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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泛黃的羊皮紙

第二章詭異山村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規律的弧線,吉普車在泥濘的山路上顛簸前行。我低頭看了眼手機,信號格已經空了將近兩個小時。陳昊坐在副駕駛座上,手里把玩著一個青銅羅盤,指針卻始終指向車尾方向。

“這地方不對勁?!瓣愱话欀碱^說,“羅盤失靈,GPS信號全無,連指南針都......“他的話還沒說完,車子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司機猛地踩下剎車。

“怎么了?“我下意識抓住車門把手。

司機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我看見路中間站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她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見鬼!“司機咒罵一聲,猛打方向盤想要繞過去。就在這時,那個女人突然抬起頭——她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慘白的皮膚。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吉普車劇烈搖晃著,輪胎在泥地上打滑。等車子終于穩住,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剛才......“我剛開口,就被陳昊打斷了。

“別說話?!瓣愱坏穆曇舢惓烂C,“看后視鏡?!?/p>

我抬頭看向后視鏡,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那個女人正坐在后座上,濕漉漉的長發滴著水,在座椅上形成一灘暗色的水漬。她的“臉“轉向我,雖然沒有五官,但我能感覺到她在“注視“著自己。

就在這時,車子突然熄火了。司機瘋狂地轉動鑰匙,但引擎毫無反應。后座上的女人緩緩抬起手,指向車窗外。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路邊的樹林里站著無數個穿紅衣服的身影,她們全都低著頭,長發遮住了臉。

“下車!“陳昊突然大喊一聲,拉著我就往外沖。兩人剛跳出車外,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巨響——那輛吉普車竟然憑空消失了,連同司機一起。

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我感覺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他看向陳昊,發現對方的臉色同樣蒼白。

“我們得繼續往前走?!瓣愱徽f,“這里太危險了?!?/p>

兩人沿著泥濘的山路繼續前行,四周的樹木越來越密集,枝葉交錯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我注意到,樹干上布滿了奇怪的符號,像是用指甲刻出來的。

突然,陳昊停下腳步:“你聽?!?/p>

我屏住呼吸,聽見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銅鈴聲。那聲音忽遠忽近,仿佛在引導他們前進。

“跟著鈴聲走。“陳昊說,“這可能是唯一的線索?!?/p>

隨著他們深入,周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詭異。樹木的枝干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狀,地面上布滿了黑色的黏液,踩上去發出令人不適的“咕嘰“聲??諝庵袕浡还商鹉伒母粑?,讓人作嘔。

終于,他們來到了黑水村的村口。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整個村莊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霧氣中,房屋的輪廓若隱若現,仿佛隨時會消失。村口的牌坊上,“黑水村“三個字已經斑駁不堪,但依然能看出是用朱砂寫就的。

“這里......“我剛開口,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銅鈴聲打斷了。鈴聲來自村子深處,急促而刺耳,仿佛在警告他們不要靠近。

陳昊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青銅鈴鐺,那是臨行前一個神秘人給他的?!斑@個鈴鐺可以預警危險,“他說,“如果它響了,就說明有東西靠近?!?/p>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村莊。街道上空無一人,但我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們。房屋的門窗都緊閉著,有些甚至用木板釘死了。地面上散落著各種奇怪的物品——破碎的鏡子、生銹的剪刀、褪色的紅布條......

突然,陳昊的鈴鐺響了。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村莊里顯得格外刺耳。我感覺后背一陣發涼,他慢慢轉過身,看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站在不遠處。

老婦人的臉上布滿皺紋,眼睛渾濁無神。她穿著一件褪色的藍布衫,手里拄著一根歪歪扭扭的拐杖。最讓人不安的是,她的腳沒有沾地——她是飄在空中的。

“你們不該來的。“老婦人的聲音沙啞刺耳,“這里不是活人該來的地方。“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發干:“您......您知道那座古墓的事嗎?“

老婦人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飄向一間還算完整的屋子:“進來吧,天快黑了。“

屋里的陳設很簡單,但處處透著詭異。墻上掛滿了各種符咒,桌上擺著幾個陶罐,里面裝著不知名的液體。老婦人點燃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下,我看見墻角堆著幾個破舊的布娃娃,它們的眼睛都是用紐扣做的,卻給人一種活物的感覺。

“五十年前,“老婦人突然開口,“村里來了一個考古隊。他們說要找一座古墓,但沒人知道墓在哪里。直到有一天......“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他們挖出了一口青銅棺材?!?/p>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想起父親留下的青銅匣,難道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

“那天晚上,“老婦人繼續說,“整個村子都聽見了慘叫聲??脊抨牭娜耍€有村里的人......他們都死了,死得很慘?!八难劬ν蝗蛔兊卯惓C髁粒爸挥形一盍讼聛?,因為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鈴聲。老婦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它們來了!快走!“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什么東西抓住了他的腳踝。低頭一看,竟是一截白骨從地底伸出來,死死扣住他的腳。陳昊立刻拔出匕首,狠狠砍向那截白骨。白骨應聲而斷,但更多的白骨從地底冒出來,像是一片白骨森林。

“從后門走!“老婦人尖叫著,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記住,如果聽見鈴鐺聲,千萬不要回頭!如果看見穿紅衣服的女人,立刻閉上眼睛!如果......“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屋子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墻壁上滲出黑色的液體,那些符咒開始燃燒,散發出刺鼻的氣味。我和陳昊跌跌撞撞地沖向后門,卻發現門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那是一具尸體,一具穿著考古隊制服的尸體。它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最可怕的是,它的手里握著一個青銅鈴鐺,正是他們在村口聽到的那個。

“讓開!“陳昊大喊一聲,用力撞向那具尸體。尸體應聲而倒,但更多的尸體從四面八方涌來。它們有的穿著現代衣服,有的穿著古代服飾,但都有一個共同點——臉上都帶著那種詭異的微笑。

我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潰。他看見街道兩旁的房屋開始扭曲變形,窗戶變成了血盆大口,門框變成了森森白骨。地面上的黑色黏液開始蠕動,像是某種生物的觸手。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引擎的轟鳴聲。那輛消失的吉普車突然出現在街道盡頭,司機坐在駕駛座上,但他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死了。

“上車!“陳昊拉著我沖向吉普車。尸體們發出刺耳的尖嘯,瘋狂地追趕他們。我跳上車時,感覺有什么東西抓住了他的背包?;仡^一看,竟是那個老婦人,她的身體已經半透明,眼睛里流著血淚。

“帶上這個......“她將一個布包塞進我手里,然后就被蜂擁而至的尸體淹沒了。

吉普車咆哮著沖出村莊,我緊緊攥著那個布包,感覺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跳動。后視鏡里,黑水村正在扭曲變形,最后化作一團濃霧消散在夜色中。

當車子終于駛上公路時,我才敢打開布包。里面是一個青銅鈴鐺,上面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最讓人不安的是,鈴鐺內側刻著一行小字:“鎮魂鈴,可驅邪祟。但每用一次,必以血祭?!?/p>

陳昊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看司機......“

我抬頭看向駕駛座,頓時感覺血液凝固——司機的脖子依然扭曲著,但他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且正在后視鏡里對著他們微笑。

夜隱青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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