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付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柳殘秋推著往外走：“走了走了，再晚好位置都被搶光了?！?/p>
“等等！“杉付突然想起什么，驚恐地看向姜虞，“姜姑娘，您真要去?。磕强墒?..“
“怎么？“姜虞似笑非笑，“只許你們男子去，不許我去？“
“不是！我是說...“杉付急得抓耳撓腮，“那種地方魚龍混雜，萬一有人對您...“
柳殘秋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有我在，誰敢動她？“
杉付捂著腦袋，小聲嘀咕：“我是怕您二位把春香閣拆了...“
三人一路斗嘴，很快到了春香閣。華燈初上，樓前車馬喧囂，絲竹聲隱約可聞。
姜虞整了整衣襟，折扇“唰“地展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走吧，讓我見識見識杉公子口中的'毫無樂趣'是什么樣子?！?/p>
春香閣內，紅紗垂幔，香氣繚繞。
老鴇一見三人進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尤其是看到柳殘秋和杉付這兩位熟客，臉上的笑容更是堆成了花：“哎喲，柳公子、杉公子，可算把您二位盼來了！“她目光轉向一旁男裝的姜虞，雖覺得眼生，但見其氣度不凡，連忙熱情招呼，“這位公子面生得很，第一次來？“
姜虞微微一笑，折扇輕搖：“久聞春香閣大名，今日特來見識。“
“那您可來巧了！“老鴇眉飛色舞，“咱們這兒剛來了位西域舞姬，正在獻藝呢！“
杉付一聽，耳朵都豎起來了，迫不及待地催促：“快快快，帶我們上去！“
二樓雅座視野極佳，正好能將舞臺盡收眼底。三人剛落座，便見一位身著輕紗的西域舞姬翩然登場。她赤足踏在紅毯上，金鈴隨著舞步叮當作響，腰肢柔軟如柳，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
姜虞看得津津有味：“跳得不錯。“
柳殘秋點了點頭，目光一眨不眨：“嗯。“
姜虞側目，似笑非笑：“喜歡？“
柳殘秋面不改色：“我性取向正常。“
一旁的杉付本來正看得入迷，聞言差點被茶水嗆到，連忙擺手：“柳兄！你都有姜姑娘了，就不要惦記別的姑娘了！“
柳殘秋挑眉：“上次是誰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杉付頓時僵住，感受到姜虞投來的目光，冷汗“唰“地就下來了：“哈哈哈...柳兄你肯定記錯了，不是我說的，不是的...“
姜虞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哦？那是誰說的？“
“是...是...“杉付急中生智，一指樓下某個陌生賓客，“是他！對，就是他！“
柳殘秋嗤笑一聲，懶得拆穿他。
舞姬一曲終了，臺下掌聲雷動。老鴇適時出現，笑瞇瞇地問道：“三位公子，可要請姑娘們上來陪酒？“
杉付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偷偷瞄了眼姜虞，又訕訕地縮了回去：“這個...還是算了吧...“
柳殘秋倒是坦然：“給我們上壺好酒，再來幾樣小菜就行?！?/p>
老鴇會意，很快退下。
姜虞把玩著手中的折扇，忽然道：“看來你們平時沒少來啊?！?/p>
柳殘秋面不改色：“偶爾來聽聽曲兒。“
“是啊是啊，“杉付連忙附和，“我們就是來欣賞藝術的！“
姜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言。
窗外月色漸濃，春香閣內的喧囂卻愈發熱鬧。三人對飲閑談，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柳殘秋表面上和杉付喝酒吃飯聊天，實際上偷偷開了系統，在和姜虞私密聊天。
【系統私聊】
柳殘秋：那舞姬有點問題。
姜虞：哦？哪里？
柳殘秋：有股若有若無的妖氣。剛剛她給杉付放了媚術，但是杉付的注意力被我們打斷了。
姜虞：這春香閣真是什么“人“都放啊
柳殘秋：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了，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姜虞放下茶杯，目光掃向樓下舞臺。那位西域舞姬正在謝幕，眼波流轉間，似有若無地朝他們這個方向瞥了一眼。
杉付渾然不覺，正興高采烈地給自己斟酒：“柳兄！這西域葡萄酒果然夠勁！“他臉頰泛紅，顯然已經有些微醺，“要我說，咱們以后就該常來...“
“啪！“
柳殘秋突然拍了下他的后腦勺：“少喝點，待會兒還得送你回去?！?/p>
“哎喲！“杉付委屈地揉著腦袋，“柳兄你下手也太重了...“
姜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春香閣依舊歌舞升平，賓客們推杯換盞，看似一切如常。但以她的眼力，能清晰看到幾縷妖氣正從舞臺方向蔓延開來，如同無形的觸手，悄悄探向二樓雅座。
【系統私聊】
姜虞：她在布陣。
柳殘秋：看到了。低級迷魂陣而已，連杉付這種普通人都困不住。
姜虞：試探？
柳殘秋：或者...調虎離山。
果然，那舞姬謝幕后并未退場，而是裊裊婷婷地朝他們這桌走來。她腰間的金鈴隨著步伐叮當作響，聲音清脆悅耳，卻暗含某種韻律。
“三位公子，“舞姬盈盈一拜，聲音柔媚似水，“奴家這廂有禮了。“
杉付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起身還禮：“姑娘不必多禮！“他轉頭興奮地對柳殘秋道，“柳兄！她、她過來了！“
柳殘秋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看到了?！?/p>
舞姬掩唇輕笑，眼波在三人之間流轉：“奴家見三位氣度不凡，特來敬一杯酒?！八w纖玉手執起酒壺，為每人斟滿，“不知可否賞臉？“
【系統私聊】
柳殘秋：酒里有東西。
杉付毫無防備，端起酒杯就要喝。柳殘秋突然伸手攔?。骸凹笔裁矗俊八聪蛭杓?，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姑娘遠道而來，不如先說說家鄉風物？“
舞姬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很快又恢復媚態：“公子想聽什么？“
“比如...“柳殘秋把玩著酒杯，“西域的'噬心蠱'是怎么養的？“
舞姬臉色驟變。
下一秒，她手中的酒壺突然炸裂，毒酒四濺！柳殘秋早有準備，袖袍一揮，勁風將毒酒盡數擋開。
“??！“杉付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怎么了怎么了？“
姜虞一把拎起他的后領：“走了。“
“等等！“杉付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了？那姑娘...“
“那'姑娘'想給你下蠱。“柳殘秋冷笑一聲，隨手彈出一道氣勁，將撲來的舞姬震退數步，“現在，立刻，馬上，滾回家去?！?/p>
杉付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舞姬突然長出利爪，妖氣四溢的模樣，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妖、妖怪啊??！“
姜虞無奈地嘆了口氣，一記手刀劈在他后頸。杉付兩眼一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早該這么做了?！傲鴼埱锘顒恿讼率滞?。
姜虞將昏迷的杉付輕輕放在墻邊，柳殘秋隨手甩出一張符箓，金光一閃，化作一道屏障護住他。
二人這才轉身，看向從春香閣追出來的狐妖。
狐妖徹底現出原形，赤紅的皮毛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獠牙森森，利爪如刃。它低伏著身子，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嘶吼，妖氣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
姜虞嘆了口氣，折扇一收，無奈道：“好好一個美人，非要現出這副模樣，真是煞風景。“
柳殘秋嗤笑一聲：“怎么？你還指望它保持人形跟你講道理？“
“倒也不是?！敖菸⑽⒁恍?，“就是覺得……它這副樣子，打起來都嫌臟手。“
狐妖被二人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猛地一躍而起，利爪直襲姜虞面門！
姜虞不閃不避，只是輕輕抬手，指尖一點靈光乍現——
“砰！“
狐妖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整個身子被狠狠彈飛，重重砸在街邊的石墻上，碎石飛濺。
柳殘秋挑了挑眉：“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點？“
姜虞無辜地眨了眨眼：“有嗎？我連劍都沒出呢?！?/p>
狐妖掙扎著爬起，眼中兇光大盛，顯然意識到眼前二人并非普通凡人。它低吼一聲，周身妖氣驟然暴漲，竟分化出三道虛影，同時朝二人撲來！
“幻術？“柳殘秋嗤笑，“班門弄斧。“
他單手掐訣，袖中倏地飛出一道符箓，金光乍現，符文化作鎖鏈，瞬間纏繞住狐妖本體。狐妖慘叫一聲，虛影盡數潰散，被硬生生拖回地面，動彈不得。
姜虞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它：“修行不易，為何偏要走邪路？“
狐妖齜牙咧嘴，眼中滿是怨毒：“你們這些修士……裝什么清高！弱肉強食，本就是天道！“
柳殘秋“嘖“了一聲：“廢話真多?！?/p>
他指尖一劃，符鏈驟然收緊，狐妖頓時發出凄厲的哀嚎。
姜虞搖了搖頭：“算了，跟它講不通的。“
她拔出腰間軟劍，抬手正要落下——
“等等！“柳殘秋突然攔住她，“先別殺?！?/p>
姜虞挑眉：“怎么？你還想養著？“
柳殘秋翻了個白眼：“我是那種人？“他蹲下身，盯著狐妖，慢條斯理道，“最近妖物有點多啊，你不覺得奇怪？“
姜虞眸光微動：“你是說……“
柳殘秋沒回答，而是盯著狐妖，貼了張真言符給她，語氣森冷：“說，誰指使你來的？“
狐妖獰笑：“沒人指使！我聽別的妖怪說這京城的龍氣可以提高修為，但是那天子我接觸不到，只能趁亂吸食精氣，增長修為，有何不可？！“
柳殘秋瞇了瞇眼，指尖輕輕一挑，符鏈驟然灼燒起來，狐妖痛得渾身抽搐，卻仍咬牙不松口。
姜虞嘆了口氣：“看樣子是真沒人指使?！?/p>
柳殘秋站起身，拍了拍袖子：“嘖，白費功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