兩個人這樣睡到了
大致凌晨5點左右,暮羽然后關閉了瘋狂作響的鬧鐘,輕輕搖晃著還在昏睡中的少女,貼在她耳邊低聲輕語說道,
“起來了上班了,”暮羽親吻著予竹的額頭,“嗯……,不要,人家還要再睡會兒”予竹長發散亂著左右晃動抵抗著,
“那你再睡會兒,我先去洗漱了”嘩嘩的水聲,牙缸與牙刷碰撞的聲音,洗漱完畢之后看著還在呼呼大睡的少女喊道,
“好了,親愛的小竹子起來了!再不起來全勤獎就吹了”予竹迷迷糊糊的回答著“全……勤獎……,等等全勤獎!!!”她
忽然從床上炸起然后大喊著“老娘的全勤獎啊!!!”少年看著她發瘋一般沖進洗手間洗漱然后跑回客廳內換衣服。
早安打工人!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早上六點,打卡,換裝,兩個人和其他的服務生一樣準備開門迎客。
“打起精神,”暮羽拍了拍予竹的肩膀,“嗯,我很有精神的”隨后少女還是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哈欠,
時間慢慢來到農歷年二十,餐館里的顧客不少反增,服務生幾乎連班倒換工作,“二號桌的菲力,”暮羽接過盤子盤子放在客人
的桌面上,“我們要一杯奇異果果汁,三號桌”予竹在小本上寫好菜品,貼在后廚的墻上,“我要的是三分熟的,小姐您是不是上錯了”
客人看了看牛排成色順勢笑著往桌邊推了推,少女看著反復確認了隨后對客人說著,“我讓廚師為您重新做一份,請您稍等”
予竹端走了牛排,“三號桌要求重新做”主廚看了看那份牛排,“誰負責的,都烤成肉串了”隨后又是一份新的牛排被放倒出餐口。
予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著餐廳里忙碌的服務生與人群目光落在一對母女的位置上時,那個小姑娘正一邊嘿咻嘿咻的吃力切著牛排,
予竹看見兒時的自己也是在這樣一家店西餐廳用餐,那時候母親也還在。“嘿咻嘿咻”年幼的予竹用刀把盤子刮的滋啦作響,女子笑著攔住了她指正道,“這不禮貌哦,小竹”待牛排上桌后,小女孩學著年輕女子的動作,吃力的切割著牛排,只是沒那么大噪音了。
“發什么愣啊,去干活!”一個看起來略顯潑辣的女孩子推了推予竹,少女才從回憶中醒過來,那女孩子言語譏諷著予竹道
“沒有那命就別眼饞,切”予竹看看她,微笑著沒說什么便繼續去端盤上菜,自己其實吃過,不過她懷念的是母親還在的時候僅此而已。
時間來到年二十五,大家基本都放假回家了,予竹和暮羽兩人漫步在商場內,兩人略微置辦了年貨之后,予竹的腳步停在一個冰柜前,
“想吃那個?”暮羽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得說著,她拿起那塊牛肉,那是一塊包裝好的上好腱子肉,予竹輕輕捏了捏,肉質彈軟有力,
通體如紅梅花一樣的色調。白色的紋理清晰可見如雕花一樣游走全身與內部,少年打趣著說道“如果拿來做炒菜一定很好吃”
但是予竹拿起看了看價格卻又不舍般放下離開,看著少年的眼神笑著說道“我們去看看別的菜品吧,”予竹朝他笑了笑,
“你再看看買什么,我忘記買醋了,嘿嘿”看著予竹自己一個人推著車往前走,少年從架子上拿了兩塊。“這不是有醋嗎?”
予竹看著他,少年的手極快,將肉藏到其他商品的底部,“反正外賣這些天沒少送,兩塊肉而已”少年笑著自言自語道。
“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去趟廁所”走到收銀臺的時候,予竹捂著小腹快步跑向衛生間,少年趁她不在的空擋隨后掃碼付款,
“一共1080,”暮羽付過款提大包小兜從衛生間回來的予竹向商場外走去,兩個人走在路上少年一直掩飾著自己買下了那兩塊牛肉
的事情,一路上暮羽一直沒讓予竹拿著袋子,少女問起來他只是說自己不累而已,但是掩蓋的事情總會被發現的,
“暮羽!你給我解釋一下!”予竹還是看到了那兩塊牛肉,拿起來看著牛肉又看看暮羽,她放下牛肉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你買的?”予竹低沉著頭問他,少年笑著回答她說道“因為予竹寶貝愛吃啊,為親愛的花錢我不心疼,只要親愛的竹子開心就好”。
“真傻啊你,那多貴啊,你也是真舍得”予竹微微踮起腳親吻著暮羽的臉頰,隨后深深的抱住暮羽,“謝………謝……”予竹哽咽著
抱得少年更緊了,“我不是心疼牛肉,而是心疼你啊,萬一我以后再像這樣饞嘴你要怎么辦啊,你不能一直包容我的任性啊,笨蛋”。
“快過年了不許哭,哭哭啼啼的別人以為我們家辦白事了”予竹還是哭哭啼啼的不肯收斂些
“先放起來吧,我們………”予竹忽然捂著小腹,“暮羽,我疼,”暮羽把她抱到沙發上,將熱水袋隔著衣服墊在小腹上。
“感覺好些了嗎?”她還是搖搖頭說著,“不行還是疼,越來越疼了”少年抓起一件厚衣服背起她說道,
“我帶你去醫院吧”予竹搖搖頭,隨后擔憂著對暮羽說出一串話,只不過少年聽后差點沒笑背過氣去,
少女對他這樣說著“我們不是天天親嗎?小孩子不都是親吻出來的嗎,不會親出小孩子了吧”
少年帶著幾分調侃的問她“你生物怕不是地理老師教的,誰說親嘴就會生小孩的”
暮羽給予竹穿好外套,“去醫院讓醫生看看吧,別瞎想了”
坐在出租車上,“誒暮羽,大學可以生孩子嗎?如果有的話,我想和你生個,這樣孩子出生就是本科學歷了,嘿嘿”
予竹靠在暮羽的肩膀上,少年覺得她是有些疼迷糊了安慰她說著“別瞎想了,你有時候就是想太多了”
車窗外的街道兩旁,商戶們開始陸陸續續的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紅彤彤的,一串串的,像極了喜堂拜堂的樣子,紅紅的很喜慶。
可能這就是幸福的顏色吧,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暮羽付了車費背起予竹向醫院內走去
“你總是這么背我不累嗎”予竹問著他,少年淡然說著“我是你男朋友,我高中時候就斷斷續續背了你快三年,我差這些日子?”
少女沒再多說什么,感覺他的后背很寬闊而且很讓人安心,或許大學時代的兩個人怎么也想不到……
很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兩個人在出席某場動畫電影發布會時,少年也是背著她直接上了臺,然后當著記者的面把她放下。
面對主持人詢問道“作為動畫電影《無垢之戀》的美工主筆請問您的創作初衷是什么”,青年笑了笑說道“相愛是偶然,守護是必然,哪怕我們身份地位相差,我也會一直守護著你”
面對閃光燈下眾人另一位記者提問道,“這個電影是由多年前的市劇院奪冠話劇改編而來,請問主筆人任菲菲小姐知道嗎?”青年看向身旁的一位女生笑著將問題遞了過去。
“你覺得菲菲學姐,你作為主筆怎么看”那個女生先是靦腆一笑隨后大方的說著,“還得感謝白老師的美工加持啊,文字雖然能夠引人入勝,但是美工可以更深入人心,我記得當時那個話劇大火之后周邊都賣瘋了”
記者看著面前眾人侃侃而談的樣子不由得笑道“聽說學生時代你們都是一個社團的?”少年擺擺手解釋道“我老婆是為了放棄了學生會后加的,畢竟她很寵我哈哈”,青年身旁的女子差點沒被他的言論笑趴下“學生會怎么了嗎,哪有陪著老公重要,要不然哪有現在我們兩個啊還有家里倆孩子啊”
臺下的一位年長些的女人帶著兩個小姑娘看著臺上的爸爸媽媽在閃光燈下侃侃而談
“那,作為莫氏集團總舵人,莫予竹女士,您怎么會支持您的愛人從事動畫創作的我們聽聞莫氏為此注入了大量資金,甚至不惜跟董事會翻臉”
青年身旁的女生微笑著說道“因為他喜歡,而且我手下資金還算充足,他為了創作拉投資也吃了不少苦,我作為妻子有必要幫他完成夢想,就像當年他為了我不惜和董事會打賭一樣”
予竹回答完記者的問題后,回想著兩個人第一次在外地過年之前去醫院檢查時候情形,少女默默躺在床上接受著彩超的掃描,儀器探測著腹部的狀況,而醫生的表情也沒有太過于樂觀
“你之前是不是有多次房事行為啊姑娘”面對醫生的詢問她只能點點頭回答,“你看看你這壁薄的,而且人流的次數也不少吧,再不保護就要出大問題了,你男朋友是一點都不注意的嗎?”予竹搖搖頭說道
“這和他沒關系,是我自己太糊涂了”醫生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隨后拿出紙讓她擦拭著,打出報告單讓她去找醫生,少女從彩超室出來時候就有些悶悶不樂的,少年看向她只是安慰道“沒事的,小問題”少女摟著他喉中不由得哽咽著“如果我真的生不了,你還會要我嗎?”
少年將她摟在懷中親吻著她的餓額頭說著,“要,我要你,我陪你養著,實在不行就試管嬰兒,只要你別再胡思亂想就行”兩個人拿著報告單回到診室內,醫生接過單子看著電腦屏幕上傳來的影像圖問道。
“小姑娘,你……”他看著一旁的少年隨后繼續說道,“是不是人流過不止一次”少年先是一愣,予竹只能點點頭回答,“吃藥加手術快三四次了”醫生看著少年的眼神似乎明白些什么,“女生也要認真對待感情啊,這小伙子挺好的,以后你這么折騰自己萬一留下遺憾不是……”
少女只記得之前一次手術回來以后她整個人在床上睡了很久起床,卻又不敢對任何人說,她疼的死去活來時候真的想給暮羽打手機了,但是想想自己就是個混蛋,一個可恥的背叛者但是,自己已經背叛他了又怎么能再奢求他來幫自己呢,也就那樣疼昏了過去,后來還是室友給自己送去校醫務室掛水才撿回一條命,她感覺被送到醫務室時候整個人半條命都快沒了。
菲菲后來隱隱約約說過,她睡著的時候暮羽送了水果過來,但是最后連門都沒進,只是讓菲菲囑咐自己要多喝些粥什么的,菲菲那時候話里話外罵自己是個白眼狼什么的,不過現在至少一切情況都還算好,少年不是傻子,他還是愿意包容自己,對其他人來看少年是純瘋了,但是對于他來說,犯錯正常,但是只要自己不出事就是最好的情況了,畢竟他不想少女因為她本身或者少年自己再出任何事
醫生還是試探性詢問了一句,“你們兩個最近有行事過嗎?”,少年搖搖頭表示并沒有,醫生長出一口氣說道“還好,要是再擦槍走火那這姑娘是真的身體垮了”,少女的眼淚在眼眶中止不住的打轉。委屈,不甘,后悔,如同三味最苦澀的藥混雜在一起,她感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笨蛋沒有之一,少年看她一臉郁郁寡歡的樣子“好了,小笨蛋,別怕一切還有你身后的我呢”,少女也只能苦笑著接受目前已知的事實。
予竹的心情如同跌入谷底而又重新爬起,望著那一望無際的高度,是那樣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