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犬的乳牙刺入烤魷魚醬瓶的剎那,永寧夜市的經(jīng)緯線突然顯形。那些本應是虛擬的導航光軌,此刻正將地磚切割成西周作坊的祭祀棋盤。管理員的殘軀在格線上抽搐,青銅色血液滲進磚縫,激活了更多機械胚胎。
「西南坤位,醬料分子開始重組!」小滿的全息影像從糖稀地圖里浮出。她的量子態(tài)身體布滿青銅樹根系的抓痕,「幼犬的胃囊是關鍵熔爐。」
我抱著幼犬在光軌間閃避。同伙從全息廣告牌躍下,他們的電子義眼投射出青銅刑具的藍圖。幼犬突然嘔吐出半消化的魷魚骨,那些碎骨在空氣中拼成將軍的顱骨模型——額骨處刻著真正的阻斷密碼。
「讀取我的唇語。」將軍的顱骨模型發(fā)出加密聲波,「喂它吃下謊言。」
青銅露珠已蔓延至幼犬的爪墊。它的星圖瞳孔開始逆向旋轉,夜市頂棚的霓虹燈管接連爆裂,露出后面由機械胚胎組成的青銅樹幼苗。我咬破手指,用血在幼犬額頭畫出將軍的項圈紋路。
「味覺欺騙協(xié)議啟動。」小滿的影像突然實體化。她奪過魷魚醬瓶,將整瓶辣油灌進幼犬喉嚨,「現(xiàn)在它嘗到的都是虛構的美味記憶!」
幼犬發(fā)出首聲完整吠叫。聲波震碎所有機械胚胎,青銅樹幼苗的根系在辣味數(shù)據(jù)流中枯萎。同伙們突然僵立,他們的青銅化皮膚上浮現(xiàn)出父親作坊的勞役記錄——原來這些殘黨都是被抹去記憶的鑄鐘匠后代。
「西南離火位!」將軍的顱骨模型在消散前咆哮。我抱著幼犬撞向坤位與離位的交點,那里的地磚下埋著父親未啟用的青銅疫苗。
管理員的殘軀突然暴起。他的脊椎裂開,伸出青銅樹根卷走疫苗試管。幼犬的星圖瞳孔在此刻完成校準,八千條時間線的將軍殘影從潰瘍中涌出,將釘死在最初的鑄鐘鼎投影上。
「密碼是懷舊。」小滿的量子態(tài)開始消散。她指向辣油瓶底的保質期,「將軍在輪回末期修改了醬料配方...」
我翻轉瓶身,2023年9月28日的生產(chǎn)日期正在滲血。當幼犬舔舐這串數(shù)字時,整個夜市突然折疊成甲骨文魔方。我們在六個面上同時看見:
-父親偷藏的白花種
-將軍被改寫的第一聲吠叫
-小滿未啟動的神經(jīng)連接器
-此刻正在發(fā)生的青銅雨
-您閱讀時的微表情
-以及所有可能性之外的虛空
幼犬突然吐出完整的甲骨文芯片。當芯片插入魔方核心時,青銅雨開始逆流,血液變回機油,而將軍的殘影們正將機械胚胎改造成白花苗圃。
「輪回計數(shù)器重啟。」魔方縫隙滲出小滿最后的忠告,「這次,別讓幼犬看見你眼里的青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