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塑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知道啊,當然知道。我不就是在賭坊里贏了點小錢嗎?怎么,柳二少爺連這個也要管?”
柳殘秋身形一閃,手中的劍已抵到了甄塑的喉嚨,“我看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甄塑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從懷中掏出那個琉璃瓶,瓶中的幽藍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柳殘秋,猜猜看,這是什么?”
柳殘秋挑了挑眉,猜你m。
“姜姑娘最近研制的新毒——‘牽機引’,服用者內功盡失,七竅流血而亡?!闭缢苷f著,還不忘一直盯著柳殘秋的表情,“這牽機引配著西域奶磚,真是絕配?!?/p>
可惜,他想看到的表情柳殘秋臉上都沒有,永遠面對他時都是這般冷淡模樣。
“路解軒吧,你這挑撥離間真的低端?!绷鴼埱锵攵疾挥孟?,肯定是路解軒那個玩意,小魚是不可能給自己下毒的。
難怪今天和路解軒說話的時候喝的牛乳有點茉莉味,原來是這兩個小b登聯起手來要整死自己。
甄塑見不得柳殘秋這副模樣,無論自己做什么都比不上他,無論自己怎么努力他都從未正眼看過自己。
永遠這般輕視,永遠!
甄塑一下把柳殘秋的劍給打飛,目光兇狠地一步步走向柳殘秋。
“憑什么?柳殘秋,你憑什么總是高高在上?憑什么所有人都圍著你轉?姜虞、曲吟汐,甚至連那個千金坊東家…他們都把你當成神一樣崇拜!可我呢?我在你眼里,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廢物!”
甄塑眼中的嫉妒和怨恨仿佛要化作實質,將柳殘秋分食殆盡。
“因為我比你帥,比你厲害,比你優秀,比你命好。”柳殘秋絲毫不在意甄塑現在的心情,一張嘴對著甄塑就是一頓輸出。
甄塑聞言,氣的一拳招呼上去,“憑什么我總是比不上你!”
柳殘秋側身躲避,“菜就多練,菜雞。”
又一拳,“憑什么吟汐的目光總在你身上!”
“自己追不到就怪別人太優秀,肺霧。”柳殘秋躲的時候還得空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甄塑的聲音陡然提高,眼中滿是瘋狂,黑色爬滿了他的眼白,“我受夠了!受夠了你的施舍,受夠了你的憐憫!憑什么你都有姜虞了還要來招惹吟汐!憑什么你永遠那么目中無人!”
“你是人嗎?你是陰溝里的老鼠,所以永遠只能躲在黑暗里看著別人的太陽?!绷鴼埱锢_身距,順手收回了自己的劍,沒有感情地看著甄塑。
甄塑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琉璃瓶幾乎要被他捏碎。月光下,他的面容扭曲得近乎猙獰,身后的影子頭頂生出了一雙長而利的尖角。柳殘秋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陰溝里的老鼠?”甄塑的聲音嘶啞,帶著幾分癲狂的笑意,“是啊,我是老鼠,可你這高高在上的柳二少爺,不也被我這只老鼠算計了嗎?”
柳殘秋臉色更沉上一分,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想好遺言了嗎?”
甄塑的笑容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他猛地舉起手中的琉璃瓶,瓶中的幽藍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柳殘秋,你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嗎?這‘牽機引’已經在你體內了,馬上就要十二個時辰了,你就會變成一個廢人,七竅流血而死!”
仿佛在印證甄塑的話,一滴血從柳殘秋鼻中流出砸到地面上,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喝多了,都怪新調的毒藥太好喝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尖隱隱有些發麻,但他依舊站得筆直,仿佛甄塑的威脅對他毫無影響。
“哈哈哈哈哈哈…柳殘秋,牽機引已然發作了。也不枉我露出馬腳,引你出來,果然還是看著你死我才安心?!?/p>
柳殘秋聽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禁思索。
故意被我發現,只是為了引我出來看著我死嗎?不對,甄塑已經入魔,這計劃肯定是魔族安排的。甄塑的任務應該是調虎離山,那魔族呢?他們要對柳家做什么?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行,必須得盡快趕回去。如果魔族要做什么,吟汐撐不了太久。
甄塑似乎覺得這樣還不過癮,“都這個份上了,不如告訴你個壞消息,讓你更絕望吧!哈哈哈哈哈哈——你在意的所有人,都活不過今天…”
下一瞬,刀光劍影。
“甄塑,”柳殘秋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想死我可以成全你?!?/p>
“怎…怎么可能…”甄塑不可置信地看著柳殘秋,死不瞑目,身體因入魔死后便隨風飄散了。
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毒藥什么的,對柳殘秋的體質根本就沒用。
柳殘秋的劍尖還殘留著甄塑消散時的絲絲黑氣,夜風卷起他衣擺上的符咒紋路,隱隱泛著金光。他正欲轉身趕回柳府,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
“夜叉大人,這么急著去哪啊?“
一只巨大的鳥妖從夜空中俯沖而下,翅膀展開足有三丈寬,羽毛漆黑如墨,唯有眼珠泛著猩紅的光。它落在柳殘秋面前,鳥喙一張,吐出的卻是人言,聲音清脆入耳,像是一只百靈鳥,可身上的顏色卻一點都不像。
柳殘秋瞇起眼,雖不知道一只小小鳥妖為什么知道自己就是夜叉,但他現在沒空。他劍尖指向鳥妖,“哪來的鳥妖,現在給我滾,我可以留你一命。小爺現在沒空殺妖?!?/p>
鳥妖歪了歪頭,猩紅的眼珠轉動著,“別這么著急嘛。不知夜叉大人還記不記得我家大人,他有話想對你說。“
“沒空?!绷鴼埱铿F在根本無心聽他說什么話,他只覺得心中一緊,握劍的手微微發顫。他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必須盡快趕回去,但眼前這只鳥妖顯然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鳥妖身上頓時生出一團黑氣,讓柳殘秋不舒服的氣息撲面而來。黑氣想像對甄塑那樣,纏上柳殘秋,但還沒碰到就縮了回去。
柳殘秋在探查到甄塑已經入魔后,便在自己身上貼了驅魔符,一般魔物都不敢近身,也就甄塑那傻子剛入魔不清楚,或者被柳殘秋氣的壓根沒注意異常。
“別碰我,惡心死了?!绷鴼埱锩碱^微皺。剛想趁鳥妖不注意跑,就又被鳥妖反應過來攔下了。
黑氣發出嘶啞的聲音,“夜叉,好久不見。我找了你好久啊——原來你一直在我的眼皮下,真是調皮。”
“什么惡心玩意?”柳殘秋不禁退后兩步,嚇到他了好不好!
黑氣也不惱,只是緩緩說道:“還記得嗎?三年前,五谷山。我對你的承諾還算數。”
柳殘秋聞言表情一頓,黑著臉又把以前的話重復了一遍,“我是不可能和你們這種魔族同流合污的,永遠不可能?!?/p>
早知道不做任務闖蕩江湖了,惹了一身腥。
黑氣圍著柳殘秋轉了一圈,語氣帶著一種雀躍,“你會的!你會的!哈哈哈哈哈哈!馬上就成了!我在魔族等著你…”
黑氣聲音戛然而止,柳殘秋一劍砍了下來,只可惜黑氣沒有實體,這一劍把他打散了他又能聚集回來。
“你生氣了?我才是你最合適的伙伴,魔族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是的,柳殘秋現在很煩,這東西已經阻礙自己很久了,還順便惡心著自己,很不爽。
于是下一秒又是一劍,只是這一劍砍向了旁邊的鳥妖。
太快,太兇猛的劍氣。鳥妖根本躲不掉,不多時也像甄塑一樣消散了,連帶著的還有那團黑氣,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柳殘秋收起劍,抬頭看向柳府方向,那里的火光越來越亮,打斗聲也越來越激烈。
這群魔族竟是沖著自己來的,柳府被他連累了。
“必須盡快趕回去!“柳殘秋說著朝柳府飛奔而去。
另一邊,柳府。
曲吟汐的劍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劍刃上沾著的黑血滴落在地,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她喘著粗氣,握劍的手微微發抖,虎口已經裂開,鮮血順著劍柄流下。
“甄塑“站在她對面,臉上的面具泛著詭異的青光,透過面具的那雙眼睛染上了陰森森的笑意。他的身形因面具的原因改變了一點點,手臂上纏繞著黑氣,指尖滴落的液體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吟汐,何必這么拼命呢?“他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卻帶著甄塑從未有過的陰冷,“加入我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p>
曲吟汐咬緊牙關,劍尖直指“甄塑“的咽喉,“閉嘴!你不是甄塑!“
“甄塑“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八鋈惶?,黑氣凝聚成一條長鞭,朝曲吟汐抽來。
曲吟汐迅速后退,劍刃劃過一道弧線,將黑氣長鞭斬斷。然而斷裂的黑氣并未消散,反而化作無數細小的飛蟲,朝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