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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塔靈羅界

承明殿的琉璃瓦結了層薄霜,十五歲的唐灼華正在擦拭母親留下的星晷儀。鎏金指針突然震顫著指向北方,她看見銅鏡里映出玄甲衛(wèi)腰牌的反光——————那是長公主姑姑的親衛(wèi)。

“小殿下,該喝藥了。“侍女茯伊苓捧著玉碗進來,腕間銀鈴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唐灼華指尖輕點碗沿,藥汁表面泛起奇異波紋。她突然將湯藥潑向屏風,三枚淬毒銀針從紗絹后疾射而出。茯伊苓驚叫未落,少女已旋身抽出墻上佩劍,劍光如月華傾瀉,屏風后傳來悶哼。

“三年七次暗殺,姑姑的耐心倒是比兒時教我射箭時差了許多。“唐灼華劍尖挑起刺客腰牌,上面赫然刻著北境狼圖騰。她望著窗外飄雪,想起三日前北境質子入京時,那個玄衣少年在朱雀大街策馬而過的身影。

戌時三刻,御書房傳來急召。唐灼華踏著滿地碎玉進去時,正聽見兵部尚書在說:“...燕氏質子驚瀾昨夜失蹤,北境三十萬鐵騎已陳兵幽州...“

女帝將鎏金奏折摔在她腳邊:“你昨日去過質子府。“

“兒臣是去取回母親的遺物。“唐灼華展開掌心,龍紋玉佩在燭火下流轉微光。這是今晨出現(xiàn)在她枕邊的物件,玉沁里還凝著北境特有的冰曇香。

突然有羽箭破窗而入,直取女帝咽喉。唐灼華揮袖卷起案上鎮(zhèn)紙擊落箭矢,第二支箭卻穿透她左肩。在意識消散前,她看見玄衣少年從梁上翩然落下,指尖還沾著御書房獨有的松煙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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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驚瀾將昏迷的少女放在草垛上時,城外追兵的火把已連成星河。他扯開她染血的衣襟,龍紋玉佩正在傷口處泛著幽光——這是母親臨終前攥在手里的信物,說要交給故人之女。

“別動。“冰涼的匕首突然抵住他咽喉。唐灼華蒼白的臉上浮起冷笑:“少將軍好算計,先盜取龍佩坐實我通敵,再親自刺殺賣個人情給姑姑?“

少年握住刀刃,鮮血順著唐灼仵的指縫滑落:“三年前霜降,女帝在碎星臺誅殺八十名龍騎衛(wèi)。那些尸體心口都有這個印記。“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暗紅的火焰圖騰。

唐灼華瞳孔驟縮。這是母親親衛(wèi)才有的龍血烙印,而當年那些叔叔伯伯,分明說是戰(zhàn)死沙場...

突然有馬蹄聲逼近,燕驚瀾將她推進廢棄的糧倉。追兵的箭雨穿透茅草屋頂時,唐灼華發(fā)現(xiàn)他后背已插著三支羽箭。少年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用帶血的手指在地上畫出北境布防圖:“記住,狼山鷹嘴崖有條密道...“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說過,籠中鳥也有資格仰望星空。“燕驚瀾扯下她發(fā)間銀簪刺入自己傷口,用痛楚保持清醒,“三年前你在太學殿說的這句話,讓一個死士學會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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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折·破陣子**

臘月廿七日,唐灼華跪在太廟前接任鎮(zhèn)北元帥。女帝將虎符放在她掌心時輕聲道:“小七,別學你母親。“

玄甲衛(wèi)護送的車駕行至幽州那日,北境下了今冬第一場暴雪。唐灼華掀開車簾,看見燕驚瀾單膝跪在轅門前,玄鐵面具遮住半張臉,肩甲上落滿霜花。

“末將燕十七,奉王命助殿下破敵。“

中軍的帳內(nèi),唐灼華將染血的布防圖拍在案上:“我要你親自解釋,為何狼山密道會出現(xiàn)北燕伏兵?“

燕驚瀾摘下面具,露出左臉猙獰的燒傷:“三日前有人向狼山駐軍告密。“他遞上半枚青銅腰牌,“這是在伏兵尸體上找到的。“

腰牌內(nèi)側刻著龍紋——與茯伊苓那日端來的毒碗紋路如出一轍。唐灼華想起離京前夜,暗衛(wèi)在長公主別院挖出的二十七具少女尸體,她們腕間都系著銀鈴紅繩。

雪夜突襲那晚,唐灼華親率輕騎走鷹嘴崖。燕驚瀾的馬蹄聲始終落后她半個身位,卻在冷箭襲來時飛身撲擋。他們滾落山崖時,唐五桐看見他懷中掉出的靛藍香囊——這是她去年上元節(jié)隨手扔給乞丐的物件。

“為什么...“她在呼嘯的風聲中抓住他前襟。

“殿下可知死士如何認主?“燕驚瀾用匕首卡進巖縫減緩下墜,“飲過主君血,接過主君刃。“他后背在嶙峋山石上擦出深可見骨的傷,“那日糧倉里,你的血沾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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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折·長相思**

春分那日,北境大捷的捷報與長公主謀逆的罪證同時抵京。唐五桐站在城樓上,看玄甲衛(wèi)押送囚車駛過朱雀大街。茯伊苓在囚籠中突然抬頭,露出她從未見過的癲狂笑容:“殿下,您可知燕十七的真實身份?“

暗牢里,唐灼華輕輕的笑了一聲,將靛藍香囊扔在刑架上:“北燕先王后的雙生子,出生就被送去敵國當死士的可憐蟲——這個答案夠不夠?“

燕驚瀾染血的睫毛顫動:“你何時...“

“母親留下的手札里寫著,她曾為北燕王后接生。“唐灼華將匕首抵在他心口,“但我始終想不通,你為何要自曝身份?“

少年突然握住刀刃刺向心窩,唐五桐下意識奪刃,掌心被割得鮮血淋漓。燕驚瀾就著鮮血在她手腕畫下火焰圖騰:“因為這個印記需要龍血喚醒——當年你母親為保兩國安寧,在我心脈種下同生契。“

雷鳴劃破夜空時,唐灼華想起捷報傳來那日,燕驚瀾在慶功宴上為她擋下毒酒。他倒在她懷里時,指尖還攥著從她鬢角摘下的落花。

“殿下看清楚了。“燕驚瀾扯開衣襟,心口契約紋路與龍佩光芒共鳴,“我活著,你才能活著走出這座牢籠。“

地牢突然劇烈震動,茯伊苓的尖笑穿透石壁:“好個情深義重!可惜小殿下還不知道,當年龍騎衛(wèi)是怎么被萬箭穿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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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折·燼余歡**

朱雀門血色漫天時,唐灼華終于明白茯苓臨死前的話。她握著母親的手札站在城樓上,看燕驚瀾率北境鐵騎沖破玄武陣。那些曾教她騎射的叔伯們,如今眼中只剩傀儡符的幽光。

“當年姑姑用傀儡術控制龍騎衛(wèi)自相殘殺,母親為保我性命,不得不與北燕締結同生契。“唐灼華將龍佩按在燕驚瀾心口,“你早知解開契約的方法...“

“但你需要一個光明正大剿滅叛黨的理由。“燕驚瀾的劍尖還在滴血,卻溫柔拭去她眼角淚痕,“女帝此刻應該發(fā)現(xiàn)鎮(zhèn)國玉璽是贗品了。“

承明殿燃起滔天大火時,唐灼華在殿前石階撿到半枚銀鈴。這是茯伊苓及笄那年,她親手系在摯友腕間的禮物。如今鈴鐺里掉出張字條……

嚴伊諾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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