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秋聞言挑眉：“比如？”
姜虞微微一笑：“比如……有人喝醉了當眾吟詩，或者哪位公子哥為了美人爭風吃醋……”
柳殘秋：“你是去看戲的？”
姜虞攤了攤手：“不然呢？難道真是去給杉付賀壽的？”
曲吟汐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離這兩人遠了一點。
姜虞側頭看向柳殘秋，語氣隨意：“你給杉付準備了什么賀禮？”
柳殘秋懶懶道：“一張符。”
姜虞挑眉：“真送‘閉嘴符’？”
柳殘秋：“嗯。”
姜虞輕笑：“那他估計會當場哭出來。”
柳殘秋：“正好，省得他聒噪。”
曲吟汐手在袖子里摸了摸自己的玉盒，自己送的都不是什么安神丹，這兩人肯定也不會送那些東西。
姜虞看向窗外：“今天天氣真熱。”
柳殘秋：“所以我才不想出門。”
姜虞有些想笑：“那你還來？”
柳殘秋：“杉付會哭。”
姜虞噗嗤一笑：“你倒是挺寵他。”
柳殘秋冷哼一聲，沒接話。
曲吟汐聽著二人的對話，嘴角不禁勾起，嘴硬心軟，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而此時，杉府門口。
杉付正翹首以盼，嘴里不停念叨：“柳兄怎么還沒來？姜姑娘呢？該不會放我鴿子吧？！”
一旁的侍從無奈道：“少爺，時辰還早，賓客都還沒到齊呢……”
杉付抓狂：“可他們不一樣！他們要是遲到，肯定是因為懶得來！”
侍從：“……”
——少爺，您對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杉付在府門口等得望眼欲穿，終于看到柳殘秋的馬車緩緩駛來。車還沒停穩，他就興沖沖地迎了上去：“柳兄！姜姑娘！曲姑娘！你們可算來了，我都要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柳殘秋慢悠悠地下了車，撣了撣衣袖：“本來不想來的，但是胖橘嚷嚷著要來，沒辦法我們才來的。”
杉付眼睛一亮：“那胖橘呢？”
“哦，”柳殘秋面不改色，“把它忘在秋莊了。”
“......”杉付撓了撓頭，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邏輯哪里不對。
姜虞和曲吟汐相視一笑。曲吟汐很快收斂笑意，恢復清冷模樣，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遞給杉付：“生辰吉樂。”
杉付接過玉盒，有些忐忑：“曲姑娘...你不會真給我準備的安神丹吧？”
曲吟汐淡淡瞥他一眼：“到時候試試就知道了。”
姜虞也遞上一個錦盒，淺笑道：“杉公子，生辰吉樂。”
陽光正好灑在她眉眼間，杉付被這笑容晃得一愣，耳根不自覺地泛紅：“多、多謝姜姑娘！”
柳殘秋見狀，一把攬過杉付的肩膀往府里帶：“行了，別傻站著。”另一只手順勢掏出張皺巴巴的符紙塞給他，“喏，我的賀禮。”
杉付低頭一看，符紙上歪歪扭扭寫著“閉嘴”兩個大字，頓時無語：“柳兄，你敢不敢拿出個真的嚇死我？”
柳殘秋笑嘻嘻地搖頭：“不太行。”怕你后知后覺發現以前那些倒霉事都是我在拿你試符。
杉付一臉失望，嘟囔著，“那天晚上果然是錯覺嗎…”
三人隨著杉付入府，府內早已賓客滿座。杉付一邊引路，一邊忍不住偷偷打開曲吟汐送的玉盒——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瑩潤的丹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這是...？”
“清涼丹。”曲吟汐淡淡回道。
杉付小心翼翼地將曲吟汐的玉盒收進袖中，又取出姜虞送的玉佩細細端詳。玉佩通體瑩白，觸手生溫，邊緣雕著精致的云紋，在陽光下流轉著柔和的光暈。
“這...這也太貴重了...”杉付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抬頭看向姜虞，“姜姑娘，這...”
“戴著吧。”姜虞微微一笑，“玉養人，人也養玉。你戴著它，它才會越來越有靈性。”
杉付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玉佩收了起來：“今日賓客眾多，我怕不小心碰壞了。等生辰宴結束，我一定天天戴著！”
柳殘秋在一旁輕哼一聲：“矯情。”
杉付不服氣地瞪他：“柳兄，你這就不懂了！這么貴重的禮物，當然要好好珍藏！”
柳殘秋懶洋洋地靠在廊柱上：“那你倒是說說，我的禮物你打算怎么珍藏？”
杉付一噎，默默摸了摸袖中的“閉嘴符”，干笑兩聲：“這個...自然也是要好好收著的...”
姜虞和曲吟汐對視一眼，默契地別過臉去忍笑。
此時，府中管家匆匆走來：“少爺，老爺讓您快去前廳，賓客們都等著給您賀壽呢！”
“知道了知道了！”杉付連忙應聲，轉頭對三人道，“柳兄，姜姑娘，曲姑娘，你們先隨意逛逛，我待會兒再來找你們！”
說完，他整了整衣冠，快步朝前廳走去。剛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壓低聲音道：“對了，今日來了幾位世家小姐，都是才貌雙全的...”
柳殘秋挑眉：“所以？”
杉付擠眉弄眼：“所以...你們懂的！”說完，一溜煙跑走了。
姜虞搖頭失笑：“二十六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曲吟汐淡淡道：“心性單純，未必是壞事。”
三人目送杉付匆匆離去，柳殘秋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家伙，還想我們給他相看姑娘。”
姜虞輕笑一聲，提議道：“既然他讓我們隨意逛逛，不如先去看看這杉府的后院？姑娘什么的晚點再說，聽說杉家園林造得極好。”
曲吟汐微微頷首：“也好。”
三人沿著青石小徑漫步，穿過幾道月洞門，眼前豁然開朗。杉府的后院果然精致，假山流水，亭臺樓閣，處處透著江南園林的雅致。正當他們欣賞著園中景致時，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
“姜姐姐！真的是你！”
只見一位身著淡粉色襦裙的少女提著裙擺快步走來，眉眼彎彎，正是禮部侍郎的千金——林若曦。
姜虞見到她，也露出欣喜之色：“若曦，你也來了？”
林若曦親熱地挽住姜虞的手臂：“當然啦！杉少爺的壽宴，京城里有頭有臉的都來了呢！”
姜虞笑了笑，沒說話。
林若曦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扯了扯姜虞的袖子低聲道：“對了對了，姜姐姐，那個穿鵝黃衫子的就是陳尚書的千金陳雨柔，她可惦記杉少爺好久了。”
姜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見一位溫婉秀麗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時不時往這邊偷瞄，臉頰微紅。
柳殘秋見狀，唇角微勾：“杉付倒是艷福不淺。”
正說著，杉付已經帶著幾位公子哥走近，他笑容燦爛地揮手：“姜姑娘，柳兄，曲姑娘！”目光一掃，又看到林若曦，“哎呀，林小姐也在！”
林若曦笑吟吟地行了一禮：“杉少爺，壽辰快樂呀。”
杉付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多謝！”他側身介紹身后的幾位公子，“這幾位是......”
話未說完，其中一位藍衣公子突然盯著姜虞，眼睛一亮：“這位莫非是京城第一才女姜姑娘？久仰大名！”
柳殘秋眸中戲謔，不動聲色地往姜虞身側站了半步。
杉付見狀，趕緊打哈哈：“哎哎，李兄，姜姑娘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可別亂打主意！”
那藍衣公子訕訕一笑：“失禮了。”
林若曦眼珠一轉，忽然拉了拉姜虞的袖子，故意提高聲音道：“姜姐姐，陳小姐一直想認識杉少爺呢，不如你幫忙引薦一下？”
姜虞會意，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杉付一愣：“啊？誰？”
柳殘秋抱臂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林若曦已經笑瞇瞇地朝陳雨柔招手：“雨柔，過來呀！”
陳雨柔臉一紅，猶豫了一下，還是緩步走了過來，朝杉付盈盈一禮：“杉、杉少爺......”
杉付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這位小姐是......？”
林若曦噗嗤一笑：“杉少爺，這位是陳尚書的千金，陳雨柔小姐。“
杉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禮：“原來是陳小姐，失禮失禮！”
陳雨柔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杉少爺的壽宴......辦得極好。”
杉付撓頭傻笑：“哈哈，過獎過獎。”
柳殘秋看著杉付那副憨樣，忍不住低聲對姜虞道：“他這是真遲鈍還是裝傻？”
姜虞抿唇一笑：“你覺得呢？”
曲吟汐站在一旁，淡淡瞥了一眼，忽然開口：“有人盯著這邊。”
柳殘秋和姜虞聞言，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果然發現不遠處幾個世家小姐正偷偷瞧著這邊，眼神各異。
柳殘秋輕哼一聲：“看來杉付今日是眾矢之的。”
姜虞低笑：“誰讓他是京城最搶手的單身公子呢？”
正說著，杉付已經和陳雨柔聊了幾句，雖然笨拙，但總算沒冷場。林若曦在一旁偷笑，顯然很滿意自己的牽線成果。
柳殘秋正暗自欣慰杉付這好大兒終于要開竅了，忽然鼻尖一動，眉頭微蹙——空氣中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他余光掃向姜虞和曲吟汐，果然見兩人神色也微微一變。三人目光交匯，默契地點頭。
“杉付，”柳殘秋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我們幾個去別處轉轉，你們慢慢聊。”
杉付正被陳雨柔問得手足無措，聞言如蒙大赦：“啊？哦！好、好啊！”
姜虞抿唇一笑，沖林若曦使了個眼色，林若曦會意，立刻拉著陳雨柔繼續和杉付搭話。